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宗师 下(41)
晏承旧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烫。虽然以前他也和林饮无一起睡在同一个地方, 甚至面对面洗澡的事情都是常有发生。但那个时候他和林饮无之间还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哪里会想那么多？但现在可不一样, 晏承旧心中有鬼，再一起住就有些……需要忍耐，免得露出端倪来让别人发现。
“怎么, 我这么可怕，和你一起住能吃了你？”林饮无坐在床头，懒散的托着小吧, 不怀好意的看着晏承旧问道。
这间房子的布局似乎也不太合理, 虽然面积挺大，但两张床居然并排放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床一样, 叫晏承旧有些束手束脚。要提出将床分开的话就显得有些太刻意，弄不好还会让林饮无察觉出什么来？要是什么都不说, 固然能够让他更加亲近林饮无一些，但睡在同一张床上……晏承旧有些承受不来。什么关系都没有确定就和人家躺在一张床上, 万一有了摩擦……
暗自苦恼的晏承旧并不知道，对于林饮无来说，他走在前面将两张床合并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我只是觉得, 这挨的太近了。”晏承旧硬着头皮说道, “这样的话，万一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不好动作。所以，还是需要稍微隔开一下。”
“所以，你是对我的实力没有信心, 我没有给够你足够的安全感么？”林饮无长叹了一声，似乎对晏承旧如此小看他感到悲哀。
“这……”晏承旧迟疑了一会儿，很快回答道，“我这是为了安全考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世界很危险，不容一点差错。我当然知道你的实力厉害，我不相信的是我自己。”晏承旧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手也没有停，当即就将另一张床搬到门口处，“我在门口守着好了。”说完，晏承旧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神色，似乎很为自己的决定感到骄傲。
林饮无：……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块豆腐一样一碰就会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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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61还是在大学城里住了下来。
他没有办法反驳009的话，但是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难道就因为族人自愿被吃掉就真的可以吃了么？如果可以，谁又愿意被吃掉呢，谁又能保证那个被吃的人一定就是心甘情愿的呢？
这样艰难的事情实在不适合8861细想，为目前能够帮助他解决这个问题的朋友唯有9999一个人。要问他么，还是不问他呢？
8861打开窗户，看见大街上正好有一队从外面打猎归来。是的，他们将杀食人族的行为称之为“打猎”，他们想要重新再现人类以前当家做主的荣光。
街边上的人在欢呼，因为这只队伍带回来的两只食人族大的可怕，足够他们每个人都美美的吃上一顿。换言之，他们身上积累的力量又能更多一些，总有一天也能和这些打猎的队伍一样，出去猎杀那些食人族回来当食物。
8861看着那些人，看见他们眼中冒出来的那种熟悉的光，心中除了无奈之外再也生不出其它的情绪来。想了想，他还是拿起了特殊的通讯器，连接上了晏承旧。
那边晏承旧才坐在床上，林饮无和他面对面看着，正觉尴尬，这个时候，8861给的通讯器正好响了起来，巧合的几乎想让晏承旧跳起来亲一口。
林饮无不露声色的瞥了晏承旧一眼，暗暗将自己的想法掩藏起来。
他以前倒是没有遇见过晏承旧这样的人，说他单纯，但他该懂的都懂；说他不够单纯，但是有些时候那脑子里的思维简直叫人难以理解。都是任务者了，为什么还不能彻底放开自己呢？不过林饮无想象了一下晏承旧彻底放开自己的样子，有些想像不能。
“9999么？”8861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响起。这个通讯器很大，和一个脸盆差不多，好在很薄，8861将它待在身上当盔甲用，晏承旧则是将它放在空间里，也很少拿出来。
“是我。”晏承旧轻声回应，怕声音大了给8861招来祸端。
“我这里很安全，你不用这么小声。”8861明白了晏承旧的担心，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不过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即使在很远的地方，还是能够直接的感觉到朋友的善意，这无疑让8861觉得世界又更加美好了一些。
“那就好。”晏承旧应道，“你似乎有些不开心，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么？你的老师，和你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这你都猜到了？”8861惊讶不已。
