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的你(31)
言泽将头埋在苏辞颈间，重重点了点头。
“谢谢。”苏辞抬头，夕阳轻轻映照在他的脸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怀中的小言泽，最后一眼。
第36章 缱倦之外
苏辞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和言泽躺在一张床上，丝丝坐在床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们。
看见苏辞睁开眼睛，丝丝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跑到白洛身边推了推他：“白洛殿下，你去看看苏辞，他醒了。”
白洛闻言走过来，他用手拍了拍苏辞的脸，确认了好几次才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苏辞将手撑在床上，吃力的将身体撑起来：“我也不知道，在言泽吸完最后一次血的时候，好像就过了两三个小时，我就莫名其妙的失去意识了，再醒来，就在这儿了。”
苏辞舔了舔唇，偏头看了看身旁的言泽，他还是将眼睛紧闭着，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不用担心，”丝丝也看了两眼言泽，“在你醒之前，我就给言泽大人检查过了，他已经好了许多，坏死的皮肤竟然有好转的迹象，”说着丝丝嘴角露出一抹笑，“这个方法，的确是有效的。”
苏辞听完，轻舒一口气，随即似乎又想起来什么，问道：“距离我昏迷，过了多长时间了？”
在言泽的过去中待了三个多月，在现实中，总不会也过了这么久吧。
“不用担心，”白洛的声音传来，“只过了一天而已。”
苏辞微怔，点了点头。
在过去的百日，只是这里的一日吗？
幸好，言泽没有承受这么多天的痛苦。
*
在丝丝的照看下，过了两个小时左右，言泽就慢慢转醒了。
苏辞还躺在床上，言泽侧头看见了躺在他旁边的苏辞，忍不住咳了两声。
“怎么了？”苏辞完全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连忙凑近言泽摸了摸他的头发，“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着猛然凑近的脸，言泽没忍住，又咳了两声。
丝丝没好气的看了苏辞一眼：“哥哥，言泽大人才刚醒，你别再吓他了好吗？”
苏辞这才意识到是因为他，立马坐直了，不好意思的捏了捏手：“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
“不是，”言泽看着苏辞，微微一笑，“不关你的事。”
苏辞舔了舔唇，很久，才又开口，神秘兮兮道：“言泽，等下跟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
“等下再跟你说。”说完苏辞还瞅了瞅周围人一眼。
四人感受到苏辞带有特殊意味儿的眼光，立马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应该继续呆在这儿，四人非常具有电灯泡的自觉相互瞅了瞅。
丝丝：“啊哈哈哈，我想起来要和白洛殿下出去买菜来着。”
白洛皱眉：“啊，好像是的啊，今天土豆减价，丝丝一直说要去买呢。”
丝丝：“对，土豆减了五毛，我们现在就去的哈。”
说完丝丝就拉着白洛跑了。
话说那边叶筱的对话是这样的。
叶筱：“我听说外面的一点点在做活动，白璟我们下去看看吗？”
白璟：“你想喝吗？”
叶筱：“嗯。”
白璟：“那我们下去看看吧。”
叶筱：“好。”
说完叶筱也拉着白璟跑了。
言泽看着众人背影，回头对苏辞道：“现在可以说了？”
“额......那个，哦，对了，你那个伤口好了吗？”苏辞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
“哦，这个啊，”言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许久笑了笑，“没事了，你......就只想问这个吗？”
“不是，还有......”苏辞又摆了摆手，又摇头晃脑了半天，“那个，你......额，你今晚想吃土豆吗？”
言泽看着苏辞的样子，终是无奈笑了笑，靠近了些苏辞，直视着他道：“谢谢你，”说着他眼眉带了些笑，“我都记得。”
苏辞听到这话，眼睛忽地泛酸，他咬牙，问道：“你，记得些什么呢？”
是记得是自己救了他，还是记得两人曾许下的承诺？
苏辞听到言泽轻吁了口气：“所有的东西，我都记得。”
“如果你都记得的话，”苏辞抬眸，眼中带着些看不懂的坚定，“那我说我们现在见面了，算晚吗？”
言泽轻声笑了，眼中灿若星辰：“不晚。”
也许是被这样的场景蛊惑，又也许是眼前的言泽太迷人，苏辞将手伸出轻轻覆到他的脸上，眼神迷离：“我可以知道，你当初说的在意是什么出于什么感情的在意吗？”
如果是苏辞想的那样......
