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公务员佛系日常(107)
以那些人在上面墓室的布置来说,他们不是做不出这种事的人。
这下面的空前比上面骤降, 只穿着一件普通T恤和棉质外套的苏西晏不由打了个寒颤。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他摸索着向边上探出手——
钟乳石并不会单独生长,他边上应该还会有成片的钟乳石林才是, 手中攀附着的这根钟乳石形状细长, 摸着实在是令人担忧能不能担负起他这个成年男子的体重。
苏西晏准备多抓几根, 等固定住身形后再想怎么下去的事。
手臂内侧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应该是刚刚在半空中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苏西晏把那种疼痛感抛之脑后,屏息凝神地伸手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摸索,但是半天都没摸到东西。
莫不是他抓着的这根钟乳石长得位置歪了点?
苏西晏正想换个方向继续摸,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自下方响起。
“苏西晏。”
崔钊?
苏西晏脑袋轰了一下子,这才想起来他掉下来最后那一瞬间仿佛看到崔钊隐含焦急的脸从他面前一晃而过。
这家伙和他一起跳下来了?
刚刚他在脑海里脑补的那些个陷阱尖刺,毒烟暗器的哗哗地就开始从他脑袋里往外冒。苏西晏心里一急,哑着嗓子往下喊:
“崔钊,你没事吧?”
对方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离他近了很多。
“我没事,你跳下来吧,我能接住你。”
苏西晏没犹豫多久就比划着和崔钊定好了跳跃的方向,猫咪是夜视动物,既然他说让他跳下来就肯定是有把握,看起来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抓着的这根钟乳石应该离地面不是特别远。
这个石窟的面积很大,说话时能听到自己回荡后飘过来略带失真的声音。苏西晏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往下滑了一段,看着身下那团模糊不清的黑色,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蠢蠢欲动的恐惧感,硬着头皮就纵身一跃。
迅速下降的垂坠感包括全身,他还没来得及品出点什么感觉来,就感觉自己身后涌过来一阵带着腥气的风。已经差不多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见两道闪着寒光的长影,狠狠地就冲他的身体扎过来。
在这个石窟里能动又会主动攻击他们的会是什么?
苏西晏想也不想地就确定了来袭者的身份,他来不及哀叹一声吾命休矣,手掌已经自动飞快地翻出来一张定魂符,正要一把弹出,斜里又窜出来一道带着旋的疾风,崔钊含着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孽畜,你找死不成!”
“哐”地一下,某个重物落地的动静震得这里的空气跟着一抖,苏西晏手里的符纸还没来得及用就又收了回去。他被崔钊搂着,以一个和公主抱差不多的姿势给接住了。
皮肤相触时,对方身上滚烫的温度将苏西晏给吓了一跳。
“崔钊,你……”
剩下的话被崔钊的动作给堵了回去,他利索地伸手一翻,把苏西晏给放在地上。然后挽起袖子,含怒大步朝那大蛇砸下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西晏手忙脚乱地从裤兜里翻出幸免于难的手机,打开手电筒正好照到崔钊一把拎起比他大了数倍的蛇头,举到最高处然后狠狠惯了下去。
“砰——”
鳞甲和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苏西晏将手电筒的光转过去大概地扫了扫这下面的模样。背后不断传来钝钝的撞击声,崔钊似乎把掉下来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那大蛇身上,拳拳到手,锤地大蛇不断翻滚挣扎,长尾在地面上甩地啪啪作响,但是偏偏就是不能从崔钊那双看着纤细的手里挣扎出来。
苏西晏摸了摸鼻子,沉默地打量周围。
如他所想,这里的确是一个非常开阔的地下溶洞,周围遍布这各种千奇百怪的石头。他还在那堆不规则的石头中间,看见一条非常细的,潺潺流过的溪流。
溪流的尽头有一个空旷的黑色洞口,看直径大小足够让大蛇爬出去觅食。洞中四散着脱落的灰黑色鳞片,看来这里已经被大蛇当做巢穴很久了。
打开阴阳眼一看,这里面遍布着浓郁的黑色地气,灵气比别处也要浓厚很多。如果常年累月地在这里生活,的确有利于精怪修炼,但是这地方也太冷了点吧。
苏西晏搓了搓冰冷的手掌,往里哈了口热气。内心的疑惑止不住的冒出来,他记得,蛇类这种动物,应该是喜欢生活在温暖潮湿的地方吧?
