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丧尸都不行[末世](44)
事实证明,就算是末世,也挡不住海底捞前进的脚步。
整个世界清净了。
邹浪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应该……吧。”御井堂都不敢确认。
还好后面并没有人再来打扰,这一顿火锅邹浪吃得十分满足,酒足饭饱,美滋滋。他坐在床上,御井堂把火熄了,所有的餐盒收拾好,然后他回身问邹浪,“你还有什么愿望吗?要不我给你买点烟花来?”
“别别,”邹浪摇摇手,“你别真把人家旅馆给点了,我看你就行了,你比烟花好看多了。”
御井堂又白了他一眼。
邹浪忽然沉默,“我的银行卡密码是……”
御井堂打断,“还是留给你爹吧。你赚的不够花的。”
接下来,邹浪就开始给御井堂回顾自己的人生,从小时候英语不好讲到初中打游戏,高中打群架,聊来聊去,也没什么急迫不可的事。要是有人身自由,他能撒了花,可是现在被关在这间旅馆的房间,真的数起来,并没什么是现下可做的。
邹浪侧躺在床上砸吧砸吧嘴:“人家送的腰花都吃了……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再来一发?”
御井堂终于忍不住,横眉冷对,“你给我滚!”
邹浪扬了扬手里的绳子,“我倒是想滚!你把我绑了,滚不了啊。”
御井堂没再说他,看了邹浪一会,忽然凑上来,低垂了眼睫,很认真地亲了亲他。
下半场比起之前的激烈要温情多了,还带了点火锅味。
去了次厕所之后,邹浪是真的累了,下午火锅吃的太饱,晚饭也不用吃了。
一旦紧张期过去,他对自己被咬的事情就开始浑不在意,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了。
御井堂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熟睡的侧脸,从开始相识到现在,每一件小事都历历在目。
他胡思乱想着,如果邹浪就在睡梦里这么去了,是不是痛苦最小。
他又想着,如果邹浪死了,今生今世,他是不是再也没有力气,去这么爱一场。
邹浪一直睡到了晚上,有好几次,御井堂起身小心翼翼地去探探他的鼻息,摸他的体温。
每一次,都是呼吸平稳体温正常。
御井堂却又有点发烧,这一天一夜连续的高强度作战,体力透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更何况他之前刚受了伤还没有好。
他抱了个抱枕压了伤口蜷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枪,披了个薄被依然冷得发颤,一双眼睛一直望着邹浪的方向,就是不肯闭上。
他怕自己睡着。
怕看不到他最后一眼。
可是他的身心又如此疲惫。眼皮非常重,感觉身体在不断往下沉,意识像是飞在高空中的风筝,已经不受他自己控制,只需轻轻地一个触碰,线就会断掉。
到了后半夜,他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冷汗不停地冒。
到最后,御井堂不知道自己是晕过去了还是太困睡过去了。
有一段时间他的意识全无。
直到,他被一个声音吵醒……
第63章 最后七小时
仍是深夜,旅馆房间里唯有床头亮着橙黄色的床头灯。
御井堂猛然惊醒,他被吓了一跳,急忙握紧了手里的枪,枪口对准床的方向。
他还有点头晕,另一只手揉了揉额头。然后御井堂听到邹浪喊,“唉唉,别开枪,没变呢。”
御井堂对自己刚才昏睡过去了略有歉意,适应了一下光线,放下了手里的枪问他:“怎么了?”
邹浪道:“你再不让我上厕所我就尿床上了。”
御井堂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解开了绑着他手的绳子。
邹浪活动了活动手,到了洗手间,就像是放风似地上了厕所。
随后他回来非常自觉地继续躺回床上。
御井堂伸手去拉绳子,依然拴上。他看邹浪的手腕处被蹭出了红痕,小心给他绑得松了一点点。
然后御井堂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早上五点,邹浪是大约昨天中午十一点被咬的,到旅馆大概是昨天下午一点,现在凌晨五点,他已经扛过了十七个小时,距离二十四个小时的期限还有不到七个小时。
邹浪又喝了点水,躺在床上,看着御井堂。他知道御井堂一直守在他旁边,现在看他,脸色依然苍白,唇色淡薄没有血色,橙黄色的灯光暖暖的,照着他的脸,依然清秀却疲倦得让人心疼。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教官,你的伤好点了吗?”
这次被咬,伤的是他,熬得却是御井堂。
御井堂摇了摇头,伤口状态时好时坏,疼痛已经习惯,还好没有发炎。稍事休息,他感觉自己已经可以挺过来。
邹浪又问:“你还睡吗?”
御井堂又是摇摇头,他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而且邹浪现在随时可能丧尸化,虽然被拴着降低了一定的危险度,但是不可控性依然跟高。
“那就过来聊个天呗。”邹浪提议,“顺便有点饿了,能不能泡个面?”
御井堂:“……”
感情邹浪这最后浪了一圈,人生的最后一顿饭,依然可能还是泡面。
御井堂起来贤惠地接了一壶水烧开,然后打开宾馆的储备食物箱,泡了两碗面,一碗递给了邹浪,一碗自己端着低头吃。
旅馆里窄小的房间忽然就充满了泡面的味道。
泡面虽然不是什么高级的东西,但是在末世的深夜里来上一碗,热腾腾还是挺让人满足的。
“教官,我还有多长时间?“邹浪一边吃着泡面一边问。
“不到七个小时。“御井堂提起这个时间就觉得揪心。
“我目前没有听说过二十四小时还没有变异的情况。”邹浪继续道。
虽然变异和感染的时间因人而异,有长有短,快的数秒,长的二十多个小时,但是无一例外,都在二十四小时以内。这个现象也被研究人员称为二十四小时死线。
御井堂低垂了下了眼睫,觉得眼眶有点酸涩,他也没有。
自这场灾难以来,全球死亡的人数有上十亿,一些国家甚至几乎灭国。这么多的案例里,没有一例超过了二十四小时的,这样的结果,如何不让人绝望?
