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型男天师(130)
农村的夜,与灯红酒绿的大城市不同,并没有那么多的路灯和霓虹。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户外投进来的农历十七的月色,以及远远的一盏路灯光。
舒耀的手指触到了毛绒绒的有点粗糙的地毯,他眯着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隐约分辨着地上的东西。
就在他摸到自己的手机,三指夹住那一小块坚硬而冰凉的板子,准备抽手的时候,舒耀忽然感到手背似乎擦过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
与地毯粗糙的触感不同,那玩意儿更纤长、更柔软、更细腻——简直就像是什么人或者动物的毛发一样!
舒耀在那一瞬间,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肾上腺素极速分泌,血压和心率骤然飙升,动脉隆隆作响,血流冲击鼓膜。
他将一双眼睛睁到最大,直勾勾的盯着他床沿边上的地板。
舒耀看到,漆黑之中,有另一双眼睛,正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对眼睛很大很圆,瞳仁如同野生动物一般,会在暗夜里反射光线,因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绿色。
但舒耀知道,那应该是一个人,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形生物的眼睛。
——有一个“人”,此刻正仰躺在他的床底,大半颗脑袋探出来,眼睛绿幽幽地盯着他,也不知在那儿窥伺了他多长时间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舒耀那原本就不太灵光的脑子里简直一团浆糊,只本能的一蹦而起,伸手去打开了他现在所能摸到的所有照明设备的按钮。
房里灯光亮起的刹那,他看待一只惨白惨白的手,从他的床边“嗖”一下缩了回去——舒耀毫不怀疑,若是他在晚醒那么一时半会,那只手就该直接摸到他身上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半分钟之后,整栋招待所里,但凡听觉正常的人,都听到了黑夜中传来的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阮暮灯和弎子自然也被外头扰人清梦的骚动惊醒了,他们披上外套,开门来到走廊上,很快发现那不寻常的动静是从比他们低一层的四楼传出来的。
两人趴在栏杆上,探头往下看。
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好几个人聚集在走廊上,人群中有人大呼小叫,似乎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连话都说不清了,尖叫中还夹杂着变了调的哭声。
招待所里的房间门陆陆续续都开了,住客们几乎全从屋里出来,正七嘴八舌打听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怎么了?出啥事了?”
这时候,睡在阮暮灯他们隔壁的周涵也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从房间里出来了:“凌晨四点的,怎么那么吵?吓得我还以为是哪里走水了……”
“不知道。”
阮暮灯耿直的摇头:“楼下好像有住客出了什么岔子。”
周涵学着两人的姿势,也趴在栏杆上观察了一阵,很快分辨出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的来源,“哎呀,那不是舒耀嘛?怎么跟吓掉了魂儿似的,屋里进蟑螂了?”
听到舒耀的名字,阮暮灯和弎子都不约而同回忆起了晚上鱼塘边上的一幕。
两人相视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到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疑虑。
舒耀高八度的尖叫和哭泣持续了大约十分钟,终于被几个助理和工作人员连拖带拉,硬是不知弄到哪个空房间去了。随行的队医和村里卫生所的两个医生前后脚赶来,哄着骗着给他吃下两片安定,折腾了个把小时才把人安抚住了。
这时天也早就亮了,被舒耀这么一闹,一整栋建筑物里住的人下半夜都没睡踏实,第二天不少人都面有菜色,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议论着凌晨时某小鲜肉的那场失心疯般的闹剧。
“我听说,舒耀说他床底躲了一个人。”
阮暮灯和弎子吃早饭的时候,就听到隔壁桌剧组里的几个工作人员正说得起劲。
“哦嚯,难道是小偷吗?”
旁边有人做出了最符合常理的推理。
“哪能啊,当时就有人进去看过了,床底衣柜浴室哪哪都找了一圈,窗户也反锁得好好的,根本没有其他人!”
立刻有知情者反驳道。
“那可真是见鬼了!”
“是啊,八成就是活见鬼吧,哈哈哈哈……”
阮暮灯面上不动声色地吃着豆浆油条,耳朵却跟兔子似的竖起来,认真地听着旁边的人聊着舒耀“撞鬼”的八卦。
片刻之后,几个工作人员的话题,就从舒耀的深夜惊魂,发散到了众多娱乐圈灵异秘闻去了。
还有一个舞美师信誓旦旦的说,但凡遇到灵异事件的剧组,电影票房必定大爆,他们这趟搞不好是赶上好时候了。
众人讨论得相当热烈,但话语中却透露出浓浓的调侃和戏谑,显然谁也没有真把舒耀的遭遇当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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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阮暮灯和周涵都没有夜戏,晚饭过后,周涵闲来无事,干脆挪窝到阮暮灯和弎子的房间里,喝茶聊天消磨时间。
他一边和弎子交换着一些近期的圈内小道消息,一边看着阮暮灯站在窗户边,和电话那头的“某人”黏黏糊糊地煲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电话粥。
周涵身为单身狗的玻璃心受到了十碗狗粮的伤害,“咔嚓咔嚓”啃着弎子带来的威化饼,盯着总算肯挂断电话的好友,眼神格外幽怨:“手机没电了吧,耳朵烫熟了没有?”
