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仙君的be美学(65)
澹台莲州看着他锯嘴葫芦的模样一会儿,恍然大悟说:“哦,我们成亲时的那个同心结是吧?你说清楚点嘛。那同心结怎么了?我不是还你了吗?你不在的时候被别人拿走了?
“我走的时候真的留在洞府了,绝没有偷藏你的头发。以后要是你被巫蛊,那绝不是我做的!”
岑云谏觉得心上被连扎几下,声音弱下来,翻手把同心结递过去:“没有拿走,还在我这儿。你不是说,这是人间的婚姻契约吗?尽管没有法力。”
澹台莲州拿过来,他揭开帘子,任由一束月光照进来。
他低下头,就着月光,仔细耐心地解着同心结。
岑云谏一时看入了神,恍惚觉得在昨日,澹台莲州打结时就是这副全神贯注的神情。
现在也是。
解得开吗?
解比结要难,却并非解不开,毕竟这又不是个无序的死结。
一开始慢,渐渐越来越快。
终于,澹台莲州把两缕发丝分开,属于岑云谏的那一缕还回去,抬头,脸上扬起个笑,爽快地问:“这样总清楚了吧?”
岑云谏没有马上伸出手,腿微微发麻。良久,他才抬起手去接,莫名觉得指尖也麻木无知觉。
白狼躺在一旁,隐在角落的影子里,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
唯有在澹台莲州还绳与发丝时抬眸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闭目颐神,掩住若有似无的郁悒。
岑云谏听见自己缓钝的轻声在这狭窄逼仄的马车厢里,飘忽不落地。
“好。”
第51章
在一个云朗风清的日子,澹台莲州送别了公孙非。
澹台莲州道:“抱歉,一直瞒着将军。我半年前才率军打败了幽军,幽国国中若知你我相识,怕是会招惹非议。你回国后,你我就当不相识罢。”
公孙非刮了胡子,看着年轻了许多,他整仪正冠,端的是仪表堂堂,凛然道:“荒城一去那么多人,哪瞒得住。我与公子既是君子相交,自是一片坦然,何需遮遮掩掩?”
澹台莲州不再多言,只祝他一路顺风。
萍水相逢,日后再相遇也不知是敌是友。
他陆陆续续地把荒城结识的同伴们基本都送走了,其中占十之九,剩下十之一不到的人表示本来就无家可归,又或是想博取前程,愿意效力于莲州公子,若能加入碎月军就是最好的了。
澹台莲州没答应,他想到时候再重新编另一支队伍。
……
翌日一早。
小飞敲他的马车车壁,“咚咚”。
澹台莲州问:“何事?”
小飞难掩欣喜:“王后来接您了!就在前面十里地远。”
“真的?!”澹台莲州瞬间睡意全消,惊喜不已,揭帘而出,他眼睛一红,“这大老远的,母后怎么来了?”
一副恨不得插上翅膀赶紧飞到母亲身边的着急模样。
他们的这位主公还是不够稳重,却是至孝之人哪。
小飞连忙劝阻他说:“王后让您别着急,没多远了,不用急着先去见她。”
澹台莲州坐不住,骑上马。
嘚噔,嘚噔,越过众人,到队伍的最前方。
岑云谏见他就这样匆匆离开,都没顾得上跟自己说一两句话,不由得愣了一下。车里只剩下他与那狼妖。
他看一眼狼妖,狼妖看一眼他,眼神冷冷的,像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到昭国境内了,他是该走了。
岑云谏捏了个咒,就如一缕白烟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却没立即走远。
他乘云上天,睨视着策马而行的澹台莲州。
不知为何,他蓦然想起以前曾有过那么一件事。
在他们所住的小院后面,澹台莲州曾经在树上做了一个秋千——这玩意儿的名字还是澹台莲州告诉他的——岑云谏从未见过这种东西,感到十分新奇。
有一段时间,澹台莲州会去打秋千玩。
或站或坐,荡得老高。
岑云谏以为这是澹台莲州没有法术,学不会飞行,才借此来体验一下飞起来的感觉。
既然想学飞,更该加倍努力地修炼,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呢?岑云谏想。于是让澹台莲州专心修炼。
澹台莲州说:“我是为了玩而已。小时候我在家就爱玩秋千。”
岑云谏问:“你怎么总想着人间的东西?太浮躁了。真是凡心不净。”
澹台莲州嘀咕:“我若不是成天想着人间的东西,能这么喜欢你吗?”
岑云谏:“……”
澹台莲州还拉着他一起上秋千,两人面对面站着,双手交叠握住地抓着绳子。
晃晃荡荡,荡荡晃晃。
他们挨得那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缠在一起。
每次身体摇晃起来的时候,鼻尖还会不小心擦碰一下,亲吻若即若离。
真不知有什么好玩的。岑云谏虽这样想着,却不由自主地被澹台莲州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吸走魂魄一般。
不知不觉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澹台莲州。
澹台莲州问他:“好玩吗?”
话音未落,连岑云谏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吻了过去。
一个轻吻。
嘴唇轻沾了下嘴唇。
澹台莲州微愕,笑意更深,毫无犹豫地回吻向他。
晃一下,亲一下,跟闹着玩似的。
岑云谏被他要亲不亲给搞得烦了,索性把他从秋千上抓下来,抱在怀里亲,直把人亲得脸颊通红。
后来有一天。
澹台莲州又打秋千,憋着劲儿地说:“我今天给你表演一个厉害的。”
岑云谏没猜到是什么,一头雾水地站在边上看。
只见澹台莲州反复蹬木板,蹬得滚圆,最后用力往上一荡,到最高处时,双手松开绳子,在半空中翻了两圈。
岑云谏吓了一跳,还没等人落地,赶紧飞过去把人接住了。
澹台莲州却不高兴:“你接住我干吗啊?你要是不接住我,我可以落在木板上。”
岑云谏也不快:“你怎么确定一定能落下?要是不小心摔了,会摔死的。你怎么就那么皮呢?”
澹台莲州:“你都没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岑云谏还是坚决地说:“不行。以后不准再打秋千了。”
岑云谏雷厉风行,当场把秋千给拆了。
他以为澹台莲州是放弃了。
现在看来,澹台莲州还是那个热爱把自己抛向高空,却不怕摔死的风火性子。
岑云谏低头,看着澹台莲州跟他母后相聚。
王后看着第二次失而复得的孩子,抚摸他的脸颊,检查他的四肢,确认他全须全尾,没忍住地热泪夺眶而出:“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这次是澹台莲州没哭,安慰说:“不哭,母后,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王后含泪点了点头,她抓着澹台莲州,絮絮叨叨地说:“以后你回去仙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能不能带到山上去?
“上次你被带走的时候,我没空给你准备。你那时年纪还那么小,才丁点大,什么都不会,不得不自己学着照顾自己,吃了那么多苦……
“这次我给你备好了许多东西,虽然我知道你现在都不需要了,你也学会照顾自己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带着……
“到时候你能不能问过那位仙君,在我亡故的时候,准你下凡来见我一面。”
澹台莲州蒙了:“您这是在说什么?
“回仙山?
“我何时说我要回仙山了?”
王后怔住,泪珠还挂在眼角,不知所措地说:“不是那位仙人把你救出来的吗?他与我说,这次把你救出以后,他会带你回仙山,再不让你下山了。我、我答应他了。”
还有这档子事儿?
澹台莲州愕然一笑,挽着母后的手,说:“是我自己救自己出来的,我不跟他回仙山。我要跟母后回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