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修仙 二(152)
旁人自是不知,他可是清楚得很,师兄练剑时心无旁骛,绝不能有人相扰,师兄元神托生的云天罡,自然也是如此。
更何况,如今的云天罡虽日日疲累,可肉身的确还未达到极限,想必那十年来他日日练剑不缀,已然能日挥数万剑罢。
现下这些人正是有备而来,虽不知是彭旱差遣,还是那武翱门巴结的门派的诡计,但尽管的确是含恶意而来,却也依旧是对师兄的一种磨练。
师兄以最快之剑,也以最精准之剑破敌,若是足跟不动,同平日里挥剑练剑也无不同,便是被逼得不得不闪身躲避,也不是轻易就能耗尽力气。
所以,他更要成全师兄磨剑之意。
徐子青想道:当年师兄云冽年幼之时,无人教导,他十年磨剑,想必也是这样的强硬工夫。如今元神托生重演一回,也未尝不是一种体悟。
秋玉臣本也不过是为了打趣,以他眼力,自然也看出了云天罡的用意,心中赞赏之余,对徐子青与云天罡的关系,也有了一些好奇。
云天罡年纪不大,这一身剑法却是前所未见,着实让人惊异。而徐子青瞧着也是堪堪二十,但一身力量深不可测,就算是他和秋扈,也都不能看清,足以证明他更在两人之上——非他自视甚高,可年仅二十便有先天六重以能为、远超他与秋扈二人者,纵观诸国,也无一人!
若是徐子青驻颜有术,他年岁便是不小,或者便是教导云天罡武学之人。但秋玉臣却能觉察徐子青与云天罡气息截然相反,定不是同他一般将剑术练到极致之人,而且徐子青对云天罡的态度,也着实不像是个长辈……反而不经意间,有尊重……与十分的默契。
这样的默契,秋玉臣自认与秋扈也有,他对秋扈更有心意,那徐子青对云天罡,是否也是如此?
倒是云天罡终日冷漠,不能看出,只知他对徐子青,总也与旁人不同罢了。
如此两人,让他怎能不觉有趣?
只是他不知为何对徐子青也有些敬意,却不好妄自窥探,否则惹恼了人,失了这个朋友,又不值当了。
这般想着,秋玉臣不再多言。
他正要侧头再与徐子青说话,不料却见到他神情一变。
秋玉臣心里一动,这是怎么了?
徐子青神情很快恢复,他方才看到师兄……
云天罡与人交手越多,周身的杀气越重,围观者或者瞧不出来,徐子青却能看出,师兄的身上,渐渐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境界。这样的境界若是再度深化下去……无疑,那便是剑意了!
剑意乃无形之物,本身寄居于紫府,却是寄托于神魂。
当年师兄一抹天魂便可以剑意退敌,后来结丹后,三魂七魄化作元神,那么剑意转而寄托元神,就更加凝炼、刚硬,无坚不摧。现下剑意就要重现,师兄的元神……果然因着这诸多磨剑之事,也被慢慢地解禁了么。
晚上戌末时,秋玉臣二人告辞,而挑院之人,也只得离去。
云天罡静立院中,却一步不动。
徐子青走过来,伸手将他扶住:“天罡,可还好?”
云天罡道:“暂且歇上一时半刻,便可无事。”
徐子青知师兄性情,并不强行将他带走,只站在一旁,安静相陪。
两人之间,气氛十分宁谧。
外头有一人偷偷瞧了一眼,就飞速离去。
徐子青神识往那处一扫,略摇了摇头,并不以为意。
不论那是哪一方的人物,对他总是没什么威胁的。
那人很快穿行,不多时,就来到了一个院中。
锦衣青年等人就在那处等候,见他来了,就问道:“如何了?”
那人答曰:“云天罡经由数日挑战,到此时已很疲惫。”
锦衣青年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下,才对其余人等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那师兄蓝衫青年开口:“少门主英明。若不是少门主要人挑拨疾风剑,也不至于让那蠢货惹怒云天罡,反而丧命。倒是让我等轻易得知云天罡实力,又让彭旱长老同云天罡架了梁子。”
其余人纷纷恭维:“正是,少门主睿智,让我等十分佩服!”
锦衣青年闻言笑道:“我不过只是试上一试,真是省了不少工夫。”
彭旱身为巡查长老,本就有许多人来巴结。他死了孙儿,如何能不报复?就算不能明面上亲自动手,却可以出些价钱,让这些个疯狂的武者出动。就算杀不死云天罡,总也可以让他累死。
这样一来,就正中锦衣青年下怀。
蓝衫青年带来的消息,也言明云天罡实力超卓,但气力并非无尽。眼下才区区几日,已能让他疲累,如此累积下来,到玄武大会召开之时,他怕是已然要到极限了。
以那般极限身躯参加大会,便容易失误,而锦衣青年在大会中动手,也没人能说个不是。
如此先借刀杀人,再以大会掩饰,从前到后,何人能找出马脚来?
