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系鬼差任性执法(58)

　　跟来的母女已经后悔了, 不断地往后退去，伴随着呕吐声和安慰的声音渐行渐远。
　　助理远远的回头望了一眼, 还是选择陪伴姜曙：“大师你看我们该怎么办？这些蛇好像对我们有很大的敌意……导演也好想是神志不清根本不理我们, 这可怎么办啊。”
　　姜曙看了会导演, 突然道：“我倒是可以通过祭祀帮他消除灾难，只不过怕有些人不放过他罢了。”
　　助理惊愕：“有些人？是谁要谋害导演吗？难不成这是一起人为事故？大师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表情极为真实，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一样, 要不是卫世鸣提前说过他是蛇鬼, 姜曙说不定还真信了他的话。
　　虽说鬼怪多狡诈, 但是他们对于蛇鬼的感观比较复杂，所以更加宽容。比如现在, 姜曙又问了他一遍：“你真的要我救下导演吗？”
　　助理神色依旧看不出什么：“大师说笑了, 要是不让您救导演，我们为什么还要发布委托找人呢。”
　　姜曙没说什么, 只道：“恩, 那我们今晚上就开坛祭祀, 将这些蛇烧干净就行了。”说着他又掏出一沓符纸道：“先将这些符纸贴上, 防止它们逃走了。”
　　助理伸手道：“我来……”
　　“不用。”姜曙将符纸放在地上, 从背后抽出桃木剑, 在狭窄逼仄的走廊里舞剑，他穿着一身并不算正统的蓝灰色道袍，转身挥剑时潇洒帅气，头顶上漂亮的小鸡崽不断飞起又落下，像是在配合他的脚步。
　　放在地上的符纸伴随着桃木剑的指引，一张张飞舞着贴在墙壁上，金光微微闪现后，无形的阵法压制下来，让地上本就警惕的蛇群愈发躁动——他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这种躁动一直传递到导演的身上，本来在安静吃蛇的他像是疯了一样，突然站起来冲向刚贴好的符纸，试图将他们全都撕扯下来。但无奈符纸贴的太高，他根本就够不到，蹦来蹦去还是无法对符纸造成一丁点损伤。
　　这让导演彻底怒了，他转头看向罪魁祸首姜曙，眼神爆发出浓烈的恨意，仰头怒喊了一嗓子，就从蛇群中冲了出来，他伸手抓向姜曙，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感。
　　姜曙身手偏弱，堪堪躲过后，反手用桃木剑鞭打他，结果对方丝毫不惧怕桃木剑的威慑，一把握住桃木剑后突然张大嘴巴——一条不属于人应该有的蛇信子从嘴中飞出，夹杂着粘稠恶心的唾液和肉渣甩向姜曙的脸。
　　姜曙被恶心的卧槽了一声，抬手将符纸贴在了分叉的蛇信子上，就听滋啦啦的一阵灼烧声，导演顿时惨叫着倒在地上，像是遭受到什么剧烈的痛苦不断的打滚撞击脑袋，最后整个人都变得软趴趴的，像是蛇一样趴在地上恨恨的看向姜曙。
　　导演真正的蛇化了！
　　他像是一条长蛇般爬伏在地上，翘起的脑袋呈现出攻击状态，脸上脖子上甚至胳膊上全都长出了白色的鳞片，遭受到重创的蛇信子是不是吐出来，眼睛完全发白已经没有了属于人类的黑瞳。可他却好像能看到姜曙一样，死死的盯着他，甚至试图再次攻击。
　　姜曙皱着眉头，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导演突然暴起，但也没敢放松警惕。
　　卫世鸣悠哉的靠在后方，疑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听到晚上救他反倒自己暴起了？”
　　助理也担忧道：“谁知道呢，大师不会有什么事吧。”
　　卫世鸣：“不用担心他，虽然身手弱，但解决个小鬼还是可以的。”
　　姜曙在前面嗷嗷叫：“卧槽，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卫世鸣：“谁说的，我怎么不腰疼了？”
