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发现自己成了传说(89)
樊鸿熙不由温和地笑了,问道:“那宛珊还需要多少时间呢?”
樊宛珊想了想,认真地说:“一个月内,我肯定能做出来。”
从岚剑城快马加鞭赶回苍城的话,大约需要半个多月左右,如今距离父皇生辰还有两个月,时间倒还是赶得上。
樊鸿熙:“那便等等宛珊吧。”
陶煜已经把桌上的灵食席卷一空,在他不断行云流水般地迅捷速度下,酒楼的侍从满头大汗地不断地端上新的灵食,撤走摞起来的空盘,眼神已经从震惊变得麻木。
灵食虽然络绎不绝地不断端上,但到底不是无穷无尽。很快,陶煜就把最后一盘咸酥火焰鸡吃光。
吞下了这么多的食物,他却依旧云淡风轻地喝了口茶,懒洋洋地撑着脸颊看着他们。
余月隐注意到陶煜已然吃完了所有的食物,连忙问道:“陶前辈还需要更多灵食吗?”说完,就要吩咐上来收拾盘子的侍从。
陶煜摆了摆手,从芥子空间里摸出一块灵石丢进嘴里,随意地说:“不必了,也就是吃个新鲜。”
一家酒楼里的灵食又有几种?灵力含量高的那就更少了,来来回回就这几种,每次的量还这么少,没什么意思。
这场小聚结束在了陶煜吃完所有食物的时候,樊宛珊换下了相对于她的实力无比惹眼的鲛纱法衣后,认真地表示了她会尽快完成玉佩法器后,便高兴地跟着余月隐回岚剑阁去了。樊鸿熙看着白羽鹤消失在天空中,便带着陶煜和明风几人回水岚客栈。
“琼光,既然还要在此处停留一段时间,不若便开始淬体吧。”
陶煜点头:“那就今天开始吧,回去就开始调配淬体灵液。”
水岚客栈的小院内,在得知陶煜要给樊鸿熙淬体后,明风迅速按陶煜所说准备了一个青玉浴桶,以及五大桶纯净的无根水。然后他们退出房间,守在门边防止任何人来打扰。
樊鸿熙只着雪白中衣,坐在房间一旁等候,他见陶煜两手空空,不由问道:“可需药鼎或药炉?”
陶煜随口说:“不需要,我也不会用那种东西。”
说完,陶煜拿出那朵盛放的火琉璃花,忍住把它塞进嘴里的欲望,把它往半空中一扔。
那朵花瓣如同宝石般艳红通透,花芯内有一簇红色火焰缓缓燃烧的火琉璃花在庞大灵力的裹挟下悬停在半空中。只见陶煜随手一挥,火琉璃花花芯的那簇火焰登时大盛,“呼”地一下扩大,把整朵花包裹其中,熊熊燃烧。
陶煜又从芥子空间里把先前在商会里买下的化春藤、赤阳木和数十片青碧色的莲花瓣等等价值不菲的灵物,一股脑丢进那朵燃烧的红色火焰之中。
樊鸿熙微微一怔,虽然他并不太懂炼药炼丹,但也在书上看过相关的内容。处理制药的灵物灵材从来都是要慎之又慎,要用火焰煅烧数遍去除杂质,而后的炼药过程更是复杂而繁琐,稍有不慎,轻则失败,重则炸炉。
但陶煜的举动……当真是简单粗暴。
原本安静燃烧的红色火焰一被简单粗暴地投入了异物,当即像是沸腾的火焰一般激烈四迸,试图把异物排斥而出,却被庞大的灵力死死地禁锢在火焰之中。
陶煜神色里依旧带着一丝漫不经心,这等灵力控制对于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激烈的碰撞和轰鸣在那团火焰里不断响起,那些灵物和火焰在暴烈的响声中慢慢相融,化为一团团小液团。一些漆黑的杂质从火焰中排出,陶煜随手一挥,便消散在空气中。
火焰不断燃烧着,开始围绕着剔透花瓣和液团旋转起来,迅速化去花瓣和液团,融入渐渐犹如化为实质的火焰之中。
与此同时,陶煜一勾手,一桶无根水当即从桶里掀起,化为一道透明的水流涌起,一下猛地盖在了火焰之上!
