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锦鲤养包子(78)
林锦更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层关系:“父、父亲?你是说她……她杀了自己的父亲?!”
范川神色淡淡:“不止是父亲,还有母亲、哥哥、妹妹,所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只剩下我那个还在襁褓中的朋友躲过了这一劫。”
空旷的屋内因为黄昏的缘故变得有些昏暗,林锦望着坐在门口、处在最暗位置的范川,内心情绪翻滚。他低下头,落在手心的泛红的光亮让他纤白的手掌看上去好像有什么鲜红从皮肤内渗出,他紧紧攥起拳头,不想让情绪因此而变得起伏。
“或许……”嘶哑的声音摩擦着声带艰难的从嗓子眼里出来,“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血亲。”话刚说完,居然连他自己都不信了。
范川没回答他,而是瞥过头去,望着窗外的水平面上仅剩的半个落日。
直到落日彻底消失,路易斯走过去打开灯光后,他忽然出声问道:“你们知道,莉丝长老的眼睛为什么是银色,又为什么常年紧闭不睁开吗?”
……
乌尔已经被关了四天了,这四天倒也清闲,虽然依旧见不到阳光,但起码不用再参加什么所谓的“处刑”了。
他低下头,目光所及之处的身上,全是被抓扯撕咬后的伤口,不算太严重,但因为没有上药的缘故一直不见好,除了一些轻微的伤口开始愈合外,其余的看上去有些渗人。别的还好,只是左肩膀有一道深深的抓痕,仔细看甚至能看到里面露出的白骨,因为耽搁,已经开始化脓流水。
乌尔动了动肩膀,眉头轻蹙。
他环顾了一圈,周围除了砖墙就是干草,根本没有可以包扎的东西。
他尽量忽视伤口的不适,背靠在墙上,看着空旷的走廊出神。
这几天的安宁并没有让他松一口气,之前的那场处刑虽然活了下来但并不轻松,那些野兽大概是被故意饿了好久,见到他后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想要撕裂他!野兽数量太多,饶是他都觉得棘手,身上受了不少伤。本以为这场结束后会跟之前一样,第二天依旧有处刑等着他,但没想到居然平静的过了四天,让他有种被遗忘的错觉。
但错觉只是错觉,他不仅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有种风雨欲来前的不祥预感。
也不知道,林锦怎么样了,自己消失了这么久,肯定被他察觉了。他……恐怕要担心了。
黑暗中,乌尔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其他的表情,一想到林锦,那份温柔和压抑的思念就开始从每一个细胞中冒出,吞噬着他身体每一个角落,充满了他每一次呼吸。这么久,他一直克制着他对林锦的想念,因为只要一想起来,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律便会瞬间被冲垮,除了那个人,他再也无法思考别的,除了那个人,他再也看不到别的。
血肉模糊的手覆在胸口,那里跳的很快,也很有力,也……很疼,想念时针扎一般的疼,无处不在,如那个人一样,在他的身体里,无处不在。
乌尔靠着墙,仰起头,闭上眼睛,修长的颈线顺着紧绷的下颚勾勒出完美的侧颜,他尝试着用伤口的疼痛转移内心对林锦的想念。
就在这时,安静的走廊里忽然穿来轻微的脚步声,杂乱、急促,和这几天听到的完全不一样,乌尔轻轻半睁开眼睛。
自从他赢了上一场的处刑后,这四天陆陆续续被抓进来不少外来人,这和他之前侧面打听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
不是说许久没有抓到外来人了吗,这两年他是唯一一个。
这个地牢除了野兽外只会关押和他一样的外来人,所以这几天被压进来的只能是外来人。如此频繁的抓人进来,太过反常。
乌尔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侧耳倾听。今天的脚步繁复而杂乱,明显不是两三个人,恐怕不下于七八个,除去押解的守卫,恐怕这次至少被关进来四个。
之前都是一个一个的,这次怎么一下子这么多?
乌尔眉头微蹙,直起身体,眼神凌厉的盯着门外。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串人影在领头人提着的微弱的光亮中慢慢现行。
那几人外表明显比之前抓进来的要整洁很多,人看起来也很精神,没有一点被抓后的绝望,反而十分好奇的打量着这里,挨个挨个房间打量。当最前面的人看到乌尔所在的这件房里有人后故意放慢了脚步,目光审视的落在了乌尔身上,当看清乌尔的脸后,那人脚步一顿,脸上难掩惊喜,飞快的拿手肘怼了身后那人。
那几人的动作一字不落的落在乌尔眼中,乌尔眉头紧皱,还没思考出来这几人的身份后,目光习惯性的继续往后看,当看到最后出来的那人后,湛蓝的眼睛瞬间睁大,顾不得身上的鲜血淋淋的伤口整个人从石床上蹦了起来,眼睛紧张的落在那人的脸上。
他是不是太过思念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不然他为什么好像看到了……
林锦?!
