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个家我付出太多了(21)

　　这个年纪轻轻就成就不凡的屋主人，究竟多少岁？
　　“二十七。”俞风行绕回主题，说：“韩慕轲三十岁，有过很多前男友。”他睨着苏星辰白净俊秀倍显青春的脸蛋，意味深长：“懂吗？”
　　苏星辰茫然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嗯。”
　　屋主人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个？
　　难道屋主人恐同？
　　走到韩老先生的卧房门口，俞风行小声提醒苏星辰：“韩爷爷很喜欢小孩子，所以，你不必紧张。”
　　苏星辰同样小声地回了句：“谢谢，还有我不是小孩子。”
　　“嗤。”俞风行轻笑，一副不想跟小孩子计较的样子。
　　不善言辞的苏星辰，也只能尬笑。
　　90高龄的韩老先生，坐在轮椅上，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
　　“爷爷。”韩慕轲走到韩老先生面前，蹲身握住爷爷布满皱纹的双手：“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一边问，一边帮爷爷整理衣襟。
　　韩老先生年事已高，年前经历过一场脑血管堵塞，导致语言能力下降，不免反应迟钝，他朝孙子点点头，视线却看向门口，眼神比刚才清亮了一下。
　　“星辰，过来吧。”韩慕轲对苏星辰说，仿佛故意似的没有理俞风行。
　　苏星辰略微局促地走过去，对着坐在轮椅上的韩老先生一鞠到底：“韩爷爷，您好，我叫苏星辰。”抬起头，想到今天是韩老先生的寿辰，又重重地鞠了一个：“今天是您的寿辰，晚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韩老先生只是行动迟钝而已，脑子还是清醒的，此刻看见一个面容周正，唇红齿白的大男孩站在自己面前贺寿，心里欢喜，扯出一个笑容：“好……”
　　“爷爷。”韩慕轲想说苏星辰千里迢迢送血灵芝的事情，却见韩老先生的视线从苏星辰身上移开，投向门口那个体态风流，气质沉稳的年轻人身上。
　　“俞……俞……”韩老先生冲门口招手，眼含喜悦。
　　任谁都看得出来，韩老先生喜爱俞风行。
　　“韩爷爷。”俞风行毫不迟疑地走过来，半跪在韩老先生的另一侧，握住韩老先生温热的手：“现在才来看您，我很抱歉。”
　　“不，来了……好。”韩老先生的目光，在俞风行身上慈和地端详，令周围的人动容地不住点头：“你……现在，好，开心……”
　　俞风行握紧韩老先生的手掌，颔首：“您开心就行。”
　　“不是……”韩老先生像个被人误会的孩子，急忙摇头，用手指着俞风行的胸口：“你，开心……”
　　俞风行一愣，接着敛了敛眸中的热意，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韩爷爷。”他拍拍韩老先生的手背，用发紧的声音低低答应：“您放心，我会开心的。”
　　韩老先生得到承诺，安心地点点头，笑得很豁达慈祥。
　　“爷爷。”韩慕轲轻声夺回韩老先生的注意力，凑到爷爷耳边缓慢说道：“星辰有一样礼物要送给您，那是他的心意。”
　　听见自己名字的苏星辰，忙不迭地打开背包，取出一个牛叔给他做的简单原木盒子，面带微笑地拿在手里。
　　等到韩老先生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苏星辰小心地上前两步，声音轻柔而清晰：“韩爷爷，前几天，我在山上偶然救了一对被蟒蛇缠绕的猴母子，它便康概地馈赠我两朵灵芝；小辈非常敬重您的为人，非常希望您能身体健康。”说着，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的青年，笑中带感怀：“这盒子里是其中一朵灵芝，晚辈带来给您贺寿，请您笑纳。”