“滋滋”地水汽声响起,只见那一桶无根水化为一层透明的圆圈包裹住那团红色火焰,而火焰仍在水团中不屈不挠地燃烧着,在水波下晃动出破碎的鲜亮红色。
第94章 访客
那个场景实在太过绚丽,樊鸿熙一直静静地仰头看着那个火焰液团。外围的透明无根水迅速蒸发消散,也不知何时开始,红色火焰和透明的水之间的边界渐渐模糊,浮在空中流光溢彩的液团变成了拳头大小,透明的深红色。
陶煜打量了那个液团片刻,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一挥手,那些液团均匀地分为了十五份,其中十四份稳稳地落入了桌上的十四个青玉瓶内,剩下一个小液团浮在他身侧,随着他漂浮到青玉桶一侧,合着剩下的无根水一同投入玉桶内。
樊鸿熙明白这是要开始了,他脱去身上雪白的中衣,露出肤色莹润却又结实流畅的身体和胸前那枚漆黑的安魂坠,穿着亵裤走向那桶瞬间化为艳红色的淬体灵液。
陶煜点点头,语气随意地说:“进去吧,只不过即使你是浑身清气的清虚道体,淬体过程中也会有些难熬,记得不能晕过去了。”
樊鸿熙平淡地一笑,缓步踏入了青玉桶中。
刚开始踏入玉桶时樊鸿熙并没有什么感觉,可当通透的艳红液体没过脖颈后,一股强烈难忍的燥热猛地从身体四面八方涌来,如针刺般的强烈热意疯狂地往他身体里钻去!
身体如同万千细针同时狠狠刺入,又有如一团火在灼烧着身体,樊鸿熙的身体猛地紧绷起来。他眉头微皱,缓缓呼了口气,微微阖目,沉下心忍耐忽视着身体上令人痛苦不已的疼痛。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股疼痛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
坐在一旁盯着樊鸿熙的陶煜突然瞪大眼睛,脸色猛地一黑,他怎么就忘了分担疼痛这件事?!
如今坐在玉桶里的樊鸿熙所受的疼痛通通都分了一半给他,火热的刺痛和灼烧感一点不少。陶煜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轰”地一声拍碎了身侧的木桌,而后暴躁地摸出一把下品灵石塞进嘴里,当做那摸不着的天道恶狠狠地“咔嚓咔嚓”咬碎。
听到屋内的动静,守在门外的明风等人一惊,连忙问道:“陶煜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陶煜不耐烦地说:“没事!他好得很!”
听见陶煜的语气暴躁无比,明风他们也不敢多问,只得提心掉胆地继续守着。
他不高兴地盯着樊鸿熙被淬体灵液刺激地浑身发红的肌肤,和满头汗水却沉静依旧的脸,心中的暴躁被樊鸿熙的沉静平和所感染,如同一道水流涤荡而过,让他慢慢平静了下来。
罢了罢了,本就是他欠了这崽子的,这点疼痛他陶大爷还没放在眼里。
在淬体灵液里泡的越久,那股尖锐的疼痛便越发强烈,似要彻底摧毁皮肉,深入骨髓。滚烫的汗水流过樊鸿熙清俊的眉眼,平静划过脸颊,缓缓从下巴滴入玉桶内。
如今他的面容完全没有一丝痛苦之色,已然进入了一种似醒非醒,似梦非梦的玄妙状态。
他似乎在漫漫无边的巨大草叶之间跋涉,又似乎在天际展翅翱翔,却又很清晰地记得自己正泡在淬体灵液之中,忍受着非人的痛苦。
周围的灵力不断涌入他的身体里,又飞快地滚滚流出,冲刷之间,樊鸿熙丹田内缓缓流动的灵液正疯狂汲取灵力,不断悄无声息地变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火辣辣的剧痛渐消,樊鸿熙缓缓睁开眼,正看到一只莹白修长的手在眼前不断晃着。
“醒了没?已经好了。”
樊鸿熙低头一看,发现玉桶里原本艳丽的液体通通都变为无色透明,唯有微微发红的肌肤还残留着点点刺痛。
陶煜低头打量着樊鸿熙,点头说:“不错,第一次淬体很成功,接下来接连十五日都泡一次就成了。”
樊鸿熙从青玉桶里起身出来,浑身灵力一荡,水渍当即消失无踪。他如今已能在陶煜的视线里坦然自若地穿衣了。他很快便把竹青法衣穿好,握了握拳仔细感受一番,对陶煜笑道:“灵力果真增加许多。”
陶煜:“那是当然,还不快去练剑适应这股多出来的力量?”
