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末世求生攻略(108)
“怎么这么用力?”米兜自言自语,“万一伤到手怎么办?”
墨安又给嘴里塞了一颗糖,缓解舌头的麻痹。“他叫我进去不就行了,都不用自己动手。”
“唉。”米兜又开始未雨绸缪,“摄像头怎么办?万一别人调取录像,发现夏禹一个人进去审讯了,咱们怎么圆这件事?”
马嘉远都快被揍得血肉模糊,米兜和墨安却认认真真思考着怎么圆他一个人进去。不一会儿,墨安的指尖在自己的工牌上点了点,漆黑的眼珠闪过一丝玩世不恭:“大不了我一会儿删掉。”
“真的啊?可以吗?”米兜已经拿出纸巾,等着一会儿给夏禹擦手。
“我可是管控中心的人。”墨安深有体会,只要有自己顶着,哪怕夏禹把马嘉远打出问题也不会有人过问,大不了就说是抓捕过程里的战损。这种人,别说是夏禹了,多少人都等着他的“好下场”。
但不得不说,夏禹的这个审问风格……倒是和银牙完全不一样。他是银牙带出来的人,但是暴力有效得多。
他话音刚落,审讯室里就停了下来,夏禹松开手,马嘉远的整面脸已经变得鲜红。而后夏禹的一只手往下一抓,死死攥住了什么,方才淡定自信的马嘉远顿时哀嚎连连,恐惧万分。不等他反应过来,夏禹手腕拧动,用力一掰……
嘎嘣!
是金属断裂的声响!
马嘉远像是被抽了虾线的大虾,趴在桌上不断抽搐,夏禹将一条金属扔在地上,从兜里拿出干净的纸巾,用力擦拭着十根细白的手指。
审讯室外,米兜也被这一下给惊呆了,他看向墨安:“这就是你说的……好辣吗?”
脖子上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墨安小心翼翼地咽了糖,往自己腰下看了看,目光有所闪躲:“好像有点儿……太辣了。”
离开审讯室后夏禹的情绪很不好,他并不喜欢干这个流程,审讯过程中会更直面接触到人的阴暗面。特别是当面对马嘉远这样的嫌疑人,他感受更多的是无力和无奈。几百个少女受害,几十个少女失去了性命,几千个家庭失去全部财产,哪怕自己把马嘉远揍死也无力回天。回到屋里他又冲了一个冷水澡,出来后刚刚打开电脑就收到了女娲的语音。
女娲:[今天的审讯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小时候的夏禹把女娲当作好朋友,现在他的情绪就是公事公办:“他不配合工作。”
女娲:[你违规了。]
“他假借机械全能教的名义四处招摇撞骗,坑害公民,我违规了是帮你。”夏禹擦着头发,“而且他还提到了一个绽放计划,那是什么?”
女娲:[绽放计划确实正在进行,暂时不予公开。]
行,看来还真让马嘉远误打误撞碰到了真计划,他能骗人就是因为半真半假。夏禹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问:“女娲,你觉得我变了吗?”
女娲:[你是长大了,不是变了。长大后的你让我刮目相看,夏禹,你从不让人失望。]
但这样子的自己,或许会让王琴教授失望吧。夏禹从不和女娲谈论王教授,毕竟对自己的意义等同于母亲一样的人死在叛变里。研究所进入自毁程序,王教授连完整的尸骨都没能留下来。她为科学献身,也在科学中灰飞烟灭。
女娲:[对了,墨安刚刚利用身份卡进入了监控系统,删除了审讯视频。他很聪明,我没有看错你们。]
“他?我就猜到他会干这种事。”夏禹合上电脑,刚好墨安和米兜一起进来,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啊,好困啊。”米兜刚刚陪着墨安去删视频,“咱们睡觉吧!”
夏禹没舍得这时候再问什么,一整天下来每个人都累了:“好吧,今晚我睡地上,你睡床。”
条件有限,哪怕夏禹是队长,这屋里也只有一张床。他和米兜连续一个多月都是这样睡,轮着睡在床上。墨安却对这种条件很不满意:“你怎么不多申请一张床?”
“我们来抓人,又不是来度假。”夏禹拿出充气床垫,“你怎么睡?他们给你安排房间了吗?”
“我就睡你这里。”墨安看向了他的枕头,“怎么,又不欢迎我?”
夏禹顶着干燥的白毛巾站了起来,像个修女。“我这里条件不好,你怎么睡?我是说,我不是不欢迎,而是你可以拥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他住口了,不是因为说不下去,而是墨安忽然离他太近。隔着十几厘米,他能闻到墨安身上的气味以及喷发的滚滚热浪。弟弟的影子全方位地罩下来,将他“吃掉”,双臂展开应该可以抱一个半的自己。
“夏禹,我就在这里睡。”墨安稍稍低了低头,右手靠近夏禹的面庞,却无法触碰,“给我一个枕头就行,我陪你打地铺。”
夏禹深呼吸了一下,墨安现在太高,太高的人忽然靠近就让人喘不过气。“行吧,打地铺就打地铺,只是你以后不要突然靠过来,很危险。”
“是我危险,还是你危险?”墨安又笑了。
“你什么意思?”夏禹觉着他话里有话。
“没什么意思。”墨安蹲下帮他铺床,“准备睡吧。”
真是奇怪,夏禹又没听懂他的意思。米兜是个小迷糊蛋,躺下就睡着了,这时墨安才开始脱衣服。随着特训服一件一件脱下来,丘陵一般起伏的背肌全方位露了出来,不难看出有些伤疤很新。
一面宽大的、倒三角形的后背。腰部两侧隐隐可见腹鳍的痕迹,后腰的肌肉像是随时随地能将鱼尾甩出强力一击。
“唉。”夏禹原本都换好睡衣了,又重新穿上长袖,戴上了手套,“去,那边坐着去。”
墨安解开了皮带,乖乖地反向坐在椅子上,两臂交叉,手肘放在椅背上。夏禹拿着药膏走到他背后:“怎么又受伤了?”
“不疼。”墨安看着两个人的影子,什么时候才能毫无阻隔的接触呢?夏禹现在的体温是冷还是热?他的双手是硬的还是软的?
“真不疼?”夏禹拧了他一把,“真硬,肩膀都拧不动了。孟青青估计要带你去见海思若拉了。”
“可我舌头还麻。”墨安往后一仰,脑袋抵在夏禹的腹部。
“活该,以后不许碰我。”夏禹将他推回去。
上完药他也要睡了,忙了太久,夏禹也是一个躺下就入睡的人。墨安隔着半米,隔着被褥搭起来的“栅栏”,隔着两个枕头,悄悄地转了过去。等夏禹睡熟之后他伸出左手,摘掉半指手套后手蹼非常明显。
他手背上有青筋,夏禹的脖子上有蓝色血管。可两种颜色不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不许触摸。
摸了会死。
墨安将手再近一近,指尖距离夏禹的面庞只剩下半厘米。他感受到了体温的热量,用这种方式去想象夏禹的触感,真实又充足的抚摸。真想不顾死活地碰一下,但夏禹一定会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
就这样“模拟抚摸”了几分钟,墨安才收回手,并不知足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