这地方那么冷,他就不怕被冻得冬眠吗?
大蛇并不能为苏西晏解答他的疑惑,他蜷缩在角落里,被崔钊一顿狠揍抽地蔫头巴脑的,拼命吐着舌头嘶嘶用妖语讨饶。
崔钊泄气之后就把它丢到一旁,这蛇妖的品种稀罕独特,实力不差,但是偏偏受限于血统一直不能开智,被人类骗来傻兮兮地守在这里也不知道走。
崔钊气得要死,但偏偏不能和它多做计较,只能气冲冲地走过来伸手把苏西晏揽住,用了点力气按在怀里。
“你体质弱,靠着我会舒服点。”
苏西晏失笑,他这么个身高腿长,拎出去能打到几个壮汉的体格到了崔钊面前竟成了柔弱。不过两方对比倒也的确就是这样,靠在崔钊滚烫的胸口他有些担忧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比胸口的温度要更烫一些。
“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就烧起来了,是不舒服还是中了什么暗算?”
他扯着崔钊的手腕就开始四处寻摸,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伤口。他们刚刚从上面掉下来,没料到会那么深,他幸运抓了个钟乳石吊着,崔钊可是实打实地往下蹦。
苏西晏心里一急,手摸的地方就没什么顾忌,光顾着看伤口去了。
崔钊闷哼一声,把那只快摸到他腰下的手给拽了回来,然后把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我没事,你别着急,等等就好了。”
他的声音地低哑,嘴里含含糊糊地像是在强忍着什么。苏西晏哪里会醒他这没事的说辞,伸手就要去崔钊的储物囊里摸药丸。
崔钊的储物囊里藏着之前他从药谷里弄来的各式小药丸,品种齐全,数量颇大,也不知道他怎么弄来的。苏西晏那里也拿了一些,但是出任务他那里备的都是关于伤口止血之类的应急药物,哪里会有降温的。
崔钊本就忍着火气,苏西晏的手还在他腰间这么乱摸,低吼一声就把人捞过来,没头没脑的压了下去。
滚烫的唇瓣带着灼热的气息,霸道地压制下来。
苏西晏绷直了背部,身体僵直地被他搂着,回想起曾经他们俩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忍不住心中轻叹一声,慢慢放松身体,顺从地勾住了崔钊的脖子。
崔钊眼神一亮,扣在苏西晏背部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再没有任何顾忌,狠狠地吻下去,放肆掠夺。
苏西晏刚开始还处于男人的那些小心思,想占据主动权,但是崔钊的动作实在太过霸道,双手和铁箍似得勒得他背部隐隐发疼,那种扑面而来的强悍雄性荷尔蒙牢牢地锁定着他,不容他有半点反抗。
苏西晏被吻地头脑有些发晕,干脆就放弃了挣扎,任凭崔钊抓着他再次加深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
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以及隐约能听见的暧昧水声。
终于,苏西晏没忍住一把推开了崔钊的脑袋,低吼道:“你亲够了没?”
按着他亲了两三分钟,连个换气的机会都不给,他不仅嘴巴疼还怕自己被憋死。这人技术那么差,就不能让他来主动吗?