　　姜曙：“……”这是在说腰疼不疼的问题吗？
　　助理忍不住干笑了下：“大师跟小师傅关系真好，这种时候还开玩笑……”
　　卫世鸣也笑：“那就不开玩笑了，趁此机会我们不如商讨一下，要是大师无法制服导演只能干掉他，又或者错手干掉他，需不需要给你们赔账？你们导演买保险了吗？”
　　助理：“……”
　　他沉默良久，才恍惚道：“好，好像是买了吧。”
　　话音刚落，那边导演再次发起攻击，他的身体看似笨拙却在地上滑行速度虽长快，不断靠近姜曙试图用蛇信子攻击他，姜曙避开后手中的桃木剑因为保护自己也越发的狠厉，可偏偏导演就好像看不见一样，一个劲往上冲，甚至将自己的脖子像是面条一样拉长咬向姜曙。
　　姜曙皱眉，这个时候只要他抬手挥下桃木剑就能斩掉对方的脑袋，避免让他咬到自己。毕竟蛇化后的导演说不定牙齿也含有剧毒呢，可走到这一步，姜曙又突然觉得不对劲，这种突如其来的直觉让他猛地顿住抬起的手，抬头望背后看去。
　　昏暗的走廊里，助理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边，他的神色慌张不知所措，可眼神却又紧盯着他手中的桃木剑，说不出是紧张还是专注。
　　导演的脖子越拉越长，张开的嘴巴逐渐靠近他的脚腕，可举起的桃木剑却始终没有落下，眼看蛇信子就要缠上脚腕时，却听啪的一声，就见一条黑色长鞭凌空出现，在卫世鸣的控制下不间断的劈扫抽拉，将导演的蛇信子险些劈断后又将他的脑袋抽了回去，将对方打的惨叫不止龟缩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卫世鸣的出手方法向来与正常天师不同，别人都是靠符纸靠桃木剑镇压超度，他就不一样了，他通常都是暴力解决，打到对方不敢动弹为止——你不怕功德镇压，你怕不怕我让你疼的生不如死？
　　答案当然是：怕！
　　比如现在的导演，他不害怕姜曙桃木剑上的金光，却害怕卫世鸣这一根浓重黑郁的长鞭。在卫世鸣的威慑下就是不敢动。
　　卫世鸣咳嗦几声，对助理道：“你报仇就报仇，要是想让别人替你担负罪名就过分了吧？”
　　助理还在怔忪着，似乎没想到这个一直身弱的临时工竟然如此厉害：“你，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什么报仇？你在说什么呢？”
　　“我不想废话。”卫世鸣道：“你的身份想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不过是念在你本来就是受害者不理会罢了，但是没想到你得寸进尺，实在是让人太失望了。”
　　姜曙拎着桃木剑走过来，也有些恍然：“难怪我觉得不对劲，开始还以为符阵刺激到导演，所以他才会不要命的攻击我，没想到竟然是你在捣鬼……是不是听到我晚上要救下导演着急了？所以控制导演攻击我，让我杀了他替你报仇？”
　　助理盯着他们看，似乎确定他们是真的都知道后，才像是已经放弃了般，耸肩道：“你们天师本就是驱魔除鬼的行列，像你刚刚说的可以祭祀清理蛇群，为什么就不能解决掉一个蛇人呢？这是不是即使你们常说的物种歧视？”
　　卫世鸣道：“相信我，要是真的物种歧视，我们没必要跟你周旋这么久。”
　　助理呛声道：“那为什么你们不解决掉他？不就是因为他是人吗？可你们看看他还是人吗？他现在是怪物，是个会伤人的怪物！都这样了你们还不解决他，不就是歧视吗？”
　　姜曙道：“你也说了他是蛇人，无论怎么样也无法掩盖他还是一条生命。我如果杀了他就不只是驱魔除鬼而是杀人夺命，我的手上会染上鲜血，功德本上也会记录着我的过失。”
　　助理突然怒道：“所以我们就该死？所以你们人站在制高点上，想怎么处理我们就怎么处理我们是吗？”
　　卫世鸣：“你这是在混淆视听，他杀了你杀了蛇群的确不对，功德本上也记录着他的过失，所以你可以报仇只要你承担的起后果。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是怎么报仇的？”