随着每分每秒的流逝,等待,也成了一种煎熬。
邹浪把面吃好,御井堂过来收了纸杯。
然后他伸手扳过邹浪的头,看了看他颈侧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
邹浪感觉着御井堂手指上因为握枪形成的淡淡簿茧,眼侧是他修长的脖颈,感慨了一句,“我多希望这一口是你咬的。”
御井堂白了他一眼,没有怼他,而是轻轻哼了一声。
邹浪换了个侧躺的位置,笑得得意洋洋,“我背上你可没少抓。”
御井堂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被咬的经历。”
邹浪就把那大爷从进来到丧尸化再到他被咬,后面再接电线的过程原本讲述了一遍。
御井堂听了以后默不作声了片刻,微微皱起了眉,“所以当时是隔着作战服被咬的?”
邹浪点了点头,作战服还挺厚的,但是这一口他当时完全没有防备,被咬的挺实,当时就觉得脖子一阵疼,然后就摸到有出血。
御井堂低垂了头,想到一种可能,他希望邹浪是好运的,如果有一定几率,丧尸的唾液没有通过作战服渗下去,他是有可能没有被感染的。
他这么想着,发现邹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被看得有点发毛,“你……你看什么。”他还以为自己嘴角有东西,伸出手来蹭了蹭。
“看媳妇好看。”邹浪说得理直气壮,然后他还给自己加了正当理由,“人生的最后时间段,不吃好喝好睡好,好好享受人生,及时享乐,我还能做什么?”
看御井堂不理他,邹浪继续道:“教官,运动完出了汗,黏糊糊的,能不能打个商量,放我洗个澡?”说完话,他舔了舔嘴唇,明明一碗方便面下肚,但是怎么就觉得吃不够呢。
御井堂知道邹浪在打什么主意,眉毛一挑,摇摇头拒绝拒绝,“你别添乱!”
邹浪厚颜无耻到变本加厉,“我可以从正面来,让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脸,看我有没有丧尸化。秦老板店里最豪华的房间设备还是不错的,旅馆里有浴缸,还是圆形带按摩的。不用简直可惜。”
御井堂磨牙,眼神却有一丝慌乱,“不行!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一个小时后,浴缸被放好了热水。
两个小时后,邹浪的背上又多了几道抓痕。
四个小时后,御井堂又给邹浪点了一份肯德基外卖。
七个小时后……
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了。
他们安然度过了二十四小时的死线。
御井堂到了最后一段时间几乎是过了两三分钟就看一次表,眼睛都不敢眨,他和邹浪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还没变异?
御井堂忽然发现,邹浪如果到了时间,变成丧尸,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到了时间没有变成丧尸,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是一件不能放松警惕的事情。
他们没有庆祝劫后余生,而是忧心忡忡,慎之又慎。
御井堂依然不敢放开邹浪,对他道:“我们再等等,也许咬你的时候,大爷还没有完全丧尸化,也许丧尸的唾液被衣服阻隔,没有进入你的身体。也许……你没有被感染。”
随着时间的推移,转眼又到晚上,邹浪一直没有丧尸化的迹象。如果邹浪只是个普通人,恐怕心理早就承受不住崩溃了。还好他一向心大,运气还特别好。
如何应对这个问题,摆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御井堂理了理思路:“我觉得现在可能有三种结果,第一种情况,由于你是隔着领子被咬,不是被直接咬破,血液没有触碰到唾液,你没有被感染,这种可能性最大。”
邹浪点头表示认同,当时情况混乱,他也无法更好地判断伤势,“如果是这种情况,上报的话,就是个乌龙笑话,可能会被人说,我为了逃战自己弄得假伤口,也有人会说我是为了哗众取众,制造新闻,就算最后被证实我说的是实情,也会被所有人有色眼镜看着。”
毕竟这种被丧尸结结实实咬了一口,最后还没变异的情况,让常人听来太过匪夷所思了。
“第二种结果,病毒在你这里变异了。延长了潜伏期。这种可能性较小,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御井堂继续说。
“这一种情况通过检疫应该可以排除。只要被咬后,无论是否在潜伏期,都可以检验出来。”
御井堂望着邹浪,“但是那只是常规的认识,如果是变异到检疫都检疫不出来的呢?那样的话……你就是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危险品,没有人会知道感染什么时候变异,你如果不上报,就是对其他人的不负责。”
邹浪刚才没有想到这一种可能,点头对此表示同意。
如果潜伏期只是延长,那么他可能会被隔离,可能会被研究院进行研究,也许会被视作危险对象,进行处死。
御井堂继续分析,“第三种,你的体质比较特殊。也许是亿万分之一的可以抵御病毒的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不能排在他们的情况假设之外。
“我觉得我还没有运气好到这种程度。”邹浪道,“如果这种情况,大概会被像大熊猫一样被关起来,然后天天抽血研究。”
三种情况,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如果不上报,第一种情况,无伤无害,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会危害到其他人,如果是第三种情况,是置全人类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