苏辞还没想好如果是自己想的那样他要怎样，言泽的声音就传过来了，迷离又诱惑：“你希望呢？”
现在言泽脸上正挂着浅笑，说着这样撩拨人心的话。
苏辞压抑了太久，对目前的情况根本没有多大的抵抗力，他起身，跪坐在言泽身旁，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一字一句认真道：“言泽，我喜欢你。”
这样直接的告白，说出来之后苏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跟言泽说出来，更没想到，会这样大胆又不加遮掩。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超负荷的运转着，在言泽回答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就在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快停滞的时候，言泽终于开口了：“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言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难道仅仅是因为苏辞是很多年前拯救自己于深渊的人吗？仔细想想，又好像不是。
在与苏辞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他们经历了很多事，他虽然是个人类，虽然那样弱小，却还是会不顾后果的保护自己。
在苏辞为自己吃醋时，他会莫名其妙的开心，在苏辞说要从自己的房间搬出去的时候，他又莫名其妙的不开心。
知道刚才苏辞表白的时候，这一切才瞬间晴明，如同拨云见日。
哪有那么多莫名奇妙，只是因为喜欢而已。
所以，如果两个人对对方都存在这种情绪，是可是尝试的吧。
言泽看着苏辞笑了：“你之前说，在很久很久之后，我会碰到一个喜欢我喜欢到快疯了的人，那个人，”言泽将手覆上苏辞的脸庞，“是你吗？”
苏辞红着脸，重重点了下头。
言泽笑，在苏辞额头间落下轻轻一吻。
苏辞错愕抬头，顺着这个动作，言泽的唇又轻轻刮过他的鼻尖。
此时的气氛说不出的暧昧，苏辞心跳如鼓，言泽将唇凑近他的唇，呼出的气息一下一下拍在苏辞唇边：“苏辞，你还记得白洛说的人类与血族同生同死的那个方法吗？”
那个方法......
将吸血鬼的血液给人类服食百日，中途不间断，百日之后，他们将同生同死。
苏辞抬头，因为忽然的动作，他的唇轻轻擦过言泽的唇，他盯着言泽的眼睛：“我当然愿意，我怕你不愿意，我......”
话未说完，言泽的唇就压了上来。
言泽显然是没有什么接吻经验，只是一个劲儿的用自己的唇摩擦着苏辞的，极尽缱倦温柔。
苏辞虽然觉得不好意思，还是率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言泽的唇缝，言泽眼睛蓦地睁大，经过苏辞这一番调戏，他像无师自通般，反客为主。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开，苏辞口中略带血液的腥甜感，他看向言泽，言泽正用手轻轻擦掉唇上的血。
言泽舔了舔唇，嘴角挂了一抹笑：“这只是表明我的态度，等我处理完了哥哥的事，我们再将整套工作完成。”
言泽休息了两天就和白璟他们回到了根戒，临行前，言泽摸了摸苏辞的头道：“等我回来。”
苏辞认真乖巧的点了点头。
只是如果知道自己要等那么久的话，苏辞绝对不会管自己是不是个累赘，都要跟着他一起去的。
言泽这一走，就是五年。
久到苏辞的大学都快读完了，他还是没回来。
苏辞甚至想过，自己与言泽的这一切，会不会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
苏辞给自己制定了一场短距离的旅行计划，从之前言泽的家为起点，白洛的家为终点的一场旅行。
这五年里，附近一带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苏辞凭借印象，找了好久才找到原来言泽住的家。
那房子已经被翻新了至少两三次，很难再看到之前的影子。
苏辞敲门，许久，才有一个阿姨出来开门。
苏辞看着阿姨笑了笑，问道：“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时候翻新的呢？”
“三四年前了吧，”阿姨皱眉，思考了一下，“我也不记得了，大概是这么个时候。”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苏辞向阿姨鞠了一躬，浅笑道谢。
苏辞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要求进去看看，他打车又花了一天左右，到了白洛之前住的那一块儿。
白洛住的那一带因为很偏僻，景色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
白洛家因为许久都没有人住过，已经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上楼，到了之前过来的言泽住的房间。
苏辞走到床边，将上面的灰尘拍了拍，坐了下来。
他四处看了看，却在看到一样东西时，视线瞬间定格。
那是一件白色的T恤，被随意的丢在角落，上面也已经积了一层灰尘。
苏辞身形僵了僵，随即起身，上前捡起了那件T恤。
那是白洛的T恤。
因为他的嫉妒而要求言泽脱下的T恤。
苏辞手微微颤抖，又像感觉到什么，他跑回自己原来住的那个房间，推开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窗户，外面的那棵大树郁郁葱葱，上面站了一个人。
衣袖飘飘，笑容浅浅。
多么熟悉的场景。
树上的人看着他笑了笑：“我回来了。”
苏辞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待他推开门的时候，言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苏辞一下子跑上前抱住言泽，语气带了十足的委屈：“为什么让我等了这么久？”
言泽垂眸：“我们那边只过了一个月，哪想到这里过了这么久，”说着他将下巴磕在苏辞肩上，“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苏辞摇头：“回来就好。”
“嗯。”
“对了，”苏辞揉眼，“你说只过了一个月，容九思的事情处理好了？”
言泽轻吁一口气，半晌，终于开口：“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