“其实很好猜。”晏承旧看看林饮无，笑了笑，“每个人都是会变的，你和你的老师都变了。我听你的语气有些失落，想来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不错。”8861应道，“老师的确是变了，但还不到我不认识的地步。我只是不能明白，老师在说起吃人的时候，为什么语气能那么平常呢？明明以前我们中间要是谁熬不过去死了，老师的心情都会很低落的。”明明是同族，同样是在这个世界上艰难求生的人，他们连那些不配称之为人的食材都不吃，如今说起吃人怎么能够那么平静和淡然？
“其实在人类当家做主的历史里，也有人吃人的习惯的。”晏承旧回答道。
“我知道。”8861苦笑了一声，“以前饿的不行的时候，也有同学打过尸体的主意，但是那些都被制止了。老实说，一旦开了一个口子，欲望就会被无穷无尽的放大，难以满足，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碰。如今，那些食人族们在相互吞噬，如果我们也同样吃自己，那我们和它们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晏承旧一时无法回答。
林饮无看了晏承旧一样，示意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
“你好。”林饮无对着通讯器说道，“我是9999的朋友5555。”
“你……你好。”8861没想到边上竟然还有些人，不由的有些惊讶。他记得9999对于自己的私人空间还是很看重的，而且以9999的个性，在与自己通话的时候还愿意让这个5555陪在他的身边，应该对他十分看重吧。
8861心中既有好朋友被人抢走一半的郁闷和无奈，又衷心的为晏承旧有这么多朋友感到高兴。
“你好，我是8861。”
“我听9999说起过。”林饮无微笑着回答道，“你刚才的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你，但是我有办法。”
“什么？”8861听见林饮无的回答几乎不敢相信。
“首先，你觉得人为什么不可以吃人呢？是物伤其类，还是单纯的觉得人不可以吃自己的同类？”林饮无没有回答8861的问题，反而先抛出了一个答案。
晏承旧听见林饮无这句问话，眼皮子跳了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兆。
“我……”8861很明显回答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单纯的觉得这种行为不好。
“那些食人族也在吃自己的同类不是么？在人类和这些食人族都平等的时候，甚至连同伴这种想法也不会有，人吃人，食人族吃食人族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后来有了文明，可以不用借着人吃人活下去，才渐渐将这种吃人的习惯定义为邪恶。”
“既然人吃人的习惯一直都存在，你又何必纠结呢？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当人类是主宰的时候，人类吃食人族，当食人族是主宰的时候，它们吃人类。如今三者又站在了一个水平线上，就相互吞噬，也很正常。”林饮无缓缓道来，仿佛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只是稀松平常，“你看不惯是你自己的事情，但在这种时候，你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判断别人，如果你想要他们都遵行你的标准，那就只能让你自己成为他们都不得不听从的人。”
什么？
晏承旧听见林饮无竟然说这话，当即就想要将通讯器抢回来。
林饮无一边转过身，一边将晏承旧反手擒住，将他牢牢的卡在自己的胸膛，眼神下移，示意晏承旧安静一点儿。
晏承旧不敢说话，只能瞪了回去，你好歹也说些靠谱的话啊。
“这样可以么？”8861怯怯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似乎有些意动，但又有些害怕，急需要林饮无给他做个决定。这个时候，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将8861推向不同的方向。
“当然。”林饮无嘴角上勾出一抹笑容，声音里带着蛊惑的意味，“只要你足够强大，他们自然就会听你的。当初人类领袖不也制定了不能吃人不能吃食材的规定么。他死了，所以他现在留下来的规定也能被人打破，但是你不是还好好地站在那里么？若是有人不服气，就打到他们服气好了。这样的话，他们自然就不敢再吃人了，就算真的有，也不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喂喂！这都什么跟什么，不要将好好的8861给教坏啊，8861虽然有力量，但是他根本没有经历过多少战斗，哪里拼得过他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师？
晏承旧想要挣扎，却被林饮无搂的更紧，他难得的用一种宠溺的目光看着晏承旧，嘴唇无声的张开，“宝贝儿，安静一些。”
第243章 鱼汤
晏承旧的脸登时变得通红。
长到这么大, 还是第一次被人搂着喊“宝贝儿”。若是放在平时, 晏承旧恐怕早就激动的脸红心跳, 但现在虽然也是脸红，但更多的还是羞恼。
林饮无这话还是调侃居多，为的是将他制服, 可笑他他竟然还为此暗生欣喜？
“好，多谢你，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8861的口吻渐渐坚定起来。是的, 他的话不被老师放在眼中, 甚至在他们看来觉得可笑，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太弱小而已。如果他也能和老师一样创立这所大学城, 能够让所有的人敬畏和害怕，那么他的话自然就会被其它人不自居的遵行。说到底, 还是实力问题。
晏承旧听见8861这话，再也没法忍, “8861，你不用做这种事，就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