这个柱吃了烫嘴(3)
有栖川郁时本人被这种堪比X光的视线扫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挑挑拣拣的猪肉一样。
“请问,有什么事情么?”他忍耐着问,“如果您认为哪里有问题的话,可以告诉我。”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富冈义勇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他,“那么就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有栖川郁时眨了眨眼睛:“好的,我没有问题,但我想冒昧地问一句……是要去哪里?”
虽然但是,这位老哥在说出“跟我走一趟”的时候的神情语气,都极其神似扫黄打非的警察。
搞得有栖川郁时一瞬间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特殊行业从事者。
“去鬼殺队的总部。”青年剑士的平静地说。
有栖川郁时一惊,他没想到居然一上来就去总部……那个鬼舞辻无惨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大BOSS啊?
“那个‘鬼舞辻无惨’,到底是什么人?”他忍不住询问。
浑身漆黑的乌鸦扑棱了两下翅膀,落在富冈义勇的手臂上,青年剑士坐在月光下,深红色的羽织在月色下发白。
他缓缓说道:“是原初之鬼,鬼王,鬼舞辻无惨。”
有栖川郁时早有预料,而现在他只想骂娘。
一上来就遇到了关底BOSS,他可真是撞大运了。要是这个时代有彩票他一定出门就买个十张八张。
正如富冈义勇的怀疑一样,有栖川郁时这个时候也开始担心了——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特殊性的,那个原初之鬼、鬼舞辻无惨该不会真的是发现他有什么问题所以留着没有吃了他吧?
按照鬼吃人的习性而言,没道理放着美味的食物在眼前不吃啊。
更别说按照有栖川郁时这种绝不死亡的体质来说,完全就是可移动的行走无限储备粮。
“收到,”乌鸦嘎嘎叫着说话了,“立即秉达主公!”
“咦?”有栖川郁时惊了,“乌鸦说话了?”
有栖川郁时没有狐之助,他只在合战场上远远地见过别人的狐之助。所以严格意义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的、会说人话的生物。
大正时期居然也有能口吐人言的生物么?
“这是鬼殺队队员之间用来联系的工具,叫作鎹鸦。”富冈义勇解释了一句,随即乌鸦从月光泄露出来的走廊飞向了远处。
富冈义勇也站起来,垂下眼睛俯视有栖川郁时,“你好好休息吧。”
青年剑士拉开了障子门,足音渐渐消失了。
有栖川郁时等了一会,将一直宝贝着的一期一振拿出来横放在膝盖上。随即他的手掌开始涌现出淡淡的、金子般璀璨的金色光芒。
下一刻,整把刀就都被这样璀璨的金色光芒所渲染了。
金色的光逐渐弥漫开来,渐渐有幻化成的粉色樱花花瓣团团簇簇地簌簌落下,触及地面时就化作了消散的光点。
光芒消散之后,那把金红色的长刀渐渐地显现出了一个修长的人形。
身型修长的青年有着温柔的浅蓝色的发色,虹膜的色彩像是蜂蜜和砂糖制作成的金平糖,有着稠密如糖般的漂亮金色。
藏青色的军装很好地显现出了青年的身材,白手套包裹住了修长的指节。
“主公!”一期一振一惊,伸手将身形摇摇欲坠的有栖川郁时揽住了腰,“您太过勉强了,灵力不足就不用硬撑了。”
有栖川郁时只觉得头痛地快要裂开了。但这种疼痛对于经历了无数次死亡的他来说是完全可以忍受的,他缓了缓,“如果能死一次的话……”
——死亡之后重生的那一瞬间,灵力会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一期一振立刻皱眉,语气中隐隐带着一点强势,“就算我暂时无法变成人形也没关系,我绝对不希望我的主公大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有栖川郁时对于死亡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第一次当着一期一振的面自杀的时候只是危机之中下意识的行为,但却忽略了身为和他感同身受的刀剑的一期一振会是怎样的感受。
为了照顾自己这唯一的一把刀,有栖川郁时现在自杀都没以前果断了。
“所以……”有栖川郁时的话还没说完,蓝发青年的身形就开始逐渐变得虚幻,最后渐渐消失,在金色的光芒中再次化为了那把金红色太刀。
他沉默了一会。
果然还是因为体质原因,灵力完全不够撑住啊。
有栖川郁时将刀拵缓缓扒开,指腹在泛着刀光的刀刃上缓缓抹过,他握住刀柄将刀剑对准了自己。
死了那么多次,他早就对如何快速又不痛苦地自杀有了一套心得了。
维持这个动作僵直了一会儿,有栖川郁时想起一期一振那时仿佛全世界崩塌的表情,终究没对自己下的去手。
算了,也不是什么必须得自杀才行的场合,没必要随便就死一次。
*
富冈义勇是个行动派,早上八点,说走就走,来一场冒险。
这人带着他赶路飞快,最后在不知名的一条路上停了下来。深色队服上写着“隐”字的剑士蒙住有栖川郁时的眼睛,将他扛在肩上一路奔跑了起来。
他差点被颠地吐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转交了多少个人,有栖川郁时脸上蒙住的黑布终于被取了下来。
——这是一座装修精美的和式宅邸,大广间前的空地上站立着几位穿着鬼殺队队服的剑士。
“隐”小哥小声地提醒他:“那可是‘柱’啊,千万不要无礼!”
