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的魔法书(280)

　　是了，那家伙的能力倒是很适合这次任务，挑了挑眉毛，佩德的视线从他们脸上滑过。
　　连监狱里的犯人也都用上了，该说奥古斯都是知人善用呢……还是物尽其用呢？
　　紧接着，他还从S12身边路过了。
　　不对，应该称对方为塞恩，和他一样，对方也有编号以外的名字了。
　　比当年长大了很多，不过塞恩还是一副冰冷冷的模样，哪怕是在人挤人的操场上，他看起来依旧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八成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这家伙和自己不同，没朋友啊——没有看他，佩德只是心想道。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想，佩德终于走到操场前方的高台上了，其实也就是比操场高出五十厘米左右的一片地方而已，大概是方便校长或者学校老师讲话被人看到而已，如今卷正站在上面，酒与牛奶佣兵团的其他一些老成员也在上面。
　　长腿一跨，佩德跨上高台，也站到了他们中间，站到了卷身边。
　　作者有话说：
　　佩德：手要断了。


第211章 龙之契约
　　“好多人……我以前想过如果有一天会有这么多人因为我聚在一起是因为要抓我。”站在卷身边, 佩德小声说。
　　卷便一脸沉静道：“还会有种可能，就是你要死了，他人因为你的魔法书而来。”
　　听到他这么说, 佩德短暂地愣了三秒钟, 然后笑了, 他笑得很愉快，愉快的都和此时的气氛完全违和了, 以至于所有看着他的人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呢！佩德只是专注地看向卷，然后道：“那你呢？我死前你会不会来呢？”
　　他此时的眼神非常认真, 或许平日里他问出的问题里十个里有九个是假的, 其实他并不想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 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然而毫无疑问，此时此刻的这个问题是真的。
　　他是真的想知道卷会怎么做。
　　一个认真，一个沉静, 两人目光对视了数秒而已，然而在佩德眼中却像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然后, 他终于等来了卷的答案。
　　薄而线条优美的唇微启，佩德听到卷说出了残忍的答案：“不会。”
　　啊……不会吗？
　　也是哦, 因为自己已经将自己学会的、发明的每一个魔法都对卷解释过，他对自己魔法书上的魔法怕是了若指掌, 可以直接和人口述的程度, 这种情况下, 卷也确实也没什么需要参加自己魔法书争抢战的程度。
　　佩德很快将这件事想明白了, 自以为想明白了。
　　可是,
　　说出如此残忍拒绝之词的卷也好迷人啊……
　　黑发黑眼，一身清冷，冷酷强大又美丽的……黑色巨龙啊……
　　他的，黑龙——
　　看着明明白白拒绝了自己的卷，佩德的眼神却依旧柔软，他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卷，仿佛自己听到的不是拒绝。
　　只是——
　　“我不会去，我无法参加你的葬礼，因为我会和你一时间死去。”
　　薄而线条优美的唇在说出冷漠无情的拒绝言辞后再次说出的话，让佩德又是一愣。
　　然后，这次变成卷一脸认真看向他了——
　　“没有人可以和龙签订契约，然而，龙可以契约任何人，包括世界上最厉害的魔法师。”
　　“佩德，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
　　“我的生命长度会成为你生与死的界限，不死不休，在我死前，你无论如何变成何种状态也死不了的那种。”
　　因为卷强调的意味太明显了，佩德愣了愣，然后很认真地问：“变成骷髅也死不了吗？”
　　偏偏卷还点头了：“是的。”
　　“倘若身体管理保管不得当的话。”
　　“所以龙的契约又被称为龙的诅咒。”
　　“没有什么人真愿意和龙真正签订契约。”
　　卷说着，安静的黑眸再次看向佩德，然后，他就看到佩德笑了。
　　非常开心的笑——
　　“愿意愿意我愿意！”
　　他答应的如此啰嗦，以至于看起来都迫不及待了。
　　然后，他在迫不及待的等待中，看到卷一脸沉静地朝他伸出手来，类似握手的动作，然而动作却与握手略有不同。
　　大拇指竖直在上，其余四指则与普通握手般向前伸出，如果不是大拇指竖直的太刻意且一点也不柔软，几乎看不出这个姿势有什么特别的地步。
　　然而佩德是谁啊？对卷的任何与众不同的表现都接收满点，立刻敏锐的意识到了卷这次伸手的与众不同，他立刻将自己的手也用同样的姿势伸了出去，果然，
　　卷微凉的手随即和他的手握住了——
　　不，不能说是握住，只能说是贴住，然而却比握住更紧，然后，在佩德注视下，两人竖起的大拇指也贴住了——
　　佩德的脑中立刻出现了一段长长的文字。
　　不是这个世界的文字，也不是另一个世界的魔法文字，佩德不知道那奇形怪状却又无比优美的文字到底代表了什么含义，然而令人惊讶的，此时此刻，他却感觉自己能够看懂这些文字，甚至可以诵读。
　　不由自主的，在文字出现的第一时间，他的嘴唇微启，开始轻声诵读上头的文字了。
　　而在他不知道的不远地方，卷也跟他一起诵读起来，这个过程仿佛很长，又仿佛很短，在短短时间内，佩德诵读了如此长长长长的文字，终于念诵到最后一行文字之时，都不用卷的动作提示，他的大拇指本能的向卷的用力按下去——
　　然后，
　　契约终成——
　　心中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骤然浮现的时候，佩德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透过拇指分出去了什么，与另一头的什么连接上之时，他感到了一股深彻灵魂的战栗感。
　　于是，本能的，佩德知道了那是什么。
　　是两人的灵魂，在这一刻，二者终于相连。
　　然后，松开手指，他看到自己的拇指上多了一个花纹，而卷的手指亦同。
　　“那是我的名字。”卷没有指代，不过佩德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拇指上纹路的含义。
　　而与此同时，卷也向他露出自己的大拇指腹，上面也有一个不同的纹路，然后他听到卷对他说道：“而这是你的。”
　　“据说这是神明的语言，从此后，这两个名字就在神明前过了明路，他会监督我们的契约。”
　　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了——看着认真为自己解释什么的卷，佩德心想。
　　他并不渴望永生，然而，他渴望这个契约。
　　虽然他并不知道卷为何会临时起意和自己忽然签下契约，可是，他喜欢这个临时起意。
　　“类似转换插头，也类似一个翻译器，我们俩灵魂的型号是不同的，原本不匹配，然而通过这个契约，我们的灵魂在短暂的过程中被限制住了，然后得以相连。”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极好的缘故，佩德还职业病上身般的分析了一下这个契约。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是习得，这是巨龙天生就会的东西。”卷老实道：“某种程度，算是我会的唯一一个魔法，如果契约也算魔法的话。”
　　然后佩德就朝他露出了一抹大大的、完美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佩德，卷表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心里却暗暗放松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就连佩德也没有看出来，刚才，向佩德提出契约的他，心里其实无比紧张。
　　那是他也未曾想过的紧张。
　　害怕佩德会拒绝？不，他从不担心佩德拒绝，因为佩德不会拒绝他。
　　佩德从来不说，然而他知道。
　　他会拒绝任何人，然而从不拒绝他，虽然他几乎没有向对方提过任何要求。
　　他害怕的是契约会失败。
　　不会任何魔法的他，从没契约过任何人，如今事到临头想要用了，就开始担心自己其实连这个契约也无法使用。
　　而这个契约一旦无法使用，佩德就会死。
　　同样是佩德也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