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对家C位成婚(63)
江爸爸一想到寻常人家求娶过关的讲究,越发担心自家儿子太轴,不知道如何宠人。
江印正按着季初渺拿酒杯的手,闻言抬起头来。季初渺也一愣,没想明白江叔叔口中的“表示”是什么。
“诶诶诶,人家怎么相处是他们的事,你少操心。”季爸爸开明得很,觉得两个小家伙都是看着长大的,又都是儿子,没必要真搞个聘礼嫁妆的名头。反正两家产业最后都是给他们的,现在无非左手倒右手。
“不,之前那些是两家之间的诚意,这自己的诚意,也必须到位!”习惯在商场杀伐果决的江父脸一板,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看向江印,目光锐利,又看向季家夫妇,大有“犬子若敢空手套媳妇不用你们动手我先折了他的腿”的意思。
措辞端得是斯文又含蓄,但深意就格外凶残了。
“当年啊,我可给你妈妈订了个话筒的。”江爸爸还以为儿子没开窍,难得语重心长:“我亲自设计的,小到一个螺钉,你妈妈可喜欢了,后来还舍不得用。”
江夫人看不上这明着教导实则炫耀的心惊,调侃地翻了个白眼,跟着笑了。
季初渺眨眨眼,明白了江叔叔指的是什么。
他心下一乐,想着江家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作风简直一脉相承。
被点名的江印则眼底笑意一闪而过,还是没说话,只看向季初渺。
像只无辜被训的大型犬,规规矩矩蹲到主人身边,耷拉着耳朵,掩饰掉周身的威武气场,只剩乖巧,莫名惹人怜爱。
季初渺搁在膝头的手指动了动,他踟蹰了下,决定给江印解围。他着急一说出口,连说了好几个“有的”。
说完了,才注意到所有人都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不急啊,不着急。”坐在季初渺身边的江夫人难得笑得眼睛都弯了,抬手揉了揉少年脑袋上蓬松的短发:“可乖了。”
季初渺不明所以地看其他人,又去看江印。
江印一改先前的模样,挺直背脊,面向自己父亲,坐得格外有底气。
“挺好,挺好的。”季爸爸也满意了。
顶着四位长辈的目光洗礼,一顿饭吃得季初渺都要坐不住了,一吃完也不顾上多抱抱猫猫,就赶忙给江印递眼神,示意要回影视基地。
上了车,季初渺长长松了口气。
明明与江家叔叔阿姨吃过无数顿饭了,这还是第一次完全没心思去注意菜式是什么。回去一路上,他都把手搁在兜里,摸着那方正的硬皮本本。
影视基地里,马上要投入下一轮最狠比拼的选手们,偷偷搞起了最后一次“罪恶の自我放纵”。
节目组并非没收到消息,但影视基地新建的楼到底和学校的老电路不是一个级别,工作人员在确保没有安全隐患后,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季初渺一踏进楼梯间,就闻到了浓郁的火锅香。
他嗅了一下,寻着味儿准确找到二楼某一房门紧闭的宿舍,抬手敲门。
门内原本欢声笑语,敲门声一起,立刻鸦雀无声。
活似被抓包偷用违规电器的学生崽子们。
季初渺清清嗓子,故作威严:“开门,宿舍检查安全隐患。”
宿舍里继续鸦雀无声,只有火锅那咕嘟咕嘟的泡泡音在继续。
季初渺很确定自己刚才那一瞬间,至少听到了好几个a班同仁的笑闹声。
背着他们开小灶?
甭想!
“印哥。”季初渺提高音量,给站在一旁围观看戏的江印使了个眼色:“那啥,选管人员的电话多少来着?”
季小渺果然是个大宝贝。
江印还是第一次听到季初渺这么正经地喊他哥,心下一动,无声笑了下。他莞尔,接下话茬:“我这里有存,电话我来打吧?”
紧闭的宿舍门内,隐约传来好几道压低声音的窸窸窣窣声响。
江印手环抱在胸前,也没掏手机,等待了半分钟不到,直接开口:“你好——”
宿舍门哐当一下打开了,开门的钱前嘴角还挂着点蘸料,正在对着两人讨好地尬笑。
季初渺往房间里望了眼,看着那长桌上有菜有肉,至少十几二十种,危险地一眯眼:“好啊,长进了,学会瞒事了。”
“我们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众人心虚地笑开,拉着季初渺与江印就往房里拖:“见者有份!没真给选管打电话吧?”
负责选手管理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开小灶,肯定又会唠叨他们不忌口。
“没呢。”季初渺闲散地应了声:“当你们印哥是那种打小报告的人?”
吃独食被抓现场、自知理亏的众人:什么时候阿渺这对家,开始跟江印称兄道弟,还帮着说话了?
冰岛行见证一切的钱前等人:哇哦,那啥唱那啥随吗?