正文 第80章 第 80 章
在一阵人仰马翻后,守卫无奈的带着林锦回到了乌尔的牢房门前。
在开牢房门放林锦进去的时候, 守卫愤愤的推了林锦一下。
本来他还想做点什么, 但一对上乌尔冰冷的目光后立马怂了,只能万分不甘的憋出一句狠话:“算你命好!”
因为就在大约一个小时前, 认出乌尔的林锦激动地扒住门栏杆,说什么也不肯走:“我要住这间,我要住这间!”
乌尔还没从看到林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呆呆的望着他。
四个负责押送的守卫惊呆了,反应过来后才上前费力的想把人掰下来:“你当这是宾馆吗,想住哪间住哪间, 赶紧给我下来, 老老实实地赶紧走!”
别看林锦看起来体弱无力, 但执着起来连四个大男人都掰不动,一番争执下来四个人累出了汗,但林锦还是像树袋熊似的抱紧门栏杆不撒手。
一个守卫骂骂咧咧的掏出棍子:“不走是吧?好,很好,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 他扬起棍子,对准林锦猛地挥下去!
林锦闭上眼睛,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半点松懈。
等了片刻,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林锦慢慢睁开眼睛, 入眼全是乌尔紧绷的脸, 蓝色的眼睛恍若地狱的罗刹, 毫无感情的看着试图打人的守卫,冷若冰霜。
挥下去的棍子被乌尔紧紧握住,没有碰到林锦分毫。
守卫打了个寒颤,被这双眼睛看的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松开棍子:“你……你想干什么?!”色厉内荏,故作镇定喊出来的声音都打着颤。
乌尔不着痕迹的把棍子随手扔进牢房一角,直起身子,冷冰冰道:“不干什么。”说着,他低下头,视线落在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目光不自觉的变得柔软起来,“走吧,这间不适合你。”
他尽量使自己声音听起来不带感情的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可当声音出来时,还是暴露了他浓浓的思念和眷恋。
林锦眼圈顿时红了,他不停摇头,十分坚决:“不!”
乌尔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人发现他和林锦认识,这对林锦十分不利。所以哪怕感情疯狂着叫嚣要把眼前的狠狠抱在怀里,理智上还是逼迫他后退,离林锦越远越好。
他怕看到林锦的眼睛后,就会不顾一切。
脚一步步的往回迈着,沉重的仿佛压着整个星际,他死死攥着颤抖的拳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又是怎么看似平静的坐回石床上的。
“这间只能有我自己。”
在外人耳中这话似乎是在霸道的宣布牢房主权,可林锦却明白,乌尔是在暗示他,这里的原住民不会允许旁人同他住在一间房里。
林锦咬着下唇,满脸的不甘,手却慢慢松开了门栏杆:“我一定会住进来的!”
阴暗中,乌尔苦笑。
他何尝不想林锦能进来,别说林锦待在别处他不放心,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执拗和疯狂的占有欲也不想林锦离开他视线一秒!可是现在不能,这里的原住民把他当成了危险分子,恨不得绑起来时时盯着,怎么会允许另外的“猎物”住进来,这不是如虎添翼吗?
更何况他现在浑身是伤,更不想让林锦看到替他担心。
乌尔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不想再被林锦动摇心神。
等人被带走后,他攥紧的拳头才慢慢松开,掌心常年训练积累的老茧居然被他抠出了鲜血,疼痛让他保留着最后一点理智。
林锦怎么会来?和他一起被抓进来的又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些疑惑在乌尔脑海一晃而过,不做片刻停留。
因为他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如何把林锦救出去。
脑海飞快的勾画起这些时日他留意到的地下牢房布局以及守卫轮守时间,计算着什么时间用什么方法逃掉的可能性最大。
短短一会儿,数十种方案被乌尔否决,还没等他想到新的,一阵地动山摇忽然传来,乌尔扶着墙稳住身体,眉头微蹙,望向外面。
发生什么了?
没多久,陆续有守卫从外面跑来,神情匆忙、步履急促。
就这么人仰马翻的折腾了半个小时,然后就出现了刚才这一幕。
等人走后,乌尔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想念,把人紧紧搂在怀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安心的让他沉沦。
“你怎么会来?”抱够了,缓解了点相思之情,乌尔的理智才重新上线,低头看着怀里眼神闪烁的林锦。
林锦不敢和乌尔对视:“来、来找你呀。”
“谁告诉你的,谁带你来的,谁……准你来的!”说到最后,几乎就是咬牙切齿了,乌尔哪里还有一直以来的平静,湛蓝的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你知不知道,进到‘门’的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万一进来只有死路一条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林锦本来还很心虚,听到后面,长久以来的提心吊胆和委屈全都涌了上来,他咬着下唇,倔强的不让眼底的泪流出来,高声质问:“你能进来我为什么不能进!你既然知道有去无回,难道就没替我想想,如果失去了你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