“柱”?
作者有话要说:
被掏空身体.jpg
关于上一章有人说的问题,也就是鬼喊了无惨的名字就一定会死这一点——
我回头去看了漫画,至少十二鬼月不管是当面还是私下叫“无惨大人”都是没事的,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看漫画。
第4章
虽然不知道那位小哥说的「柱」是什么意思,但是有栖川郁时听出来了他语气里的尊崇和敬畏——那想必是地位很高的人吧。
有栖川郁时身上的衣服是拜托紫藤花家纹之家的老婆婆找来的一身,他本来拿出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小判给老婆婆当作报酬,但老婆婆并没有收。
“您是鬼殺队的剑士,这些都是不需要报酬的。”老婆婆当时慢吞吞地说道,“因为曾经受到过鬼殺队的帮助,所以我们的帮助是无偿的,请您安心吧。”
有栖川郁时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鬼殺队的剑士,但却被老婆婆轻描淡写地掠过了。
送来的衣物是跟他最开始穿的那套一样、深地像是浓血般的红色。这个颜色能够衬地有栖川郁时的肤色白的像雪一样透明。
虽然这个说法有栖川郁时本人并不喜欢,但是不得不说——很多人在形容他的时候,用上的都是“漂亮”或者“绮丽”这样的词语。
他是最美的花魁也会卑微到自惭形秽的绝世珍宝,是足以被写成颂诗与和歌而流传百世的美。
*
女性天生爱好外表美丽的事物——不管是小玩意还是人。
这一点,身为恋柱的甘露寺蜜璃也不例外。她第一眼就对这个长相好看到除了惊叹就说不出话来的少年心生好感,女性的慈爱开始冒起了爱心泡泡。
“这家伙是谁啊?”站在甘露寺蜜璃身旁的白发青年的语气很不耐烦。
“哎……”甘露寺蜜璃杯小小地惊了一下,呜哇……不死川今天好凶啊!
她意识到风柱不死川实弥不耐烦的语气是冲着那个一看就弱不经风的少年去的,眼含担忧地望过去,想要帮他解围:“那个……”
有栖川郁时将庭院之内扫了一遍,包括之前和他接触的富冈义勇在内,这个庭院里除了他有九个人。根据之前那位带他来的小哥话语中的语气来推断,大概都是「鬼殺队」里地位很高的几个人吧。
“初次见面,”有栖川郁时觉得出于礼貌,自己应该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有栖川郁时。”
“富冈,”蹲坐在树枝上、脸上缠绕着绷带的男性声音低哑,脖子上缠绕着吐着蛇信的蛇,“带来无关紧要的人是很浪费时间的行为。”
“嘛,这么做大概是有理由的吧——”身材娇小、披着蝴蝶翼翅般华美羽织的女性轻轻抿着唇笑起来。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维护富冈义勇先生,但是仔细品一品的话好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呢。有栖川郁时想,富冈义勇先生好像被大家讨厌了啊。
“等到主公来了,会做出详细解释的。”富冈义勇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质疑,连一句透露的话都不肯说。
有栖川郁时对这种暗潮涌动的场合感到有点不适。
应该怎么说呢?因为死亡重来了太多太多次,他对于「危险」这种事情相当敏感。比如现在,他就能察觉出来,在场的人里没有一个人是弱小的,大家都强大的惊人。
实力强大到这种地步的话,大概就算是他的IBM也没法轻易杀死吧?
实在不能怪有栖川郁时已经开始考虑到怎么杀死他们这件事情了,身为亚人,他经历了太多次身份暴露之后被原本信任的、看起来可靠的人给抓起来、一次又一次地用他进行实验的事情了。
不管对谁都要留一手,这是有栖川郁时的生存原则。
在气氛渐渐开始紧张起来的时候,大广间里传出了轻微的足音。
“主公大人驾到。”有着黑白分明发色的两个孩子突然出声,虹膜的色彩是漂亮的紫藤色。
“日安,”温和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我可爱的孩子们。”
在听到这道声音之后,所有人出离一致地在空地面前行以尊敬的单膝下跪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