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书[7部全](131)
「你……你要去哪里?这个时候你要去哪里?」颤抖而产厉地,袁荃厉声喝道。
「我要去找我的预兆,告诉你哟,我昨天终于明日我那个梦是某种预兆了,我居然有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舅舅耶。而且在他留下的东西里我发现了一张名单就像马楠老师说他拿到的那张单子一样的东西所以我决定过去名单出处查一下。」
「你开玩笑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阿荃,我没有开玩笑,就是因为到了这种时候我才决定一定要查。
我答应你了的找出预兆给你看。
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出来某些东西的……」沐紫说完便放了电话听着电话另一端的嘟音,袁荃咬紧了嘴唇,猛地挂上了电话,她奔到了家旁寺院的大殿。
「请保佑阿紫吧。请……」这个时候,她只能相信神佛的力量了。
双手置于头两侧,袁荃虔诚地祈祷着,脸贴着地面,她看到自己的眼泪将地面渐渐打湿「你不是不信佛的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爸爸……不。是方丈。
他说的没错,虽然从小置身于这种环境。可是对于夺去自己父亲的佛祖,袁荃打内心是无祛信奉的。
「你这阵子一直没有过来呢。
你忘了你移过来的那棵树么?」
「那棵树应该己经死了吧」不感兴趣地,袁荃直起身子,背着父亲抹干了脸上的眼泪。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呢?你看,这树活了。」
父亲的话引起了袁荃的注意,向习惯的方向看去。袁荃凉异她发现那棵树居然真的还在。
微微一笑,穿着灰色僧袍的父亲说道:「你那天说的‘叶子黄了是预兆’并没有错,可是预兆也是警告。
这个世界上确实只有必然,如果你看到预兆便断言那棵树会死从而放弃的话那么。那裸树的死亡一定会是必然。
然而,你看到那个预兆将它当作警告。从而寻找原因的话。这裸树说不定会活下来,存活便是它的必然。
这个世界上每件事的发生,确实都有它的预兆。好比这棵树——叶子黄了是一个预兆。可以是预兆自身的衰竭,当然也可以预兆它衰竭的原因:若老叶无变化幼叶先变黄。这是水黄。这树是被浇水过勤了:倘若是自下而上老叶先黄。则是旱黄。这纠乃是缺水。干旱。
如若幼叶肥厚光泽。且凹凸不平则是肥黄。这是施肥过勤或者浓度过高:幼叶嫩茎处先黄的话,则是饿黄。那是肥料不足浓度偏低且施肥间隔过长引起;而幼叶明显黄色。老叶程度较轻:叶肉黄,叶脉绿。形成典型网络的话那是缺铁性黄。那是告诉人们土壤肥力条件变化太大啦。
预兆只有一个。可是针对预兆的不同,可以采取下同对策:水黄的植物就去控水。旱黄的就要及时补水;肥黄的刻空肥、中耕、浇水。饿黄的则要赶紧施肥……预兆是警告,如果正确领会它的话,成许可以及时预防,避免悲剧的发生,不好的必然变为好的必然,这才是正确的理解,你说呢?」灰衣僧人的话像是一块石头投入了袁荃心里,看着中庭里重新变得郁郁葱葱的花树袁荃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看到预兆无可奈何放任事情发生,那是无法避免的,然而看到预兆却放任事情发生那是悲哀的。什么也不做就放弃生存的可能……太悲哀了!为什么老天爷会让某些人预见到自己的死亡呢?真的只是命运的作弄么?是命运喜欢看着无法抗拒它的人们,顺从在它安排的恶意之下的丑相……又或者是命运给这些人的一次机会?看到征兆,找到方法,然后避免悲剧发生……或许这才是老天爷让那些人看到预兆的理由?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必然是要靠自己创造的。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必然」呢?袁荃发觉自己正处于从来没有过的精神状态中。
害泊,是的,她害怕,作为一个凡人,她有绝对的理由对死亡产生畏惧;可是她又怀抱着满腔的兴奋,那种说不定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探究出命运诡计的兴奋。没有人知道在命运的十字路口的哪一个方向死神会忽然降临,也没有人知道是谁,是什么将把她带离这个世界。
