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镜穿越灵异事件簿(10)
乔乐庭正要回头看去,却觉得脑袋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紧接着是一阵晕眩,他倒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死尸们立刻涌了上来,他们咧着嘴笑得狰狞可怖,脸上的腐肉都要抖动下来,他们早已对乔乐庭的这具肉体垂涎不已,现在终于有机会一饱口福。
而就在他们要下口的时候,野兽的低吼声在房间内响了起来,死尸们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停下了动作,下一刻,殷红的血从下面的门缝中一点点渗了进来,无数白色人影涌动着随血液向乔乐庭接近着,他们渐渐汇聚在了一起,后又融在了血浆当中。
野兽沉沉的呼吸声与血浆流动的汩汩声交融在一起,月光下,墙上的那张合照变得清晰了起来,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人穿着老式的长衫,神情呆滞,脸上布满死气。
而地面上翻滚的血浆即将要把乔乐庭吞噬掉。
第13章 麻风病院
血浆先漫过旁边死尸脚背,紧接着死尸的双脚开始融化,不到片刻工夫整个人就消失在了血浆中,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其他的死尸见状纷纷后退,下一秒,他们齐刷刷地伸长了脖子,被一根根不存在的绳子重新吊了上去,眼睛中没有了瞳孔,青白色的脸庞上带着扭曲的笑意,这场面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滑稽。
殷红的血继续向乔乐庭逼近,血浆中蠕动着的腐烂肉体发出一阵阵的恶臭,无数白色的浮肿的手脚在血浆中翻滚着,挣扎着。
眼看着那血液就要触及到乔乐庭的指尖,乔乐庭却仍是在昏厥,他丝毫不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醒来的话,很快就要变成麻辣火锅里的肉丸子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乔乐庭左边腰上的纹身发生了变化,透过薄薄的布料发着微弱的金色光线,渐渐的,光线将乔乐庭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在血浆将要触碰到乔乐庭指尖的一瞬间,刺眼的金光将整个照得房间亮堂堂的,白色的窗帘重新恢复成了蓝色,墙壁上的合照也消失不见。
金光中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人影俯下身将乔乐庭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抬手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将符咒印在地面上。
血河停止了流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空气中的腐臭开始加重,隐藏在暗处的鬼魅邪灵们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人影挥一挥手,沸腾地血浆安静了下来,残肢沉到了底部,血河逐渐从这个房间里退了出去,一切又恢复到了乔乐庭进来之前的样子。
乔乐庭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他回到了战前的那个年代,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在他三十二岁的那一年,他患上了一种很严重的叫做麻风的传染病,他的身上出现了红色的斑块,并常常会伴随着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在一个晴朗的下午,他的亲人们将他送到了一家新开的麻风病院,再也没有来看望过他。
起初这里的生活虽然单调又拮据,但也还过得去,可是随着送进来的犯人越来越多,许多的医生护士也被传染了麻风病,这所医院就被封锁了起来,在源源不断送来麻风病人的同时,不再允许任何人外出,除非有一天能够研制出彻底消灭麻风病的方法。
可是医院里还有很多健康的医生和护士,他们同样被禁止外出,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医院里每一个人的身上,人们心中的阴暗开始逐步被放大。
不到一个礼拜,院长便做下了决定,将所有的麻风病人集中关在一件狭小的房子里,每天只给他们一点点的粮食和水,供他们生存,为了防止这些病人发生□□,他们向病人们保证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研究出对抗麻风病的方法。
接下来乔乐庭与病人们仿佛一夜之间坠入了炼狱,医生们对他们用热气蒸消毒,用冰水喷射伤口,放血治疗,病人们不堪折磨,伤口感染,许多人都发了烧,可是医生们不会放他们出去,不久后里面的病人死了五分之一。
