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70)
阿德加内收回目光:“我耐心有限。”
裴希恳求道:“就像您爱余让,不舍得他受伤一样。”
裴希顿了顿,自嘲一般:“我希望红仿,他的生命不要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我担心他的生死,我希望他好好活着。”
“你可以理解吗?”
我爱上了曾经屠杀过我家人的[活死人]。
他变得健康之后,就能消弭过去的仇恨了吗?
裴希过去不懂这些,年轻时急功近利,报仇时不折手段。
然后才会遭到报应。让他得到的都失去,拥有的都是变得一文不值。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
第52章 52生活倒影(七)
对于裴希留在阿波罗号上的事,余让有些纳闷。
等到晚间休息时,阿德加内告诉说——他过去也不是很清楚二人具体关系,只知道红仿过去是裴希的第二任伴侣,最近抽时间让人调查了裴希和红仿二人的资料。
这两人过去出生在一个叫列尔那斯的星球。这个星球如今已经消失在了宇宙中。
余让当时靠在躺椅上看《联邦百科全书基础版》,这个版本内容注释非常多,读者划分大概是十岁左右的小孩,插图动画和语言也比较轻松易懂。
他眯着眼睛盯着卡通动画插图看了会儿,被舰长说话声音唤醒,慢腾腾地哦了一声,觉得这个星球听起来有些耳熟。
阿德加内刚洗完澡,浑身还带着水汽,裹着浴巾,朝余让走过来。
他弯腰摸了下余让的脸颊,瞳孔扫视了余让脸颊一圈,余让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轻轻拍了拍,示意舰长坐。
“所以他们过去就认识了吗?”他说话仍旧慢腾腾。
阿德加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大概解释了下那段时间列尔那斯星球上的生存环境。
余让点点头,自言自语:“辐射导致的变异,丧尸?”
“嗯?”阿德加内凑过来,没听懂余让在说什么。
余让转头看了一眼阿德加内凑近的脸,他歪了下头,贴过去亲了下。
阿德加内眉眼舒展,笑意挡不住,笑看余让:“我和你坐一起好不好?”
余让往旁边挪了挪:“好,挤一挤。”
阿德加内和余让一起挤到了一张躺椅上,单人椅空间有限,两人躺靠着非常拥挤,身上浴巾被蹭掉也没人去管。
洗完澡后的舰长皮肤冰凉,胳膊上的肌肉放松下来,摸起来很柔软,余让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阿德加内的皮肤,从胳膊内侧摸到大腿上。
把舰长的皮肤热度都摸上来,他还在思考:“裴希过去和红仿是死敌,他很厌恶辐射人?”
“好像是,虽然他过去的生活并没有准确资料,但是他之前接受媒体采访讲过自己家庭状况,他还写过自传小说。”阿德加内笑,“销量好像一般。”
“……”余让看了他一眼,“你们调查一个人的资料,需要调查的这么详细吗?”
联别人自传小说的销量,都需要调查到吗?
“……”阿德加内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和余让十指相扣起来,解释道,“信息侦查的内容我不太了解,或许会全面覆盖对方一切的影响资料,一般查看个人不会给出这些详细资料。不过我前几天让李维把裴希和红仿的资料又拿来看了一次,他们才又重新整理对比了一份更详细的信息给我。”
余让突然想到:“所以你也有一份信息也留存在他们那那个信息库里吗?”
阿德加内点点头:“应该有。”
“我看看?”余让问。
“怎么?”阿德加内笑,小声道,“你想知道我什么事,直接问我,不是更好吗?”
余让摇头:“我看下你小时候、读书时候是什么样。”
阿德加内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凑过去亲了下余让:“好,我让李维发给你。”
阿德加内顿了顿,问余让:“你呢,过去是什么样的?”
他过去从来没有问过余让过去的事,他有些担忧。
余让漫长地嗯了一声,阿德加内紧盯着他。
“我有父母还有一个妹妹……”余让低声讲述。
他的家庭,他的幼年,他的童年,他青春期时暗恋的女孩,走路投空气篮球时不小心扭到脚摔跤,骨折打了几天的石膏。
聊着聊着两个人抱着睡着了。-
隔了几天,阿波罗号离开那斯所在星域,开始加速往主星里德方向行驶。
余让早上约好娜芮尔做身体检查。
余让困倦地躺在检查床上:“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总是犯困。”
娜芮尔手中拿着电子板,前后翻阅了一遍后:“身体数据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嗯,心理原因。”余让平静。
娜芮尔视线从电子板后面抬起和余让对视:“检查一下大脑?”她收回视线,“记起了什么吗?”
余让平静地把衣服扣子扣上:“你也知道你们这技术治标不治本,强行压制情绪和记忆,结局不是患者变得麻木不仁,就是情绪记忆恢复后大崩溃。”
娜芮尔又抬眼扫了下余让的表情:“你状态还可以。”
余让从检查床上坐起来,他衣服扣子不小心扣歪,最顶上的扣子找不到扣眼,他沉默地解扣子,解了两颗之后,他略显得暴躁地用力扯了下自己的衣领:“我已经快疯了!”
娜芮尔顿了顿,她上前,伸手帮余让解衣服扣子:“需要给你一些镇定药物吗?”
余让扯了下嘴角:“我更担心我会把你给我的药,全部收起来,某天一股脑地全喂到自己嘴里。”
娜芮尔帮余让解开系错了的扣子,后退继续看医疗卡:“舰长怎么说?”
余让沉默了一会儿,低头慢腾腾地继续给自己系扣子:“我没告诉他。”
“你准备怎么做,想想办法。”娜芮尔甚至询问起他来。
余让扣好衣服,侧身坐到了床沿边,他抬眼看站着的娜芮尔:“你才是医生。”
“如果我来下诊断书的话,我会考虑你是否符合继续手术的指征,我会帮你把这段记忆再次隔离起来,如果再次复发的话,我还会继续考虑手术。成为一个情绪麻木的人至少比成为一个死人要好。”娜芮尔冷静地说,“如果你是我的病患的话,我会这么建议。”
余让头疼地揉了揉额头:“真想揍你和阿德加内。”
娜芮尔莫名笑了下:“你现在和舰长感情不错。”
“还可以。”余让心不在焉地回。
娜芮尔询问:“如果是你,觉得应该怎么治疗?”
余让后靠,双手撑在床上,仰头看娜芮尔:“先把看不顺眼的人一个一个揍一顿,发泄一下情绪。然后一个人跑到没人的地方去哭两天。”
娜芮尔笑:“这样就能好?”
余让笑着叹了口气:“不知道,也可能跑到没人的地方去死。”
娜芮尔扫了一眼光脑的屏幕,思考要不要先给舰长发一条信息。
余让却像是一眼看穿了她:“不用给舰长发消息,我暂时还没那么想死。”
娜芮尔又扫了他一眼,放下医疗卡,关闭光脑光屏:“不如你先和我打一架试试看状态会不会好些?不过我不确定你能打过我。”
余让嗤笑了声:“这么厉害,不如直接把我打死。”
娜芮尔又扫视了余让一圈,点评:“你是我见过最麻烦的病患。”
余让哦:“真是麻烦你了。”
他从检查床上站起来,询问:“身体状态没有任何问题吗?”
“……”娜芮尔不确定他是想要得到一个健康的答复,还是身患重症难以治愈,这个答案更符合他的期待。
余让笑了声,他盯着娜芮尔看了一会儿,眼睛认真的像是在注视爱人。
娜芮尔感觉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从脊背一寸寸冒出来,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