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万人迷[星际](4)
真是可笑。
布兰德深深地为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暴露自己点赞。
若不是他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这两个虫族的恶意,他可能要被他们骗到再昏迷一次。
就在这个时候,布兰德又闻到了熟悉的青虫的味道。
他蹙了蹙眉,果然见到又是两只虫族。
其中一个虫族身高比较矮,脸带倨傲之色,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军装的男性——雌虫,雌虫容貌英俊,神色严肃,就那么静静地跟在身后,脸上并无任何生气。
那位比较矮一些的便是洛斯特与绮的另一位雄崽——菲尔.骇奇拉,另一位则是他的雌君斯拉尔公爵家的雌虫——斯拉尔.西洛。
政治联姻的模板与牺牲品,说的就是他们。
洛斯特与绮还育有一只雌虫崽——菲尔.穆斯,但如今他已经与保尔公爵家的保尔.瑞特结婚,搬出了皇室,进了瑞特公爵府。
骇奇拉看见自己的哥哥,面带欣喜,走过来就准备演示一下兄弟情深。
但同样的,再一次,布兰德避开了那只虫族的亲密。
布兰德:“你在那边说话就可。”
骇奇拉:……
骇奇拉的嘴角抽了抽,但很快就笑眯眯地看了过来,“本以为兄长昏迷了三年,身体会很虚弱,没有想到一醒来就如此精神,弄出了这么多乱子,这可不行啊,您可要遵守皇室中的礼仪才可。”
他已经完全听说了布兰德在醒来之后将灵柩的灵柩板给扔进了隔壁宫殿内的青石路上,直接砸出了一个大坑,在那之后还打晕了一位怀了蛋的亚雌。
所以这句话完全就是讽刺之意。
他以前跟布兰德明争暗斗已经斗得习惯了,所以他这次也是想要好好讽刺一下他那兄长,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虽然你是兄长,但你已经昏迷了三年了!这三年,可都是我帮助雄父处理国事!
奈何布兰德完全不管他语气中的羞辱,反而睨了他一眼,然后无可无不可地道:“知道了。”
骇奇拉:……一点都没有成功的爽快感!
斯拉尔.西洛是在西恩2020年与骇奇拉结婚的,那个时候布兰德已经陷入沉睡了,而那个疗养他的宫殿除了打扫的侍官,并不允许任何虫族进出,所以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那位在昏迷前一直声名远播的高贵皇室虫族。
如今一见,果然是觉得布兰德确实与众不同。
骇奇拉看自家雌君对布兰德不断暗送秋波,心中恨地牙痒痒,虽然比起这个虫高马大的雌君,他更加喜欢软嫩可口的亚雌,但作为雄主,他绝对不可能原谅自己的雌君偷偷看其他的雄虫。这是对他作为雄虫的侮辱!
他偷偷地拧了一下对方的腰,然后恶狠狠地看了西洛一眼。
西洛暗道不好,只好继续低头不语。
今夜大概又要被这位二皇子抽打了,西洛苦涩地想。
布兰德完全没有意识到那边那个虫族有这么一些交流,就算他看见,或许也只会当做没有看到。
其实他根本不想参与这种皇室的争斗,他觉得很没有意思。
对于这种废脑子还不讨好的事情,他是敬谢不敏。
比起这个,他似乎还是比较喜欢热血的战斗。
他现在的脑海之中虽然依旧还是白蒙蒙的一片,但似乎清醒了许多,对于一些深入骨髓的常识,他还是能够瞬间反应出来的。
虽然他脑内的常识似乎与虫族有些不同,但大同小异,稍稍思考一下,还是能够理解。
——这个时候的布兰德完全没有看过虫族婚姻法,才会有这种错误的感觉。
布兰德已经不想和这群虚假的虫族继续聊下去,便稳稳地站了起来。
他身边的洛斯特抬起了下巴,看着这个昏睡了三年,似乎又高了一些的雄虫,觉得压力很大。
骇奇拉也发觉了这个变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加的差劲了。
布兰德低垂着眼睛,连脑袋都不愿意低下,露出了一个疏离的微笑,“既然无事,我能回去了吗?”
洛斯特&绮&骇奇拉:哈?我们这么激动地来见你,你竟然都不好好多聊一会?
布兰德完全无视了对方三人眼中的震撼,对着身边的侍官道:“送我回我的……宫殿。”他原本想要说房间,但想了想,改成了宫殿。
侍官早已满头大汗,他刚刚看了一场极其诡异的重逢剧情,虽然他全程都被大皇子的颜值吸引,但同样的,空气中那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也不是骗人的。
他差点就要跪下去了!
布兰德疑惑地瞥了一眼根本毫无动静的侍官,心想不会他还要自己寻找自己的宫殿?
侍官立刻回过神,小跑过来,立刻恭敬道:“大皇子,请往这里走。”
布兰德微微颔首。
走到半路,侍官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您的雌侍是否要将他立刻送回?”
布兰德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素未谋面的雌侍,他思考了一下,颔首。“嗯,将他带过来。”
说完,他便继续跟着侍官往自己的宫殿走了。
侍官一边战战兢兢地走,一边擦着汗想,这位大皇子还真是善良,就连害了他的雌侍都可以容忍。
莫不是太单纯了?
