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后我开了猫咖(98)

　　旁边的常客们：自信点，把像改成是。
　　松糕和云潮都很安静，不爱叫。但松糕的静是水面无波的静，云潮则是湖泊冻结的冷邃。
　　云潮懒得理会一群盯着自己看的男人，跳上高高的爬架卧下来，蓬松雪白的尾巴垂落，引得顾客们纷纷眼馋。
　　女孩子大着胆子摸了摸云潮的尾巴尖，云潮睁开一只湛蓝的眼睛，懒洋洋看了一眼，没有收回尾巴的意思。
　　翻糖今天休息，蹲在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平台上，询问身边的蛋黄：“喵喵？”
　　云潮潮真的很讨厌男人，店长知道为什么吗？
　　蛋黄歪着脑袋想了想：“喵嗷。”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和云潮长大的环境有关系吧。
　　翻糖海蓝的眼睛露出明晃晃的好奇，原本正在犯困的铜钱蹲在扶手上，也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听。
　　作为经常被大佬欺压的小可怜，他真的很好奇大佬为什么对雄性有这么大意见。他是捣乱，但夏至也很皮啊，为啥就打他不教训夏至？
　　还不是因为夏至是小姑娘。
　　蛋黄有点为难：“喵。”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云潮是贡猫，从临清运送到四九城的路上，我才和她认识的，虽然中间通过一些信件，但相对于几百年的经历，几封信根本不能聊多少。
　　只能算是漫长岁月里的一点慰藉而已。
　　翻糖不是很理解什么叫贡猫。
　　“贡猫就是各个地方进贡给皇室的猫。除了临清狮猫还有四川简州猫，也是贡猫。”
　　裴时易坐在翻糖身边，长腿跨过好几个台阶才能放得下。
　　翻糖钻进他怀里，双眼亮晶晶的：“喵！”
　　云潮潮好厉害！
　　裴时易微微笑了下。
　　翻糖歪着小脑袋看向云潮：“喵。”
　　可是为什么讨厌男孩子呢？
　　铜钱心酸道：“喵嗷。”
　　不，她不讨厌男孩子，但是很讨厌成年雄性。
　　也不对，明明就很喜欢老板！
　　三只大猫猫一起陷入了沉思，是啊，为什么呢？
　　蛋黄：“嗷？”
　　老板知道吗？
　　裴时易支着下颌，摇头：“不知道。”
　　……
　　为什么云潮会不喜欢男孩子呢？
　　云潮坐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月色和霓虹华锦似的铺在地毯上。
　　论起年纪，她比蛋黄要小一些，二百多年的岁月里，除了猫咖，她停留过时间最长的只有四九城。
　　那座高高的皇城里，曾经有一位美貌的妃子，是对云潮来说最重要的人之一，罗妃。是云潮唯一一任主人，而老板相比“主人”和“老板”，更像是先生和师父。
　　她被送到皇宫的时候，养在猫儿房里，本来只是普通的，用来驱鼠的贡猫，但某一天被还是贵人的罗妃一眼相中，养在了身边。
　　罗妃是个很不得宠的深宫女人，没有怀孕前把云潮当做女儿来照顾，云潮曾经已经那样温暖静谧的日子会持续到罗妃去世，她会送罗妃到黄泉。
　　云潮用猫的眼睛目睹了三宫六院的女人，在无穷无尽的争宠中艰难求生，而昏庸的皇帝踩着女孩们花一样的年纪享受。
　　那是云潮对“雄性”最初的印象。
　　但在云潮来到罗妃身边的第二年，罗妃怀孕了，她生下了一个男孩，一个只比太子小了半个时辰的皇子。
　　之后的日子像是被打破了的镜子，拼不回去也照不出完整的从前。
　　罗妃死了，死在因为夺嫡而波云诡谲的皇城里。
　　云潮没能去送罗妃，而是为保住明刀暗箭中的小皇子费尽心力。
　　云潮亲眼看着罗妃深爱的小皇子越长越像老皇帝，他忘了对老皇帝的憎恨，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为了所谓的福泽深厚娶妻纳妾，后院里像罗妃那样麻木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于是在新皇登基的那一晚，整个皇城里最漂亮的猫不见了。
　　云潮走了，带着罗妃的愿望去看天地广阔。她见了更多的人，还是没办法把男孩子看成女孩子一样可爱，可内心翻滚的憎恶已经平息，她终于学会将个体与整体区分，平心静气地看待不同的个体。
　　只是没想到，她最后会停在一家小小的猫咖，上下两层楼好像堆满了棉花，叫她一进来就懒得迈动脚步，只想休息个够。
　　轻轻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下来。
　　裴时易坐在云潮身边：“在想什么？”
　　云潮起身钻进他怀里：“在想翻糖。”
　　裴时易轻轻梳理着云潮的软毛：“嗯？翻糖怎么了？”
　　“在想她要是一直这么傻乎乎的怎么办，她做事很少会去想后果。”
　　这是云潮经常会想的问题，假如翻糖总是这副长不大的心性又该怎么办，她试着纠正这种过分的甜蜜天真，却每每败在翻糖无辜的眼神里。
　　裴时易低下头，眼睛里露出一点笑意：“我冰雪聪明的小姑娘也会看不透吗？还是该说当局者迷呢？”
　　云潮有些疑惑。
　　裴时易一指点在云潮额头：“不是不懂得做什么事会付出什么代价，而是知道了也会愿意去做。”
　　虽然被原来的主人嫌弃血统并且抛弃，却还是感激对方一年来的喂养，所以见了面也不会缩到旁边去，而是选择直接面对。
　　裴时易想了想，道：“绝对算不上圆滑，但其实是很聪明的小猫猫。”
　　云潮听着他的心跳：“嗯。”
　　……
　　虽然云潮不喜欢大部分雄性生物已经是猫咖的常识之一，但还是引发了一群猫的好奇——主要指分店的猫猫们。
　　这帮猫猫和云潮相处不多，对云潮最深的印象就是重女轻男。
　　恰巧临近中秋节，裴篁秉承着“年轻小情侣需要独处空间”的想法，把所有一店的所有猫猫都接到分店来过夜。
　　裴篁撺掇着元景去超市买更多的新奇食材，所以请观自在看家，两人就一起出去了，左右猫咖外面有结界，就算是薄靳来了，没有裴时易也得在外面待着。
　　两个大人一走，开了灵智的猫猫们迅速窜在了一起，围着地毯上摊得到处都是的零食玩具趴成了一团。
　　翻糖一直在玩新到货的电动老鼠，其他猫猫们则开起了茶话会。
　　渡水葫芦猫圆笼小心翼翼看了楼梯口，确定云潮没上来，小声对蛋黄说道：“你们店里那位云潮大佬，都不怎么搭理我和观自在。”对有伶和凯瑟琳反而很好，小女猫们都很讨云潮的喜欢。
　　铜钱咔嚓咔嚓啃着肉干：“我们店长咔嚓咔嚓，跟她还是之前就认识的咔嚓咔嚓，大佬也爱搭不理的。都吃啊，这个肉干味道好吃。”
　　铜钱叼了一堆肉干放在银舟面前：“别不好意思。”
　　银舟：“……”
　　圆笼呼噜呼噜跟着啃肉干：“为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