尸体仍是与剩下的仍活着的病人放在一起,因为天气炎热,环境又潮湿,尸体很快开始腐烂,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乔乐庭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们每天不仅要承受病痛的折磨,还面临着死亡的恐惧,哀嚎声、□□声在耳边从黎明响到深夜,消磨着他们的生命,他们已经没有半点的力气可以与医生们对抗。
医生们或许是为了对麻风病能有更深入的研究,又或许是已经彻底疯魔了,他们从小小的房间里抬出垂死的病人,将他们剥皮,解剖,对他们采取了一系列各种骇人听闻的手段,病人们至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一天他们会被当成畜生一样来对待。
终于轮到乔乐庭了,他被抬上了手术床,手术灯刺眼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穿着制服的医生将手术刀残忍地扎进了他的身体,那是比麻风病更尖锐的疼痛,他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看着自己的血肉从身体上流失、脱落。
当天晚上他便死了,可他的意识却停留在了这座医院中,看着自己的尸体和许许多多的病人的尸体一起被抛到了医院前边的土坑中,在一个茜红夕阳染满天际的傍晚,他们的尸体被烧成一堆白色的粉末,那些医生护士从他们的骨灰上踩过,那些骨灰粘在他们的鞋底上,重新回到了医院里。
骨灰中带着麻风病人们无法消解的怨气,这些怨气聚集在了一起变成阴灵,附生在这座麻风病院中,将医院中所剩无几的医生与护士通通杀害。
几年以后,这所麻风病院变成了关押俘虏的牢房,残酷的刑罚让俘虏们受尽折磨而死,从而产生越来越多的怨气,阴灵得到怨气的滋养日益强大,最终化成了厉鬼。
战争后,这里改建成了一所疗养院,院长听过之前的传闻,所以特地请了一位有名的道士过来驱散恶鬼,道士被这所医院的怨气吓了一跳,他费尽千辛万苦找了一小撮的骨灰,将骨灰装在红木的盒子里,又在盒子的底部留下了一道镇鬼符,然后叮嘱院长千万不要将盒子下的镇鬼符毁坏。
可是道长还是低估了这个恶鬼的威力,盒子被放在办公室的储藏柜中,疗养院的医生们日日夜夜待在这里,不免受了影响,到最后全部成为了恶鬼的奴隶,为恶鬼制造更多的怨气。
那些受折磨而死的孩子们还不懂得怨恨,所以无法与恶鬼融到一切,但对恶鬼来说却又是可口的食物,也许冥冥之中还有神佛怜悯,当年那些受尽折磨而死的麻风病人终究还有一点点的人性没有完全泯去,这一点人性在漆黑的麻风病院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化成了那只拿着鱼叉小怪物,保护着那些孩子们的灵魂。
后来这里陆陆续续又来过几个道士,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彻底解决这里的问题。
楚云香、疗养院中的病人、医生和护士,包括那位渣男张丞安都不过是这座麻风病院中的牺牲品,从这座病院被封锁的那天起,黑暗与死亡就吞噬了这里。
这场梦终于到了尾声,乔乐庭睁开眼,他依旧在这间办公室中,身后的黑影、死尸、鬼脸都不见了,他眨了眨眼,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乔乐庭竟是一点也回忆不起来,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却至今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把红木盒子抱在怀里,根据后来的道士说的,那厉鬼不可以离开盒子太远的地方,所以只要他把这个盒子送到地下室中,厉鬼也必然要跟着去的,只是那些医生护士的死尸有些不太好弄。
乔乐庭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了防止盒子中的厉鬼再一次苏醒,他得赶紧先将手里红木盒子送去地下室,途中手里的盒子不住地抖动,底部的镇鬼符似乎也要被揭开,乔乐庭的右手死死捂住上面,他跑得越来越快,总算在厉鬼出来之前将他送去了刑室中。
乔乐庭返回到五楼准备解决剩下的医生护士,可他又没学过湘西赶尸,要把这些大家伙给弄到地下室里似乎有一点困难,他想了想狠狠心,找了一块玻璃走到楼梯口,将自己的胳膊扎了一道口子出来,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带着腥气的甜美味道顷刻间在空气中散开,紧接着他的耳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死尸们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乔乐庭看了一眼,便向着楼下跑去,在每一个楼梯的拐角处滴上几滴鲜血,引诱着这些死尸下来。
死尸们原本受厉鬼挟制不能自由活动,再加上只要他们一下去,楼下的小怪物就会对他们发出攻击,所以他们一直困居在五六楼,现在被乔乐庭的鲜血迷失了神智,只顾着顺着鲜血的味道向楼梯下爬去。
寂静幽暗的楼梯过道里,死尸趴在地上争抢着那一点血迹,时而发出重重地喘息声和呻|吟声,空气中腐烂的味道正在加剧,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小怪物拿着鱼叉远远地看着他们。
到了一楼的时候,大白看到乔乐庭站在楼梯口放血,挥着手走过去就要跟他打招呼,乔乐庭竖起手指对大白噤声的手势,大白立刻捂住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死尸们:这味道该死的甜美!
