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老,不干了!(30)
“好的!娘,你看,我攒着灵石给你买的灵晶吊坠!”
花锦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她叹了口气,周身的威严气势也化作了水般的温柔。
她疼爱摸了摸苏昀的头,怎么都放心不下他,关心的千言万语全却只能浓缩成一句‘照顾好自己’。
“小昀…谢谢你,娘很喜欢,娘先回百花司了,你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娘担心。”
花锦往后退了几步,望了眼正将小苏昀头顶呆毛摁下去的陆钺。
陆钺也刚好回头瞥了她一眼,手还搁在茫然的苏昀头上。
花锦心情复杂,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陆司长真的对自家傻儿子有好感。
但小苏昀终究已经长大了,她不想去太多地干涉他自己的生活。
那便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哪天,她还能以丈母娘的身份,坐在陆司长婚宴的上位,将自己傻乎乎的儿子送入洞房里。
晚上,当苏昀将自己洗白白,紧张地盖着灵石山小被子,一动不动地僵硬躺在床上。
他毫无睡意地睁着眼,把视线固定在梁柱上,强迫自己数着绵羊入睡。
而旁边的陆钺则轻轻挥袖,熄掉了明亮的灵焰灯盏。
他在漆黑中脱掉了外面的睡袍,赤.裸着上身,悄无声息地上.了床。
苏昀好不容易数到585只绵羊,却在感受到身旁陆钺的动静时,清晰的数字全部混乱作一团。
卡着念了足足十遍585,他甚至还越数越回去了,倒数至了576只绵羊。
唯一攒起来的微末睡意也被陆钺的一个翻身给惊吓得遁地而逃。
苏昀本就胆颤心惊地睡在床沿,生怕睡相不好的自己会半夜八爪鱼似地牢牢缠在陆钺身上。
而陆钺一个翻身过后,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陆钺呼出的炙热鼻息吹拂在自己脸上。
酥酥麻麻的,热度精准无误地传递到他脸上,又被进一步放大。
黑暗中,苏昀无意识地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两颊。
滚烫得吓人。
…可是陆司长翻身比他还夸张吗?
在这张能够容纳五个人睡的巨床上,他明明已经将自己安排在了床的边沿地带。
怎么陆司长翻个身就像瞬移了一样?
苏昀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因为自己与陆司长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缘故,陆司长睡觉时还覆着那张薄薄的面具。
他也只能克制地压抑下自己的好奇心。
苏昀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往床边挪了挪,挪动幅度却一时没掌握好。
重重的一声闷响后,苏昀艰难地将吃痛声咽回肚中,揉着摔疼的屁股,默不作声地爬回了床上。
又蜷缩在了床的边缘地带。
陆钺坐起身来,既是无奈又是担心地看着裹成春卷的小月老。
“摔疼了吗?”
苏昀乖巧地摇摇头,“不疼,阿钺,晚安。”
陆钺垂着眼,想着小月老迟钝,总得经历些时间才能反应过来。
他不能操之过急。
“好,晚安。”
轻声道了‘晚安’后,他替苏昀掖好被角,而后躺在距离苏昀极远的地方。
苏昀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一会儿,单纯无心事的他便沉沉地陷入了睡梦中。
呼吸平稳,而睡姿也愈发张狂起来。
几个翻滚后,小月老的一条腿就搁在了他的腰上。
闭眼稍作休息的陆钺:……
还没等陆钺思考出对策来,小月老就又将手往他胸前一摆。
这下手与脚都齐整地缠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长夜漫漫,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小月老又将头埋在了他的后背上,黏人地用脸蹭了下他的后背,安心地不动弹了。
陆钺没有推开他。
他翻了个身,由背对着苏昀的姿势转变为面朝着苏昀。
苏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无意识地咂咂嘴,自己扑进了陆钺的怀里,睡得愈发香甜。
嘴角还微微上扬着,小酒窝浅浅地显露出来,整个人显得幸福又满足。
陆钺低头,拨弄着苏昀额前的碎发,又用指腹轻轻擦着他的唇,目光深沉。
他伸出手,轻轻地环着苏昀的腰,与苏昀一同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大清早,苏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后,将头从陆钺温暖的胸膛中稍稍抬起时。
陆钺的脸大篇幅地占据了他眼前的世界。
…他怎么穿越进了陆司长的怀里?
大清早地受到如此冲击和惊吓,苏昀的心脏差点就要蹦出了喉咙。
他刹那间松开缠在陆钺的手与脚,正想一个翻滚,悄然翻回去自己的地方时。
陆钺手上微微一用力,便将小月老牢牢地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不知为何,苏昀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偶像剧的熟悉狗血片段来。
“女人,想走?太晚了!这可是你自己先招惹我的。”
他欲哭无泪地紧绷着身体,翻身不行,继续大不敬地搂着陆司长也不行。
只能尴尬地维持着要滚不滚的姿势。
过了片刻,陆钺才假装在熟睡中抬起了胳膊,将僵硬到浑身酸软的小月老放出了自己的怀里。
苏昀立刻像安装了弹簧般,咻一下直接弹到了床下,有惊无险地松了口气。
意外,这绝对是意外。
第二天晚上,苏昀一脸严肃地用红绳将自己牢牢地捆了起来,又把自己搁在了床的边缘。
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再滚到陆司长身旁,打扰陆钺睡觉。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当他熟睡后,陆钺轻轻一抬手,他身上缠着的所有红线尽数崩裂。
不到十分钟,苏昀便又无意识地挂在了陆钺的身上,一脸满足地搂着陆钺。
小脑袋还直往他怀里蹭。
陆钺轻抚着苏昀的后背,将头搁在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上,不多时,向来浅眠的他竟也陷入了梦乡中。
于是第三天清晨,苏昀一觉醒来后,便又躺在了陆司长的怀里。
作孽啊苏昀!
