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赏饭吃(24)
周已然看了这套房子的布局,只觉得脑仁疼,一套二的公寓,面积不大走廊不少。
“建筑商请的哪位凶宅设计师啊?地方不大拐角不少。”
王茜附和道:“确实不太方便,走转角时,视野受限容易受到惊吓。”
建筑系专业的周已然想起曾经头秃肝作业的的日日夜夜,很是愤慨:“设计成这样,头没被老师打掉吗?”
“难道还有其他问题?”白晓虹也是第一次来,她感觉除了阴暗一些好像也没有其他不对。
“采光朝向都不好,拐角太多窗户不够,空气不流通,最重要的是卧室到厕所的这个多余的走廊居然没有装灯,这么阴暗是要养煞吗?”周已然越看越气。
王茜听了还挺赞同,她晚上去上厕所走这条走廊就总觉得阴森森的。
“所以那些怪事是因为房子格局不对造成的?”
“不是啊,是因为这里真的是凶宅。”
周已然指着浴室里的花洒杆道:“她还挂哪儿呢。”
王茜看着花洒咽了咽口水:“什...什么挂哪儿?”
周已然拿出盒朱砂问:“要不要看看?”
“那就...看一看?”王茜也是胆子大,有种来都来了,不看白不看的心态。
周已然食指沾了一点朱砂,往王茜额头上轻点:“天清地明,阴浊阳青,开我法眼,阴阳分明!”
随着他咒语落下,王茜只觉耳边一静,再睁开眼时,便觉得眼前一切事物都蒙了层灰蒙蒙的轻雾,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是什么鬼?!”
周已然用同样的方法给白晓虹和陶姜也开了阴眼,抽空回答道:“还割了腕,不知道算不算吊死鬼。”
可能是设计这小区的建筑师的个人癖好,浴室大小能抵得过半个客厅,房东也装修得挺华丽,花洒浴缸一应俱全。
租这房子时王茜看着这浴室还挺高兴的。在外面辛苦工作一天,回家听着音乐泡个泡泡浴不能更惬意。
现在看着一浴缸的血水,和披散着头发挂在花洒杆上的...鬼,王茜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之前用花洒的时候...她也挂上面吗?”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周已然迟疑道:“说不定会给你腾个位置?”
王茜捂住脸,心里非常崩溃,她在这儿住了快两个月了,不知道用了多少次浴室......
那吊死鬼一动不动地挂在花洒杆上,除了手腕上的口子不停的滴滴答答往下滴血,一点动静都没有。
全身上下写着厌世二字。
陶姜在网上搜了搜这个小区的名字,还真查出来点东西。
“半年前这个小区发生过一个自杀的案件,年轻女性,割腕躺浴缸里没死成......尸体在花洒上吊了一夜才被室友发现。”
虽然新闻上没写具体详细地址,但上面的死法和这吊死鬼一一对应,就是这里没跑了。
看这满浴室的红,恐怕体内的血都放干了,这吊死鬼真是个狠人,死得太惨烈了。
“心疼她室友......”王茜声音虚弱,她太能理解乍一见到这种血腥场景的感受了。
白晓虹虽然脸色也不太好,但还能稳住心神,给她端了杯水来。
“房东也惨,这房子就这么变成凶宅,烂手里了。”周已然转念一想,“但也不能当没发生过租给不知道的人。”
王茜端着水弱弱点头,她要是知道这里发生过这种事,就算离公司再近也不会租。
原本一直没动弹的吊死鬼突然转了转脑袋,露出了她凸出的眼球和长长的舌头,脸色青紫看着特恶心。
“啧!活着糟蹋别人房子,死了还不安生,”周已然皱着眉头嫌弃道:“挂这儿吓唬谁呢!”
一句话仇恨拉满,浴室里的血开始哗哗的往外溢,周已然连忙让他们后退:“吊死鬼很凶恶,你们千万别沾上她的上吊绳!”
王茜欲哭无泪,那你别怼她啊。
说话间那吊死鬼已经挥舞着上吊绳冲了过来。
隔得近了才看清,她手里的上吊绳居然是用好几根数据线和耳机线缠成的。此刻经她这么挥舞,原本拧成一股的绳子瞬间散开,撒网似的朝他们脖子甩过来。
周已然冷哼一声,掐诀念咒:“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上吊绳还未捱到他们身边便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又重新拧成了绳套。
绳虽然没捱到,上面的血水却甩了站在最前面的周已然一身,偏偏他今天穿的还是白T。
“我日?!”周已然捻了捻衣服上黏黏腻腻的血水,气的骂脏话,“这tm是什么液体混合物?!”
吊死鬼咧着嘴嗬嗬怪笑,那根青紫的长舌头甩了两下,有不明液体滴落。
周已然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咯嘣一声,崩了。
“喜欢上吊是吧?!我今天非教你收起舌头做鬼!”说着便将手腕上的念珠撸了下来,套圈似的甩了出去,在愤怒buff加成下,念珠正中吊死鬼脖子。
套上的瞬间,念珠金光流转,吊死鬼趴地上痛苦的扭动。
周已然冲上去,一手拎起念珠提着吊死鬼就是砰砰往地上砸。
“还吐口水!让你吐让你吐!活着害人死了还不知悔改!”