第14章 麻风病院
乔乐庭推开地下室那扇圆形的门,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又停下了动作,他的血很有可能会使刑室中的厉鬼再一次苏醒过来,而他现在还不清楚恶灵的活动范围究竟有多大,一时之间不太好下手。
他这边正在思考一个可行的方案,可是后边的死尸们却不给他时间,此时已经爬到了一楼上面的拐角,马上就要下来了,乔乐庭抬头一看,也顾不了那么多,推开门向着地下室走去。
手电筒可能是在之前的探险中摔坏了,灯光总是一闪一闪的,配合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身后死尸们粗重的喘息声,也算是将恐怖的氛围渲染得十分到位,可乔乐庭不是一般恐怖片里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炮灰,倒像是抓鬼的林正英,一路滴着血小跑到刑室里。
刑室里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盒子老老实实待在那把老虎凳上,墙壁上的涂鸦和从前一样充满了童趣。乔乐庭有些纳闷为什么这个盒子没被毁掉,不过这也没什么,如果这里不是信纸上说的乐园,那就权当给这些大兄弟们搬个家,换个新环境也挺好。
他在地面的中央挤了一鲜红滩血出来,然年后捂住还在流血的胳膊,转身准备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乔乐庭这一回头,便看到那些本该在楼梯上的医生护士此刻竟然全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们的脸上蒙了一层黑气,一双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乔乐庭,对他亮出尖尖的獠牙,手术刀上反射的手电筒光线晃到了乔乐庭的身上,一道一道的,仿佛正在将他解剖,下一刻,死尸们开始向他移动过来。
乔乐庭猜测着这些死尸只要一接近到这个盒子就会立刻受到厉鬼的控制,所以才会在一瞬间来到他的身后,但现在也不是该求证这个的时候了,他掏出了榔头,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死尸后面的房门咚的一声被关死,野兽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又一次响了起来,死尸们的眼睛中出现了血色的瞳孔,里面倒映着乔乐庭的影子,他们张大了嘴巴嚎了一声,向乔乐庭扑了过来。
房间内顷刻间狂风大作,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整个地面都颤动起来,周围的各种刑具在颤抖中发出叮了当啷的声音,老虎凳上红木盒子渐渐跑到了边缘,马上就要掉下去。
乔乐庭赶紧冲过去,正要把盒子往里面推一把,结果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全身的力气再一次被抽空,他草了一声,对自己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非常不满。
他趴在地上抬起头,对面的墙壁上渐渐浮现出一张黑白的老照片,与四楼办公室里曾出现过的那一张一模一样。
乔乐庭认得这张照片,在办公室的那场梦里,他是一个名叫李忱的年轻人,在他被送进麻风病院不久,他和其他的病人们一起拍了这张照片,当时没有想到这张照片成为了他们留在人世的最后一点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