被拉到桌边坐下的江印抬头看了眼,脸上笑容一闪而过,看起来颇为受用。
“来来来肥羊片给你们,和牛粒也给你们,蔬菜要点什么?”吃得正酣畅的选手们开招呼起两人。
“有已经烫好的,碗干净的还没吃动呢。”有热情的a班伙伴直接把碗都递了过来。
季初渺低头一看,里头有他爱的韭菜,还沾满了辣椒粉。
因信息素高匹配而一直在避免吃刺激食材的某人,一瞬间内心充满伤感。
不,决赛前估计就这次能吃到了。
哪怕一口。
就一口。
就几根,都好。
季初渺定定地看向那串韭菜,露出势在必得的目光。
就在他伸手准备去拿之时,目光范围内伸出一只解释的手臂,修长的手指直接搭上了碗边,把碗推了回去。
“想吃什么,我给你烫。”江印声音很轻,也就领着坐的季初渺能听到。
季初渺望了江印一眼。
江印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完全不似在家吃饭时的温驯。
青涩的omega隐约觉得,虽然某人表情不一样,但话里的情绪怎么感觉差不多呢?
“渺哥想要什么菜?”碗被退回来,选手干脆给两人拿菜。
屋子不大,火锅的桌又开得细长,菜都放在另一边,一定得有人帮着拿才能吃得到。
“要韭菜。”季初渺抬首瞭望。
围坐的选手们没得酒喝,桌上只有水和不知哪家粉丝倾情赞助的娃哈哈,一圈选手喝着奶,竟然嗨到有点醉·奶,开始口·嗨:“韭菜?韭菜是好东西啊!”
季初渺一脸茫然,不知道同伴们在闹腾什么。
“好东西啊!补那啥……肾,对!就是肾!”终于有选手说出了虎·狼之词。
季初渺瞳孔地震,伸到半路上的手,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接下。
江印抬手,贴着季初渺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接过其他人递来的韭菜。
季初渺猛地收回手,只觉得手臂被江印碰到的那块皮肤像过了电一样。
坐得斯文端方的青年低头,饶有兴致地扫了眼前的菜碟,偏头去看身边人,声音低不可闻:“喜欢的话,吃完一碟,才能走。”
最后几个字,男人说得一字一顿,仿佛说之前在舌尖琢磨过很多次了一样。
季初渺耳根眼见着红了起来。
好在围坐吃火锅的选手们,都吃得热气腾腾脸发红,多红一个人也不算明显。
但始终只关注一个人的人还是如愿注意到了。
奶过三巡,大家难免说起了决赛。一百多位选手走了绝大多数,剩下的也将会在不远的日子里告别舞台,所有人都开始伤感,却又从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斗志来。
展现斗志的第一步,在于争抢为数不多的芝麻酱。
“阿渺,蘸酱你还要添麻酱吗?”金宇眼见桌对面的蘸料罐都要空了,赶忙发问。
季初渺摇摇头,他的蘸料还够够的。他看了眼身边的江印,清隽的男人配的蘸料口味也很淡,碗要见底了。
“要吗?”季初渺抬肘,捅了捅江印。
少年肘尖正好抵在腰上,江印瞬间感觉身上一麻,热流乱窜。他不动声色坐直,撑在膝上的手一下绷出了青筋。
他想,大概是那碟韭菜的过错。
“印哥要芝麻酱吗?”金宇问,看江印不吭声地摇头,又问:“那香菜要吗?葱要吗?牛肉粒要不要?”
江印什么都吃不下了。
想吃的就在眼前,偏偏也吃不了。
“那……印哥,你看这个,要不要?”金宇早就注意到季初渺与江印隐秘的眉来眼去,热切的聚餐气氛下,调侃的胆子都变大了。
江印蹙着眉,像是隐忍什么。他不明所以抬头,准备看一眼拒绝,没想到一看,见金宇正指的方向,正是少年坐得位置。
季初渺目击自己被卷入话题,然后眼见早就放下碗筷的男人抬手,重新拿起筷子,筷尖往碗边一搭。
“要,有多少要多少。”江印沉声,话是对别人说的,但目光却稳稳看向季初渺:“趁热,快点。”
季初渺局促得手上握的筷子都要折了。
他实在坐不住了,一想到还跟江印领了证,就慌得不成样子。他腾地站起,踉跄着准备走人。
“我饱了,先撤了。”季初渺嗓子发干,忙着逃跑,根本没注意到衣服因坐姿而皱了,口袋也歪了,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了。
红色的硬皮本掉在桌上,清脆地咔哒一声,又跌到地上。
所有人都被季初渺站起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全都看到了那一抹亮红。
众人还没来得及喊住,少年的身影就如一尾游鱼,消失在门后。
大家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问那红色本本是什么,就见淡然处之的alpha以极其自然的动作,迅速捡起巴掌大的物件,塞进了自己口袋。
“什么啊?”完全不了解情况的选手茫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