场面暴力血腥,却让王茜和白晓虹奇异的安了心。
一顿毒打让吊死鬼老实了,舌头也收了回去。周已然理智重新上线,忍着恶心将她超度。
阴煞之气消散,周已然衣服上的血水也跟着消失不见。
虽然看着是干净了,心里却还是毛毛的,周已然急着回去洗澡,拉着陶姜向王茜告辞,不等她回复便出门了。
……
“他们不去?”白晓虹看着颇有些失魂落魄的王茜有些奇怪。
王茜神情微妙,原本鼓足勇气追出去约饭,结果正好看见周已然抬手给陶姜擦额头的朱砂。
灯光昏暗,陶姜低眉垂首,周已然凑的极近...
白晓虹惊讶地发现王茜居然脸红了:“不好打扰他们......”
淦!我好多余!
第26章 丧事
“坤木跑了?”
大早上就收到这种坏消息,周已然的瞌睡瞬间惊走。
“你们的关押措施也太......”
电话那头的方玄真也很羞愧:“他手段多,又和那个女鬼勾结,我们也是防不胜防。 ”
没想到女鬼还是被坤木收入麾下了。
“......根据师门追踪,他们正往新城去。”方玄真语气一振道,“不过还是有个好消息!”
不用想都知道,那俩来新城百分之九十九是来找他报仇的,一场斗法在即,周已然不觉得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坤木只逃出去个头!实力大减,我们都在往新城赶,你放心,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显然方玄真他们也觉的坤木和女鬼去新城是寻仇。
只逃出来个头?周已然想起坤木降头师的身份,惊讶道:“飞头降?”
“我们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练成飞头降,一时不备才让他逃了出去。”
“飞头降的话你们只要守住他的身体不就好了?天亮之前他的头颅没有回到身体,他也活不了。”
“没这么简单,”方玄真声音沉重:“他杀了我师门一位师弟,掏出内脏......将头安上去了。”
“我艹......还有这种操作?!”周已然震惊。
“只是那身体到底不是他自己的,过不了几日便会腐烂,我们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为了换身体大开杀戒......”
挂了电话周已然立刻陷入警戒状态,急吼吼地在院里摆了一桌笔墨,开始画符。
坤木如今也算不得人了,这种邪物最怕雷电,周已然回忆了一下存在脑海中的雷符画法后,动笔刷刷刷画了一大堆。
陶姜难得见他这么严肃,问道::“之前的符箓都没动,怎么突然想起画新的了?”
周已然吹了吹刚画好的雷符,解释道:“那女鬼要带着坤木的头来寻仇了,新仇旧恨,不好对付啊......”
陶姜:“只剩头......不知阿桑还能不能感应到坤木的位置?”
“对啊!”周已然一拍脑门,“我怎么把阿桑给忘了!”
天然的GPS!
......
洛书小区是个颇有些年头的老小区,住着不少老人,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所以这里丧事办得也勤快,小区大门口经常摆着各式花圈挽联。
郭文这两天愁得觉都睡不好,八十岁的老娘突发脑溢血没抢救过来,按说这年龄也算是喜丧,可这丧事却成了难题。
几个兄弟姐妹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指着他来操办。
他是家中幼子,老人生前偏疼他一些,一直和他们家住一起,帮忙带孩子,洛书小区的这套房子也是落在他名下。
可这些年老人也是他们家一手照顾。
这妈也不是他一个人的,现在去世了让他一家负责,像话吗!
气归气,老娘的尸身在医院太平间放了好几天了,这也要见天的交费。
在殡仪馆操办,没个几万块钱摆不平,郭文想了好几日,最后和老婆一合计,咬牙决定在小区里请人搭灵堂。
按说这事儿不管是依照小区物业还是街道办的规定,都是违规的,但郭文拍着胸脯保证只摆几桌酒菜,不放鞭炮没有音响歌舞。
谁家没个老人,洛书小区又是个老小区,里面的住户大多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不好为了这事过不去。
郭文连搭灵棚的地儿都相看好了,搭在单元门口进进出出的不方便,也不够宽敞,小区里那个老宅子门口正合适。
敞亮,摆十桌都不是问题!
......
周已然正一张张叠符呢,就听见阵阵喧闹声,大门外像是搬来了个菜市场。
放下符箓出门一看,差点没给他气乐。
灵堂摆到家门口来了。
郭文正指挥工人摆放灵棚框架,听到门开的声音,回头就看见一个眼生的年轻人站在大门内正往外看。
“小伙子你是小陶朋友?瞧着眼生,新搬来的吧?”
周已然打量了一下陶宅外面空地上摆得乱七八糟的大堆桌椅,点点头,没说话。
见他打量,郭文也不在意,边指挥工人作业边道:“小陶在不在家?他郭奶奶前几天去世了,借他门口这块地搭个灵堂,他丁点儿大的时候他郭奶奶还带他去买过糖吃呢。做邻居这么多年,这点小事他不会介意吧?”
“我会转达的。”
周已然看了一眼他晦暗的额头,直接将门关上了。
“嘿,现在的年轻人一点礼数都没有!”郭文看着紧闭的朱红色陶宅大门,一口气梗在心口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