能得到如今这局面,就算锦衣青年向来谨慎克制,在此时也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时日一晃而过,不多久,就是玄武大会召开之日。
因大会事忙,昨天秋玉臣二人并未前来,许是彭旱最后疯狂,挑院者自清晨就蜂拥而来,戌末后,直至深夜方肯离去。
云天罡正如那锦衣青年所料,日日被逼迫下来,肉身疲惫,确是将到极限了。
在这一日里,云天罡仿若寻常,但徐子青却能看出,他身躯紧绷,每行一步,都要有大毅力来支撑。
徐子青并未出手相助,他深知,师兄之磨剑,也到了一个关键之处了。
只是还差一点,就能让剑意迸发。
但这一点……究竟是什么呢?
徐子青有些猜测,却不能确信。
两人并不停留,很快随僮仆出行。
到门口,自有一辆马车迎接,将他们装载进去,一路送到玄武大会外门。
此处早已有许多马车前来,纷纷停下。
就有许多武者下车,各持武器,凭借玄武帖,连同其随行之人,都一齐进入门内。
徐子青跟在云天罡身侧,也步行而入。
这些时日来,因诸多挑院皆以玄武帖为注,云天罡手里已有近千张玄武帖,着实极为丰厚。
而这玄武帖的数目,在玄武大会之中,就有妙用。
譬如座次如何,便与它息息相关。
第336章 对战雷厉
会场乃是一座巨大的擂台,旁边升起许多高座,一层一层,如同巨塔一般。
有不少先天在一座巨塔上,余下数座,则是分别作为与会之人的座位。
徐子青扫眼观之,此处虽不及修仙之人大比时那般巍峨,但雄伟之处,于凡俗界而言,也算不错了。
另几座高塔都坐了不少人去,但顶点的高位,则被人留下。
云天罡进门之后,就有僮仆过来说道:“云前辈身具九百五十六张玄武帖,乃大会中最多者,当仁不让,当居首位。”
他所指之处,便是居中高塔最高之处。
徐子青见状,心里自觉理所当然。
他师兄为云冽之时,以一人之力横扫元婴之下诸多高手,托生为云天罡时,也理应能得如此地位。
倒是僮仆见多识广,看到两个人神色都很寻常,便对他们更加恭敬三分。
于是很快,一行人就走到高塔之下。
两旁各有长梯,能直上顶峰。
但凡是习武之人都身具劲力,哪个若是徒步慢慢爬上去,岂非是不要颜面?
故而大多都是一纵身而起,至多不过足尖三点,就到了其位了。
可这场中却有人知道,云天罡本身并无劲力。
身无劲力之人,便是肉身再如何强大,也不能凌空而起,更无法身轻如燕。
以云天罡如今的玄武帖数目,他当之无愧该是坐在最高,可他自身却有尴尬之处,在心中有数之人看来,或者惋惜,或者怨毒,或者算计……只是云天罡自身,却仿佛毫不在意。
徐子青若是有心,自然能以真元送师兄直上高峰,并不让他人察觉。
但他若当真这般做了,他便是侮辱了师兄了。
云天罡面色冷淡,对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只走向右侧长梯,一步一步,往上行去。
他才踏出第一步时,那些目光,就都炙热起来。
不曾同云天罡对战过之人,满面嘲讽;同他对战而落败之人,心胸狭窄者也是幸灾乐祸。
便是他有数目众多的玄武帖又如何?在如此境况之下,也连手下败将都不如!
心弱者,将众人之心当作自己之心;
心强者,外来毁誉皆如微尘,一拂而过;
心虚者,便有万千赞誉,也如身负重石,不得解脱;
心坚者,心无旁骛,视外物如无物。
云天罡为心之坚强者,心志成罡,从无偏移。
因而他人之言语、视线,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种虚妄。
徐子青跟随其后,眉眼含笑。
师兄从来不曾变过,他这做师弟的,自也随他而去。
他步伐悠闲,与云天罡脊背挺直、步步强硬又有不同,外人看得越久,那些讽刺之意就渐渐减少。
到后来,几乎鸦雀无声。
许是过了颇久,许是只是一瞬而过,两人已然到了最上头。
云天罡直接坐下,徐子青则稍稍矮些,坐在那座位旁的台阶之上。
秋玉臣与秋扈身为执掌此次大会的先天强者,自有视野极佳的位置,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微微挑眉。
照理说如徐子青这等力量更加强横的先天,即使是跟随他人进来,也可在先天高塔上寻个位置坐下,不必同寻常随从一般,坐在自家主子左近之处。但徐子青却不顾身份,也是随意而坐……如此自如态度,看不出半点勉强,也不觉伤了些许脸面,当真是气度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