樊鸿熙浅浅一笑,取出玄宇剑便走出房间。明风他们见到樊鸿熙出来,纷纷松了口气,各自离开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而樊鸿熙则拔出玄宇剑,在庭院开始练剑。
惊鸿、月回、雀鸣、碎山、翔空……流光一闪,长剑一招一式划过凌厉又平和的轨迹,剑风呼啸着在庭院里绕着那个竹青色的身影回旋。
之后接连几日他都是相似的淬体、练剑、看余月隐给的玉简,晚间便画符,在意识空间里学习古语和对战。樊宛珊嚷嚷着闭关去研究玉佩法器去了,知道樊鸿熙在淬体后,余月隐也没有再多来打扰。但即便如此,仍是有不速之客上门。
樊鸿熙见到站在小院外,仰头看着院外盛放的粉雪月花的贺锦程时,已然猜到了他的来意。对此,他只觉得有些无奈。
他走上前,淡淡一笑,拱手道:“贺道友可要进来坐下喝一杯茶?”
“不必了。”贺锦程断然开口,然后抬手接住了随风而落的一片粉雪月花瓣,说:“樊道友大概也明白我的来意,我只是来说几句话就走。”
樊鸿熙:“贺道友请讲。”
贺锦程小心地捧着手心的浅粉色的花瓣,目光专注地看着那片花瓣,冷声说:“我是来提醒你的,别以为余师妹对你态度温和一些,就能得寸进尺。”
樊鸿熙墨黑的眼里毫无波澜,平静地说:“我与余道友君子之交,贺道友是否有所误会?”
贺锦程唰地转头看着樊鸿熙,沉声说:“别想做什么小动作,以你一个小国皇子的身份,余师妹不是你高攀的起的。”
“那你便高攀得起了?”斜里突然插了一句,陶煜从屋里走出,靠在小院门口,似笑非笑地开口。
樊鸿熙不由眉眼微弯,对陶煜温和一笑,问道:“琼光怎么出来了?”
陶煜满不在乎地说:“快到淬体的时间了,我来把你带走。”
樊鸿熙笑道:“我知道了,琼光稍等。”
陶煜一出现,贺锦程脸色登时一变,青白交错。他看着抓住樊鸿熙手腕就要往小院里走的陶煜和无奈纵容的樊鸿熙,突然咬牙,有些痛苦地开口:“余师妹可是来自上界岚剑宗的天之骄女,即便你有这位陶前辈撑腰,也不可能打动余师妹身后的势力!”
他小心地收拢手心,把那片花瓣握入手心,低声说:“即便是我……也只能仰望余师妹。”
陶煜嘲讽地一挑眉:“所以你是来倾诉情爱苦恼的?抱歉,我们没空。”
樊鸿熙看着一脸隐忍的贺锦程,淡淡地说:“更重要的难道不是余道友自己的意愿吗?”
“你……你什么意思!”贺锦程登时被激怒,恶狠狠地瞪着樊鸿熙。而樊鸿熙只是平和地对他点点头,说:“我们确实还有事,贺道友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