　　韩老先生面对朝自己弯着腰的男孩，听了他带来的故事，又看了他的心意，韩老先生双眼如潭，神情微微动容，伸手牵着苏星辰捧礼物的手，嘴唇开合：“好，你……好孩子。”
　　韩老先生把‘好孩子’三个字说得顺溜，便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好孩子。”
　　苏星辰略微有点失态，垂着头感觉丢脸，并不好意思抬头：“韩爷爷。”他感觉到，韩老先生在摩挲他的手，于是也反握回去。
　　千言万语，只有一句：“您保重身体。”
　　韩老爷子含糊不清地说：“将来，有出息……”
　　苏星辰点点头：“好的，我会努力的，不让您失望。。”
　　韩老先生：“好……上学？”
　　苏星辰笑了笑：“嗯，上大二。”隐去了一些情况，毕竟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
　　韩老先生目光慈祥，又问了些别的，虽然说话不清晰，只能说出只字片语，但苏星辰估摸着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一老一少，愣是把这天聊起来，也是奇迹。
　　韩老先生：“爸爸，工作？”
　　这就是在问，苏星辰的爸爸是什么工作。
　　苏星辰如实说：“以前做点小生意，后来就不做了。”
　　韩老先生点头，又问：“妈妈？”
　　苏星辰摇摇头，淡淡笑道：“我爸爸说我是洋人街打气球送的。”
　　韩老先生&俞风行&韩慕轲：“……”


第25章
　　苏星辰看见的大家都懵了, 显然没有跟上自己的节奏。
　　“我是开玩笑的。”
　　虽然苏爸爸确实经常那样逗苏星辰，但是苏星辰很清楚，自己不是爸爸在洋人街打气球送的。
　　大家心情复杂地看着苏星辰：“我们知道。”
　　难道这小子以为，大家相信他才发呆的吗？
　　“嗯，那就好。”苏星辰调整好情绪, 打开装灵芝的盒子, 送到韩慕轲手上：“韩先生, 你拿去给医生鉴定一下，这样比较安全。”
　　韩慕轲接过青年手上的盒子：“好的，我替祖父谢谢你。”
　　“慕轲……”韩老爷子用力抓着大孙子的手, 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爷爷，嗯，您放心，我知道……”韩慕轲凑近祖父, 小声咬耳朵道：“我会回赠他一份礼物。”
　　韩老先生听了，才满意地点点头。
　　有来有往, 是为礼也。
　　而立之年的韩慕轲知道, 自己的祖父年纪大了，心也柔软, 不想去思考太多复杂的事情；他老人家宁愿相信, 苏星辰是真的敬重他的为人专程来送礼物, 而不是暗藏心思。
　　这是当然。
　　韩慕轲出生在简单不起来的家庭，又在官场浸淫多年，练就了一双看人的眼光, 不说多老辣，但至少判断得出来，苏星辰是心思单纯，还是心机深沉。
　　其实哪怕是假的，那又如何？
　　英雄迟暮，日落西山，现在的二十郎当的年轻人，有多少人还记得先辈们的付出和血汗？
　　如今，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听见买主是参加过抗/日的革/命先辈之后，二话不说就愿意免费赠送，还眼巴巴地送来。
　　这要是真的，何不成就一段佳话。
　　韩家觉得过意不去，回赠一份礼物也就是了。
　　接下来韩慕轲推韩老先生下去会见客人，俞风行和苏星辰跟在后边，俞风行抽了一张纸巾，递给隔壁偷偷红了眼睛的青年：“……”
　　他不经常照顾这种看起来感情特别丰富的对象，毕竟唯一的女友还是那种彪悍型，所以显得非常不熟练。
　　“谢谢。”苏星辰很惊讶，侧头看着屋主人。
　　虽然不太需要纸巾，但还是心怀感激。
　　不过苏星辰挺疑惑的，屋主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细心？
　　难道对方的人设不是全网没朋友吗？