　　“你想报仇还不想承担后果，所以你设计让姜曙杀了导演，让本该是你担负的罪名变成姜曙替你担负，然后自己清清白白的还可以投好胎是不是？”
　　助理像是失控一样疯狂喊道：“可他不是人，他是怪物，你们天师拥有杀怪物的权利为什么不杀他？你们就是在包庇他，说的这么好听，你们还不是为了那一千万的酬劳所以不想杀他！”
　　姜曙摇头：“无药可救。”
　　之前姜曙对于蛇鬼大多数都是同情怜悯，但是现在蛇鬼反倒是越来越猖狂了，不仅想要祸及导演家人还想设计别人，让其他人为他背负孽债！
　　就算天师的确能捉鬼驱魔，解决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无论天师界还是玄学界，大家对于杀生这种事情都是比较忌讳的，怎么可能随意杀人？对方说的轻松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让别人替他动手？说白了就是想找个替罪羊而已！
　　想着，姜曙道：“你生前虽然可怜，报仇却也要经过阎王批准赐予敕令，若是拿出敕令我们便不会管你，要是没有敕令你还是收手赶紧回地府吧。”
　　助理笑出声：“什么敕令，我不过是想报仇而已，这只是导演欠我们的！要不是他收购蛇群，我们又怎么可能死的这么惨，就连我都是死在他的手上，我想报仇难道不应该吗？”
　　姜曙嗤笑：“好啊，那你倒是自己动手啊。”
　　助理远远的看了眼导演，不知道想到什么，虽然握拳却没有动，他本来就属于孤魂野鬼，杀人夺命的后果他暂时还承担不起，就连之前死掉的捕蛇人也是被蛇群平分了罪孽，这时候要是让他一个人承担，只怕下一秒地府的通缉令就出来了。
　　姜曙露出预料之中的神色：“喊得最响亮，结果还不敢动弹，说这么多大道理你其实不是不懂，不过是在维持自己最后一块遮羞布而已。”
　　助理被嘲讽了也始终不为所动：“反正他该死，我迟早会杀了他报仇的，我就算下地府阎王也会让我报仇！这是他欠我的命！我本就该报仇的！”
　　话题继续下去就有点车轱辘了，就想姜曙说的一样，这些道理助理不是不懂，只不过他在装傻，不肯认罪罢了。
　　卫世鸣不准备跟他废话了，直接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是啊，你是应该报仇，所以你附身在助理身上恐吓他，对他进行心理上的折磨，用家人威胁逼迫他吃下你的尸体，甚至找来蛇群要他吃够几千根来泄愤。你一直监视着他，甚至开始插手掌管导演的家庭，故意让他们也生活在恐惧中，以你为主心骨。”
　　助理有些惊愕：“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就是知道啊。”卫世鸣很是光棍：“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还要多——比如我知道你不仅想要复仇，你其实还想借助助理身体重生吧？或许你刚开始没有这种想法，但是在借助助理身体这么多天，你尝到了甜头，想到成为一个可以生活在太阳下面的人，所以你拿捏住导演一家其实也在为自己铺后路吧？”
　　助理闻言，第一次脸色大变，他甚至没有解释就突然攻击挥手袭向两人，他的胳膊仿佛面条一样瞬间拉长，像是两条甩动蛇尾，不断抽打着两人，身后蛇群突然躁动着齐刷刷抬起脑袋，冰冷的竖瞳折射出卫世鸣和姜曙的身影，似乎随时都可扑上来咬一口，就连刚刚还蜗居着不敢动弹的导演也蠢蠢欲动起来——他们接受到了命令！
　　“啧，看来被我说对了！”卫世鸣感慨一句，又对姜曙道：“你解决背后，我解决助理。”
　　说完他也等不及姜曙答应，收了手中长鞭就抬手抓住助理攻击过来的手掌，助理眼神里全是杀机，大约是认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想要杀人灭口，既然如此卫世鸣也不用客气了，双手抓紧他的手腕愣是将他的双手系在一起，然后一脚踹在助理身上，让他的胳膊可以拉的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