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死对头的崽之后(57)
二人打打闹闹走过一个路口,一辆熟悉的车冲他们鸣笛。
“哥哥!哥哥!”
车窗摇下,一只小小的胳膊挥舞着:“哥哥!太好啦!哥哥你还活着!”
宋识云:“......”
他转头瞪了一眼心虚摸鼻子的霍祁,走上前看着抱着弟弟的母亲,和坐在司机位置,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的父亲:“爸,妈,今天怎么来接我们了。”
宋玉书气质文雅,笑起来也十分柔和:“临时决定出去吃饭,上车吧。小祁,上车,你爸爸他们已经在饭店等着了”
霍祁点点头,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宋识云把弟弟从母亲怀里抱过来,跟着一起坐到后面。
宋识雨穿着小西服套装,一坐进车里,就用小胳膊死死搂着宋识云的腰,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盯着一旁的霍祁,生怕他做出什么对哥哥不利的事。
成熟男人霍祁不跟小孩一般见识,除非忍不住。
他对上宋识雨的视线,见对方有些色厉内荏地一哆嗦,正想做一个凶狠的表情吓哭他,就被宋识云抓了个正着。
“你挤眉弄眼的做什么。”
霍祁撇撇嘴:“没什么。”
宋识雨看到他吃瘪,捂着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着霍祁扭头去看窗外,宋识云无奈地低下头,捏了捏还在扮鬼脸的弟弟。
宋识雨缩着脖子装乖,窝进宋识云怀里,准备在去饭店的路上寻一个好眠。
宋识云由着他,自己也歪头睡去。
或许是因为太颠簸,又是因为太累了,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聪明可爱的弟弟长大了,却带着点邪气,有些敌视他。一个陌生的女人取代了母亲的位置,而一边父亲...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冷漠。
这怎么会,宋识云不敢相信。
而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跟霍祁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是两个?
宋识云是被人叫醒的,他听到了宋识雨的哭声,睁开眼,所有人都在一脸紧张地望着他。
母亲问他:“识云,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父亲伸手探他的额头:“头疼吗?有没有发热?”
霍祁摸着自己的鼻子,视线一直都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不会吧,我没感冒啊。”
宋识云微微一笑,对上趴在自己膝上的宋识雨泪眼婆娑的眼睛,柔声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很乱的梦而已。”
他原本想说是噩梦,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因为那噩梦里,还是带了一些甜的。
虽然是很奇怪的甜...
宋识云望了眼前方霍祁走进电梯的背影,脸颊有点红。
来迟惹。最近感冒有些严重。这两天完全放开了,说实话有些害怕捏,大家也要注意防范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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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番外二 皎如明月
“二殿下,人都到齐了,就等您了。”
“嗯。”霍祁闲闲应了一声,挥退伺候他穿衣的宫人,状似无意往屋外瞧了一眼,“都到了?”
“是,都到了。”总管李立应道,“左相家的莫少爷,礼部侍郎家的楚少爷,还有户部侍郎家的叶少爷,都一早到了,聚在花园候着您呢。”
霍祁耳朵竖了半晌,始终没听到心中所想的那人姓名,不由颇为愠怒,瞪了李立一眼,对方像是这会才反应过来似的:“奥奥奥,还有,还有太傅家的宋少爷,识云公子,他也到了。识云公子身子不好,见不得风,殿下还是速速去开席吧。”
“嗯。”霍祁收回目光,走到等身铜镜前左右照了个来回,才一撩袖子施施然道,“走吧。”
李立忍着笑,跟在二殿下后面向花园走去。
二殿下霍祁与太子殿下祁霍一母同胞,自小备受宠爱,刚及弱冠便被准予在外立府,这在前朝是没有先例的。不过当今陛下与皇后恩爱非常,三宫六院早已裁撤,膝下唯有这两个子息,再怎么宠爱也无人敢置喙。
方才提到的几人自小同二殿下一起长大,亲厚非常,特别是名满京城的识云公子,更是与二殿下同饮同食,抵足而眠了十几年的伴读。虽说二人总是一见面就掐,但李立知道,除却皇上皇后和太子殿下,二殿下最在乎的便是这识云公子了。
“霍祁!怎生来的这么慢!怎么,这才刚建府,就摆起殿下的架子来了!”