　　苏星辰收回视线，简单擦了一下眼睛和鼻子，同时沉浸在，屋主人不可能这么细心温柔的疑惑中。
　　和苏星辰走在一起的俞风行教训道：“你是个男的，不要因为一点事情就哭鼻子。”
　　苏星辰愣了愣，不算太意外地皱着眉，没吭声，只是浑身散发着抵触的气息。
　　毕竟他失态，只是看见年老病弱的昔日英雄，如今口不能言，连行动都需要别人帮助，有点伤怀。
　　还有，这不是一件小事。
　　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精老油条俞大BOSS，怎么会感受不出来苏星辰的抗拒，他皱着眉头心想，这人又不是老子的崽，老子管个XX。
　　俞风行大步地离开了，留给苏星辰一个冷漠的背影。
　　看起来就像生气了似的。
　　真搞不懂……
　　苏星辰张了张嘴，有点摸不着头脑地跟上去。
　　热闹的豪华别墅中，在这段时间，又进来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女士和小孩，让整个场面显得更加喜庆喧哗。
　　而坐在轮椅上的韩老先生，貌似挺喜欢这种热闹的。
　　韩慕轲推着韩老先生出现之后，不时有女士带着孩子过来说话，画面非常融洽和谐。
　　苏星辰站在其中，也受到了气氛的感染，嘴角不知不觉地扬起来。
　　“星辰，”忙碌的韩家长孙，抽空对自己邀请来的客人说：“我大概要忙一会儿，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想要什么就跟帮佣说。”
　　苏星辰点点头：“好的，韩先生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刚说完没多久，一颗红底白波点的皮球滚到脚边，苏星辰看了看，蹲下去捡起来，然后看到一个眼睛大大的小萝莉眼巴巴看着自己……手上的小皮球。
　　“是你的小皮球？”苏星辰捏了捏皮球，还会叫的，于是眼弯弯地一笑，开心跟小萝莉搭讪道：“我跟你一起玩好不好？”
　　小萝莉怯生生看着他，点头小声说了句：“好……”
　　奶声奶气的，简直可爱得不行。
　　苏星辰蹲下去，柔声确定道：“真的想跟哥哥一起玩吗？还是你自己玩？”
　　小萝莉立刻脸红了，忸怩着转了转脸，哼唧：“和哥哥一起玩。”
　　正在跟人应酬的俞风行，偶尔偏头看看四周：“……”一个面嫩小青年和小萝莉玩皮球的画面，就落入他眼眸中。
　　……果然是个小孩子。
　　俞风行和韩慕轲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在这群客人中也是炙手可热的结交对象，他们忙起来，自然没时间管苏星辰。
　　“苏先生，马上要入席了，您这边请。”帮佣显然是经过韩慕轲的吩咐，准确地念出苏星辰的姓。
　　“谢谢，是韩先生让你来叫我的吗？”苏星辰看了看，大家果然陆续转移阵地。
　　帮佣说：“不是的，是俞先生。”
　　苏星辰一顿，然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跟着帮佣离开会客厅。
　　来到餐厅，一张非常大的桌子，出现在苏星辰的视野中，震惊了小市民出身的小垃圾苏星辰。
　　这也太大了吧。
　　而且人头躜动，呜呜泱泱地，让人眼花缭乱。
　　苏星辰脚步缓慢地走过去，有意无意地在人群中张望，寻找自己熟悉的脸孔，因此没有注意到旁边来往穿梭的客人，一个用力把他撞倒。
　　“抱歉，撞到你了。”苏星辰身体歪了一下，撞到一个年轻先生的肩膀，等他扭头看清楚被撞的人，发现是一张熟悉的脸孔。
　　“怎么又是你？”对方显然也认出了苏星辰。
　　略微嫌弃的目光在苏星辰身上打量了一圈，如果这是俞风行自己的下属，早就被俞风行骂死了。
　　“是我，太莽撞了不好意思。”苏星辰倒是没在意，反而神情诚恳地说：“还有谢谢你，让人来提醒我入席。”
　　“嗯。”俞风行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