阮暮灯没有回嘴,只是朝周涵一笑,笑容中三分羞涩七分甜蜜,简直闪瞎狗眼。
周涵顿时觉得更心塞了。
就在他准备再吐槽阮暮灯几句的时候,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咚咚咚”的拍门声,还有年轻的男孩子喊他名字的声音。
“好像是找你的。”
弎子也侧耳听了一会儿,下了个结论。
周涵就住阮暮灯他们隔壁,招待所这种乡下自建房,无论墙壁还是门板隔音效果都很不怎样,旁边有什么动静,他们这头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声音怎么像是舒耀的?”
确实,声音一高起来就变得如此尖利的年轻男人,他们认识的人里头,这会儿在村子里的也就一个了。
“有啥事吗?”
周涵不情不愿地开了门,把还在拍他房门的舒耀引进了阮暮灯这屋里。
“周涵,我听说你认识懂行的高人!”
不知是不是这两日以来接二连三受的刺激有点儿过头了,舒耀已经顾不上来个委婉的开场白,甚至把阮暮灯和弎子视若空气,逮着舒耀就扑过去扯住他的袖子,直楞楞地质问道。
周涵的视线条件反射的往阮暮灯那儿飘了一下,明知故问,“什么‘高人’啊……”
“就是会捉鬼的那种!”
舒耀骤然提高了声音:“你别装傻,我听说你去年年底还给A省卫视的副台长介绍过处理那些事的人,对不对!?”
周涵暗自大骂,是哪个王八蛋那么大嘴巴,这些乱七八糟的牵线搭桥也是好往外传的吗?
“我是有那么一两个懂些行的朋友……”
周涵一面拼命揪住自己的袖子,以防半剌衣襟都被舒耀生生扯下,一面朝阮暮灯和弎子投去询问的眼神——这桩生意,你们到底要不要接?
弎子侧脸抬头,看到阮暮灯迎着他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咳,好吧……”
弎子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心中已经飞快地算好了一笔账。
——送上门来的肥羊,还是一只让他看不爽了很久的肥羊,不宰天打雷劈啊!
第 145 章、番外三、二重身07
在舒肥羊搞清楚了所谓的“高人”, 就是此时站在旁边的阮暮灯的时候, 整个人都像被剪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
虽然阮暮灯一直安安静静地听他说话, 面上几乎没有带出任何情绪, 但舒耀对他成见早就深到了骨子里, 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像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要不是周涵语气笃定,还一副“你爱信不信, 不信拉倒”的模样, 舒耀简直都要断定这俩人这会儿是在合伙戏耍他了。
然而就在他咬牙切齿地纠结着要不要摔门而出的时候,他冷不丁抬眼看了看正对他的窗户, 也不知是他的心理作用, 还是真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只觉得那被夜风吹得摇曳翻飞的窗帘缝隙间,隐约似乎有什么惨白的影子一闪而过。
舒耀的脑子里不可自制地浮现出昨夜从床底伸出,探到他铺盖上的那只白森森的手,登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发出一声直冲云霄的海豚音尖叫, 本能地就往“大师”阮暮灯的方向扑去。
要是真能让舒耀这等四体不勤的弱鸡给扑结实了, 阮暮灯就白瞎了那身从三岁起就练起来的功夫,直接自挂东南枝去吧。
所以他只是很小幅度地略一侧身,错开一头撞过来的舒耀,同时顺手一托一摁,单手就将那体重估摸着才百十来斤的干瘦小个子压在墙上,扣着对方的肩膀, 令他挣扎不开。
“啧!”
阮暮灯听到了周涵发出了一声砸舌声。
他转头看向好友,却见周涵正举着手机,镜头向着他们这个方向,也不知是在拍照还是在录影,对上阮暮灯的视线,他十分遗憾地摇摇头,语气间充满惋惜:“还以为能拍到什么值得发给萧大师一看的劲爆场面呢!”
他下巴朝着被阮暮灯远远推开的舒耀一抬,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怎么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
阮暮灯瞥了损友一眼,懒得和他抬杠,拽过一把椅子,硬把舒耀摁在椅上,就退到一边,把主场留给能言善道兼且经济头脑一流的弎子。
尽管弎子才开口,舒耀就听出了这位圆脸圆鼻头的娃娃脸小助理,分明是一匹等着在他身上放血吃肉的大尾巴狼,但此时这位可怜人已经处在惊吓过度,只求速速解脱的DEBUFF之中,根本无法理性思考,自然更加无法应付弎子连蒙带吓的一通忽悠。
他被弎子两绕三绕,就唬得找不着北,当即哆哆嗦嗦掏出手机,刷了个事后每每回想起来都只觉牙酸肉疼的大额定金,算是正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委托给了阮暮灯这位“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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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到目前为止,听起来确实像阴怨之物缠身的案子。”
萧潇这头的监考刚好告一段落,趁着工作人员正在清场——最重要的是清理那满院火烧水浸的狼藉场面的时候,他溜溜达达躲到角落里,干脆和自家爱徒聊起了电话。
“不过还是不太好判断那到底是什么。”
“嗯,其实之后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