“没够。”
崔钊委屈的哼唧了一下,像个小动物一样又拱上来,在苏西晏的嘴角、下颌还有脖颈处留下一串潮湿的亲吻。
“晏晏,再让我亲亲嘛。”
他黏糊糊地缠上来,手臂已经放松了力道但还是牢牢地把苏西晏给圈在怀里,滚烫的掌心抵在他的背上暧昧地揉捏着。
苏西晏被他缠地没办法,一时心软就又被他给搂住。抱着亲到身体发软,裤子拉链都已经被拉开了,要不是他反应快,下半身都得跟着凉飕飕。
苏西晏恼羞成怒,也不肯再被他搂着了,直接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臂,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裤子拉链重新拉上穿好。然后下一秒那个牛皮糖又重新黏了上来,整个人都粘在他身上不肯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耳垂一热,然后就带着濡湿的感觉被那人给含进了嘴里,他含含糊糊地在他脖子后呢喃着。
“晏晏,我好热啊。”
☆、第118章 人偶乐园18
崔钊的热是真的热,苏西晏感觉他像是个呜呜作响的热水壶一样向外冒着热气, 那张苍白俊美的脸被烧地通红, 还带着傻乎乎的笑容。
“你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西晏手忙脚乱地给他喂降温的丹药,还有止血的药剂。在崔钊的腹部, 那片早就已经愈合的肌肤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圆形伤口,像是被箭支狠狠扎入后才形成的。
苏西晏曾经见过这个伤口, 在他们刚成为同事后不久, 他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这个深深的伤口就混合在其他的那些伤口中间,皮开肉绽地卷在一起。
但是现在那个伤口是单独出现的,而且, 看伤口周围皮肉撕裂的状态, 更像是从他体内撕裂出来的。
“我没事, 你别担心……”
崔钊笨拙地伸手摸摸苏西晏的脑袋, 然后整个人又黏过来靠在他身边。高烧似乎让他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连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都被染成了淡淡的血红色。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躁动不安的□□桶, 随时可能酝酿着爆发, 但又偏偏被他自己硬生生给压制了下来。
苏西晏能感觉到他的异样, 他扶着他在一处较平缓的地上坐下, 焦躁地翻着那些带着药香味的瓶瓶罐罐。
“退烧药, 灵气丹,元气散……润滑……???”
“崔钊, 你特娘的往自己包里藏的什么玩意?”
苏西晏又羞又气, 看着崔钊那迷迷糊糊的样子又不好下狠手, 只能拎着他的脸差点把某只猫的脸给揪大一圈。
崔钊被揪着脸颊肉,满脸茫然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根掐在自己脸颊边上的修长手指一下。
苏西晏像是被电到了一下,刹那间就把自己的手给缩了回去。
崔钊已是彻底没了神智,他傻愣着盯了崔钊几秒,眼底的红光一闪,埋下头像个小狗一样的硬是要把自己的脑袋挤在苏西晏的脖子旁,手脚还不规矩地蹭了蹭去。
苏西晏被他蹭出了一身火气,几乎就想把他推倒原地办了算了,但是想想地上那冰冷的温度,还是给忍下来了。
“天时地利都没有,忍一忍,忍一忍风平浪静。”
“古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今有苏西晏抱猫不日,我真是个正人君子……”
空荡的石窟里,就只听见他一个人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衣服上撕了个角,沾了点水给崔钊敷额头上,然后勇于奉献自己,将自己当成冰袋团在崔钊怀里。
苏西晏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等药效上来,等崔钊清醒了,他必要问清他到底偷偷藏了点什么东西。
这个流氓!
苏西晏磨了磨牙,然后当真听见了细碎的石子磨碎的声音,惊地他差点张嘴去摸。不就是磨个牙而已,他还年富力强,没有那么不耐磨吧!
然后,他就看见自他们边上那块石头边上,偷偷摸摸探出来的小半个蛇脑袋。
那石头还挺大个,圆圆的被打磨地还挺光滑,但要躲在它后面没有啥,但若是那么大个的蛇脑袋想躲一半露一半。那就是盖头不盖腚,标准的掩耳盗铃。
苏西晏皱眉,费劲地从兜里掏出张符纸,还没等他准备丢出去。那灯笼大的黄眼睛看见他之后立刻吓得缩了回去,一道稚嫩的童音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