因为迷惘,所以才想要知道。
人类原本非常渺小,随着力量的不断扩张,人类开始不再满足于浑浑噩噩,他们开始研究自己的出生,生病,死亡……研究的过程中人类发现:仅从生理的角度把握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很多现象解释不清。于是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有那些胆大妄为的人试图看破天机,从神的角度把握人类最终的秘密。
于是便有了各种各样的占卜、预测。
八字,生肖、铁板算命。秤骨法,星座天体、塔罗牌……人们借助各种已知的手段,试图能够在混沌中看到一丝未来的预感。
自己不是一宜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么?怎么事请发生到自己头上却退缩了么?因为无力抗拒而退缩?或者只是因为害怕而退缩?阿紫也害怕,所以她役有放弃,因为她相信说不定还有挽救的机会,目己要和她并肩战斗!要找到那个「预兆」!然后想法找出自己应该采取的正确的对策。回头重新看向阿紫送给自己的那小小花树的时候……阳光洒在花树那郁郁葱葱的叶子上,反射出灼眼的光芒,让人无法逼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袁荃对着父亲所在的方向鞠了鞠躬,然后飞快地奔出了寺庙。阿紫追查的东西是名单的话,自己就从「房间」开始!戴上厚厚的围巾。遮住自己企图以自杀的形式中止恐俱带未的丑陋疤痕,袁荃坐上了往市内的公交车。
前几天餐厅的人曾经打电话给她,要她把当时留在原地的东西拿走,她一直没有去,而今天她要过去把「东西」拿回采。
所谓「东西」,指的是段林当时要她们听的C——叶南山在他自己的房间录下六人声音的那一张。
拿到东西之后她便自行去了图书馆。安安静静地环境里,她开始认真聆听这张CD,拿出一个本子,她将自己听到的话一句一句写在本子上。
「需要……帮忙么……」
「今天我……不……上学……了……」
「那个老头……不签名……」
「救命……救……命……」
「哗啦!」
「汪汪!汪汪!汪!」
「咳——」
「今天……上……」
「救……救……」
「您好……是段林,您……是那个和我……错电话的人吧?」
「是……我是……到你电话的人……」
「……你为什么……」
「我……今天不想……」
「怎么会这样呢?」
「……我发现……」
「咳!咳——」
「……」
「……怎么办?我的房门打不开……我逃下出去了……」看起非常杂乱的话,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很多音听不情楚,袁荃只能勉强记一个大慨。
皱皱眉头,她将CD倒回去,然后重新听,这一回她不是单独地记录,这一回的目的是:对话归位。
段林:「需要……帮忙么……」
「今天我……不……上学……了……」贺晓岚:「那个老头……不签名……」贺晓岚:「救命……救……命……」杂音:「哗啦!」探戈:「汪汪!汪汪!汪!」马楠:「咳——」段林:「今天……上……」贺晓岚:「救……救……」段林:「您好……是段林,您……是那个和我拿……电话的人吧?」叶南山:「是……我是……到你电话的人……」段林:「……你为什么……」阿紫:「我……今天不想……」我:「怎么会这样呢?」我:「……我发现……」马楠:「咳!咳——」
「……」马楠:「……怎么办?我的房门打不开……我逃不出去了……」乍看起来还是杂乱无章的对话,其实根本不成对话吧?完全看不出那句和那句是连着的,根木就像各自说各自的,不过有两句例外。
段林:「您好……是段林,您……是那个和我拿……电话的人吧?」叶南山:「是……我是……到你电话的人……」这两句很明显是一组对话。
袁荃忽然想起来,那天在那个餐馆里段林提过的,似乎曾和叶南山拿错手机的事情。
按照这段对话的内容分析,这组对话应该是发生在段林和叶南山互换手机的那段时间当中,也就是说,这里拿着段林手机的是叶南山,而用叶南山手机接听电话的人才是段林。
这样么?心里有个结好像要打开了,可是似乎又还差一步,袁荃有点焦躁,她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句可以听清楚的话上:「……怎么办?我的房门打不开……我逃不出去了……」这句是马楠说的,按照对话内容判断应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