苏昀泪流满面地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挣开了陆钺的手,下床沉痛地面壁思过了三秒钟。
还好今天蟠桃宴结束后,他就打算离开陆司长的大殿,不会到打扰陆司长的休憩了。
这般想着,苏昀重新振作起了精神,像春游的小孩子般,一路兴高采烈地跟着陆钺去赴了蟠桃宴。
以往,他只能极远地站在底下,努力踮脚仰视着陆司长。
如今,他居然能够有幸坐在陆司长的身旁。
他刹那间福至心灵地领悟到了人间所说的‘幸运到祖坟起火’的含义。
当陆钺领着他踏进了蟠桃宴的大门时,转身,突兀地牵起了他的手。
原本吵闹的宴会刹那间安静下来,磕着瓜子畅聊八卦的小仙们惊得手上的瓜子壳都掉了一地。
全部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苏昀身上。
而苏昀则惊得心脏骤停了一瞬,结结巴巴地问道。
“阿…阿钺,为什么要牵手进去啊?”
陆钺垂眼,他更加用力地攥紧了苏昀的手,不容他挣扎开来。
他轻声答道,“是古老的仪式。”
作者有话要说:
从考场出来后居然又遭遇了卡文这个大恶魔qaq,今天先日个六,我继续熬夜写!
明天中午12点、下午6点、晚上12点前三更日万!!!
小天使们晚安鸭!(*/ω\*)
30
手被陆钺紧紧地握着,苏昀却不敢与他并肩前行, 更不敢去想他口里的那个‘古老的仪式’是什么。
只得像条被牵着的小狗似的, 惴惴不安地跟在陆钺身后。
他实在受宠若惊,也实在惶恐不已。
以前天庭长大婚后, 初次在众仙前露面时, 便是与他的夫人牵手, 从蟠桃宴的大门踏入。
也算是向众仙变相地宣布了两人的关系。
再追溯至以往, 月老司的仙缘簿里便有记载,蟠桃宴素来就有与心上人共赴宴席的传统。
所以每次司长娘都会与他爹一同参加蟠桃宴, 将家里‘孤苦无依’的三个孩子丢在蟠桃宴底下的那块区域狂欢。
感受到身后苏昀的拘束与不安, 陆钺停下步伐, 仿佛看透了他心底的担忧。
他转身摸了摸苏昀的头, 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别担心,我牵你手是要带你上去鎏月台,你一个人上去可能比较艰难。”
旁边, 秦无缘正微皱着眉头, 与月老司的副司长一块匆匆登上属于司长那层的流云台。
副司长是月老司的八卦情报来源, 他不敢正大光明地打量陆钺,只是不停地用眼角余光望向苏昀。
他跟在秦无缘身后,极小声地对秦无缘说道。
“司长, 苏昀自己是可以走上鎏月台的吧?不用特意被陆司长牵着手吧?”
秦无缘瞥了一眼副司长。
“昨天我要看的‘被盗命格本对于姻缘簿的影响’报告你交了吗?还有被送去维修的三生石的修理进度如何?对了,你等下替我在天庭长面前做月老司的年度汇总报告。”
副司长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上司的质问工作任务进步暴击, 低头严肃地跟在后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把自己憋成一个哑巴, 闷不吭声地将所有八卦都埋到心底。
他居然忘记了秦无缘曾是监罚司的副司长,实在是失策。
苏昀也望见了一旁的秦无缘,连忙唤道。
“司长!我明天就回去上班!”
他已经在陆司长的家里躺尸躺了四天有余,躺到伤口全部愈合,还额外附加胖了两斤。
再不上班,他觉得自己就要被秦无缘一脚踹出月老司的编制体系了。
陆钺不认同地说道。
“再休息几天。”
“陆司…阿钺,我还是明天就回去上班吧,人间的事情紧急……”
秦无缘开口了,他原封不动地将陆钺的话搬运过来。
“再休息几天。”
苏昀不着急上班,但心疼请病假时少掉的工资。
他在心里泪流满面地数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灵石存款。
“…司长,我这个月工资还剩多少?”
“没有扣。”
苏昀头顶的呆毛都震惊地竖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着秦无缘,谨慎地开口道。
“司长,你…今天身体还好吗?”
…脑袋没有被烧坏吧?
因为有伤假的补偿,所以小仙请伤假时不另算工资,这一条规定可是曾经刻在月老司的大门上的。
秦无缘眉梢一挑,“那我便扣完吧,我……”
随后他又看见了陆钺投递过来的漠然目光,硬生生地将话头刹了车,面无表情地改口道。
“…开玩笑的。”
副司长在一旁忍笑忍得肩膀都在上下抽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