刚进园,霍祁就听到了莫里斯的咋呼,他负着手轻哼一声:“瞧你这架势,咱俩到底谁架子更大一点。”他边往前走,边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莫、楚、叶三人均在前面园中等他。
至于那个无趣的家伙,霍祁眼珠一转...找到了。
花园侧边有个凉亭,如今是冬日里,凉亭四面皆垂棉帘,内里拢着火盆,有一身穿白衣之人捧着书卷坐在其中,只是隔着帘子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霍祁眉头一皱,顾不上莫里斯还在絮叨着数落他,脚步一转便往那凉亭走去。
“诶...你...”见霍祁往那处去,莫里斯自讨没趣,凉凉道:“瞧见了吧,咱们眼巴巴在这候着都没那浑然不逊的识云公子面子大。”
楚子寻以扇掩面,笑道:“你这话说的,倒像是那不得志的穷酸书生。你莫是不知二殿下的心思,同识云争什么高下。”
“我就是要指责他重色轻友!”莫里斯握着拳忿忿不平,看向楚子寻,转头又开始八卦起来,“听说你那个便宜弟弟,叫什么子昂的,又给你惹事了?”
楚子寻脸色登时难看起来:“竖子,不提也罢。”
“哎呀,说说嘛。”
这边说着,那边霍祁已然走到亭边,他也不招呼一声,径自掀开帘子走进去,衣袂翻飞,带进一阵凉风,激得内里坐着的人掩面咳个不停。
霍祁脚步一顿,竟是不敢再靠近,先前气势弱了三分,就站在帘边负手道:“几日不见,识云公子这身子倒是越发娇弱了。”
宋识云勉强停下咳嗽,抬眼看向他,取下膝上盖着的狐裘站起身,合手行礼:“参加二殿下。”
霍祁被他一礼堵得气闷,嘴上更加不客气:“你是聋子还是呆子,说过多少次不用跟吾行礼了,是不是要本殿用毛笔写你脑门上才记得住。”
宋识云习惯了他的咄咄逼人,闻言只是垂下眼,捧着书淡淡道:“回殿下,这不合礼数。”
礼数,礼数,吾看你后半辈子就跟着礼数过去吧。
霍祁在心底腹诽,又望了眼亭外的三人,转向宋识云那冷淡的面色,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语气:“你既来了,又一个人缩在此处做什么,明年就要上朝了,你准备做那朝堂上不与人交好,不受任何人待见的清流,哪天被人寻点错处,集体弹劾发配到边疆去?”
宋识云面色不变:“区区小事,殿下未免夸大其词了。再者,方才来时已同他们打过招呼,并非不与人交好。”
“哼。”霍祁一甩披风,在一边坐下,对宋识云扬了扬头,“坐。”
宋识云依言坐下,霍祁欲待开口,就听他道:“多谢殿下。”
霍祁:“......”
“吾迟早有一日被你气死。”霍祁忿忿,抬手招来李立,吩咐道,“先带他们去开席,吾有话同宋家公子说。”
李立:“是。”
他依言告退,见人走了,霍祁才看向一旁的宋识云,冷声道:“吾当你今日不会来。”
宋识云垂下头:“殿下亲邀,臣不敢不来。”
“是吗?”霍祁冷笑,“那识云公子是迫于无奈,才光临吾府,倒真是委屈你了。”
“看来你缩在此处,不是不想见他们,是不想见吾。”
宋识云不说话。
“到底是为什么。”霍祁突然站起来,“年宴之后你就这样,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一见到我就躲,我怎么招你惹你了,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