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皮(187)

　　“诶，乖儿砸。”
　　“儿砸，叫爸爸。”
　　“儿砸乖。”
　　两人斗了一会儿嘴。在确保水不会滴在电脑上后，夜七把这台据说很古早的电脑交给了他。
　　苏凝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一看：屏幕上，一众整整齐齐的黄色文件夹里，有一个文件夹的命名正是“潘洛斯的阶梯”。
　　应该就是这个了！
　　苏凝点了进去。
　　“诶？”——
　　在名为“潘洛斯的阶梯”的大文件夹里，还包含着数个小文件夹，夜七将它们用“001”、“002”、“003　”......的序列给分别命了名，序列一直排列到“111”。
　　苏凝点进了“001”序列里。
　　瞬间，一排又一排的小视频跳了出来，这些小视频太多了，光这一个序列里，就起码有一百来个！
　　苏凝点进了第一个小视频里——
　　这是一座三层小楼，从建筑风格看，应该是居住用的房子，地板都是木地板，房间之间的门都是推拉的，几乎每个房间都放有榻榻米。
　　有点像日本那边的民宅。
　　视角晃晃悠悠的，那个扛着摄像机的人似乎在走路，他拉开一扇门，走到一张桌前屈膝跪坐了下来。
　　“宫本小姐。”视角一移，扛着摄像机的人转过了头，视频中出现一张胡子拉碴的脸。胡子男递给扛摄像机的人一杯绿茶，神色不自然道：“......我刚刚把你杀了。”
　　“做得好。”一个女性的声音响起，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应该就是这个扛摄像机的人在说话。
　　“押切呢？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或许待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去找找？”
　　......
　　苏凝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小视频，是以一个人的“第一视角”拍摄的，也就是那个“扛摄像机的人”。
　　被称作“宫本小姐”的人，走进洗手间，镜子前出现一张中年女性的面孔，双眼暗淡无神，眼下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像很久没有休息好那样。
　　“宫本小姐！”门外有人在叫她：“押切找到了！就在院子里！他好像在挖什么东西......”
　　“来了。”宫本小姐洗了一把脸，押切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儿，已经被胡子男抓了回来，胡子男对他很不客气，骂骂咧咧道：“你在那边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押切神情惶恐，颤抖的指尖指向院子：“那、那个下面，有一具尸体！”
　　“什么？尸体？”胡子男皱着眉头：“你确定？是谁的尸体？”
　　押切看着胡子男，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你的。”
　　胡子男生气了，要揍押切的时候，宫本小姐拦住了他：“托尼，你打他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啧！”胡子男啐了一口，“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因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才来的！”
　　“这里是《押切怪谈》嘛！”
　　宫本点点头：“没错，我们运气不错，正好选到了这个和‘空间重叠’有关的电影......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胡子男点头：“当然想......”
　　“想回去，就先把他放开。别忘了，他才是电影里的主角，我们可能必须要靠他，才能找到回去的路。”宫本耐心地说。
　　胡子男最终还是哼哼唧唧地把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儿给放了。
　　......
　　“《押切怪谈》？”苏凝嘟嚷了一声，转向夜七：“这个电影和《彗星来的那一夜》是同类型的电影吗？”
　　夜七把椅子一偏，指了指魔术师，“问他，有什么问题问他，别来烦我。”
　　苏凝于是把魔术师拖了过来，“学长......学长你跟我讲讲，这个【潘洛斯的阶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这些小视频......学长？”
　　魔术师被苏凝这么一拽，差点剪到指甲旁边的肉，顿时用指甲刀去砍苏凝的脑阔。
　　苏凝有求于魔术师，老老实实地低着头让他砍，被指甲刀砍了两刀后，苏凝可怜巴巴地摸了摸头发，摸出来一根断发，捧在手掌心里，委屈巴巴道：“你看，都断了。”
　　魔术师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停下了用指甲刀砍苏凝的举动。
　　苏凝指着屏幕问道：“这个‘宫本小姐’，就是被【潘洛斯的阶梯】拖进去的特约演员吧？”
　　“什么宫本小姐？”
　　“就是第一视角的这个人。”
　　魔术师点头：“对，因为是第一视角，看不到本人的脸，所以你知道我们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就只靠着我们两个......我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就为了找你这个小混蛋！你知道吗？”
　　苏凝连忙抱住魔术师的胳膊摇了摇，“学长～学长最好了！我最喜欢学长了！”
　　魔术师扬起一边眉毛：“学长？”
　　苏凝张了张嘴：“......爸爸！”
　　“这还差不多。”
　　苏凝轻轻地“哼”了一声，忍辱负重道：“也就是说，一个小视频就代表了一个被拖进【潘洛斯的阶梯】的特约演员视角，对吗？”
　　魔术师：“没错，要想找到你的朋友，你必须先从这些视频里把它们翻出来。”末了还不忘幸灾乐祸地补一句：“加油。”
　　苏凝鼓起嘴巴，卖萌道：“学长......”
　　“嗯！？”
　　“......爸爸，你帮我一下吧_(:з」∠)_”
　　魔术师刻薄地冷笑道：“你叫我爷爷都没门，我啊，现在要回去睡觉了，你就慢慢找吧，拜拜，儿砸。”
　　苏凝：“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咔嚓。”
　　魔术师走了。
　　苏凝试图求助夜七：“夜七哥哥......”
　　“呼......咻，呼......咻......”夜七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报纸盖在脸上，随着呼噜一起一伏的。
　　苏凝磨了磨牙，“哼！自己找就自己找！我一个人也能找到！”
　　接着，苏凝拍了拍脸，抹起袖子，开始一个视频一个视频地找小伙伴们。
　　由于全部视频都是第一人称，根本看不到脸，起初苏凝找得很艰难，找了两三个视频后，苏凝突然福至心灵：分开之前，顾涯和刀刀还是鸽子的形态，如果他们一直维持这个形态的话，那他们的视角一定跟常人不一样！
　　想到这一点，苏凝也就放弃了那些视角普通的，专挑那些角度刁钻、不走寻常路的视角看。
　　终于，在苏凝扫了三四个文件夹，扫得他眼睛里的血丝都冒出来的时候——终于被他找到了！
　　顾涯鸽和刀刀鸽的小视频是连在一起的，苏凝点开的是顾涯鸽的视频。两只鸽子在一个像是医院的地方，蹲在输液瓶上，瑟瑟发抖地打量着下面的“病人们。”
　　玻璃瓶中的液体，模模糊糊地映出了顾涯鸽肥嘟嘟的胸口和两颗芝麻绿豆大小的眼睛，在输液瓶下面，一个高度腐烂的丧尸，正睁着浑浊的双眼，张着嘴、流着口水地望着头顶的鸽子们。
　　“啊哈！”找到鸽子们的瞬间，苏凝激动得大喊了一声，他跳了起来，拍着桌子兴奋道：“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呼......咻，呼......咻......”
　　身边的夜七还在打呼噜，完全没有被苏凝闹出的动静给惊醒。
　　然而在苏凝俯身过去敲键盘的时候，夜七悄悄地从报纸边缘露出一只眼睛，漂亮的黑色瞳孔流光溢彩，带着好奇的神色......
　　苏凝直起身子，那只眼睛又缩了回去，“呼......咻，呼......咻”的呼噜声响个不停。
　　“OK......OK。”苏凝做了深呼吸，点了旁边的“电联”。
　　【系统：确定利用电话联系幻境中的人？这样做有可能将敌人唤醒——是or否】
　　苏凝果断点了“是”。
　　于是，视频中，在距离输液室不远的药房前台，响起了清脆的电话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