如若是布兰德知道了这位侍官的想法,定然会说,如果我真的那么善良,那就不是单纯,而是单蠢。
**
漆黑的监狱尽头,关着许多无恶不作的犯虫。
他们之中是有罪而消去公爵身份的虫族,亦或者是西恩国一些自立为王的危险虫族,又或者是可怕的星际海盗。
而斐拉已经被铁链禁锢在单独监狱中一周了。
整整一周,他都没有喝到一口水。
雌虫的身体素质很好,即便一周没有喝水,也不会死。
而他隐约听见那些监狱官说,还有一天,他便会被公开问斩。
想到这,他便有些苦涩。
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而他自己却完全有口难辩。
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自己的雄主身上——只要雄主醒来,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是这也不过只是他的微小期望而已。
雄主本就对他不喜,即便醒来也不一定会愿意动动爪为自己证明清白。
他的手腕被抑制雌虫力量的铁链锁着,根本用不出任何力气——他本就没有什么力气了。
三年,由于雄主一直昏睡,所以他一直按照雌侍的要求精心照顾着雄主,每日他都诚恳地祈求雄主醒来,即便是受到责罚他也认了,只是雄主,从未醒来。
其实他曾经大不敬地想过,即便雄主不醒来,他也可以照顾他一生,但没有想到,皇室竟然真的应西恩公民的要求,要将他处决。
他也曾努力解释过,光脑上也写过声明。但很显然,虫族根本不相信他单方面的说辞。
然而,那些虫族却单方面地给他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直到此时,他终于放弃了希望。
已经尘埃落定了。
不过是死亡而已,那并不可怕。被强逼成为雄主雌侍的时候他都忍过来了,短暂的疼痛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成为雄主的雌侍已经五年,期间雄主昏睡三年,所以其实他们相处的日子只有两年。
只是这两年间,雄主与他之间也没有什么回忆。
雄主娶了他的时候不过十六岁,刚刚半成年,玩心都没有收起来,根本不想娶亲,而且雄主喜欢的一直是温柔娇弱的亚雌,所以娶了他之后便一直很生气,便一直都没有和他同房,直接住宿在皇家高级学院,因此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屈指可数。
其实这样的雄主他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他不是没有听说过有些雄主把雌虫当做是发泄的工具,非常的变态,时不时就喜欢在雌虫的身上玩各种的花样,甚至将那些健壮的雌虫玩死。
那个时候,他其实松了一口气。
但后来,在雄主娶雌君的那个晚上,却是突然出了巨大的变故。
雄主因此陷入沉睡,而他也因此背负罪名。
那夜的回忆真的很痛苦,他作为没有自有权的雌侍,根本无力辩驳。
紧闭的监狱大门被打开,大门打开的声音打破了斐拉的回忆。
监狱长手中拿着一串钥匙,黑色笔挺的监狱服将他衬得腰细腿长。他戏谑的眼神滑过斐拉苍白的脸色,然后摸了一把自己深蓝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睛中满是狐疑的打量。
今日,他突然收到大皇子苏醒的消息,并且,那位大皇子亲自下令,释放那个有罪的雌侍!
消息一出,整个光脑上的虫族都震撼了,如今外头已经乱成了一团粥,倒是两个当事虫,一位在自己的宫殿里休息,一位在监狱里万事不知。
斐拉吃力地抬起头,特殊的琥珀色眼睛在昏昏暗暗的监狱间里头显得尤其的惊艳。他一头亚麻色的头发有些杂乱,但那在军中训练出来的挺拔背脊却是怎么也没有弯曲。
监狱长摇晃着手中的钥匙,上前帮斐拉将锁链给解开了,然后道:“跟我走。”
斐拉苦笑一声,心想,原来已经是最后一日了。
他站起身来,憔悴非常,只是军姿依旧,能够看出当年他在战场上的勃发英姿。
他一步一步地跟随着监狱长,监狱走廊上的窗外投来耀眼的日光,让他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啊,最后的阳光。
他伸出手,企图触摸灼热的日光……
斐拉沉默地走在监狱长的身后,盯着地面,眼神中的光彩早已不再。由混凝土铺成的地面上,延伸着监狱长的背影,将他完全笼罩在其中。
阳光很好,只是这样的热情,是斐拉目前吃不消的。
没有左顾右盼,没有对于接下来所发生事情的恐惧,他只是放空了一切,脑袋中空落落的,几乎什么都没有思考。
“到了。”监狱长冷酷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目标是一直低垂着头并不打算抬起头来的愚蠢雌虫。
年轻的监狱长见过的杀戮与黑暗不计其数,几乎将他生命中所有的热情与感情都全部冰封,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他手中的工作。
对于这只雌虫的冤屈,他并不想掺合——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晓真相的虫族,他的脑袋时刻在枪口下。
不想参与,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感觉。这只雌虫每日早上都会去雄主的宫殿照看对方的身体,又会在快到傍晚的时候顺从地回到监狱里头休息,三年不变,即便是铁血如监狱长,都不免被他的坚韧折服。
雌侍不再拥有自有权,一切都为了雄主服务。
但那三年,雄主昏迷,即便他不那么做,也不过再给那些虫族们一些批判他的实料——毕竟他已经被国民骂得体无完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