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压龙傲天,成为龙傲天(30)
“不必的。”陆听澜煞有介事道,活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我要靠自己立足。”
“随你。”
言居琅恼怒,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而翌日,传来皇帝传召陆听澜的旨意。
陆听澜入了皇城,好奇皇帝要做什么,到了才发现言居琅和燕度也在。
几人在他来之前也不知说了什么,瞧着燕度不大高兴的样子。
郢国的皇帝年纪很大了,是那种儿子随时等着上位的年纪。
他看着还算和蔼,问候了陆听澜一番,才由着言居琅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他来之前,言居琅已经靠着胡搅蛮缠,叫皇帝给他赐下七品官位,还特许他能在万寿节后,随燕度的车队前往魏国,一则运送粮草,另一则也是为了叫他能如愿以偿看到天衍阁的天师,顺便叫他跟着天师们学几招看星象的本事。
也难怪燕度觉得不高兴,任谁在队伍里多了一个别国的官员,都要不高兴的。
言居琅得意洋洋的看向陆听澜,“师兄,我这番安排可还算好?既能看你安顿下来,又不误你去见天师。”
“极好,多谢师弟。”先斩后奏强人所难,陆听澜的拳头硬了。
一番谈话下来,皇帝下旨,封陆听澜做个七品钦天监的官。
这个起点,对于一个没有正经科举,走读书路子的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之高了。
但同样上限也高,除非他能从钦天监跳出去。
陆听澜对此无甚感觉,应付似的,当了几天的官,期间费劲心思和燕度碰了一回面。
燕度问他,“看你被带着四处参宴,还以为会封你做个心腹官员,没想到你要去钦天监。”
陆听澜却很坦然,“能心腹和做小官,要付出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燕度高看他一眼,忽然问起来,“你会做一样名叫水泥的东西?”
“是。”陆听澜点头,不枉费他收买了几个小太监,故意在燕度面前透露这件事。
陆听澜道,“水泥粗陋,若是能加上铁粉,效用更强。”
“你想要什么?”燕度不是傻子,他猜出陆听澜是故意以这个诱自己前来了。
系统担心陆听澜与人设相驳,忍不住出声:“宿主。”
“闭嘴。”
陆听澜在心底恶狠狠的,面上仍十分温和,只是眼角眉梢不小心透露出些许的精明。
“我只求途中安稳,能顺利见到天师们。”陆听澜还有别的念头,但他没必要现在就说。
燕度很怀疑他的用心。
时间一晃到了郢国皇帝寿辰那一日。
成了微末小官,陆听澜便没了随同言居琅在侧的机会,只能值守在钦天监内,等着送菜的太监过来时,夸张的感谢皇帝的恩典。
陆听澜接过菜品,搁在一旁,抬头望着天幕,正午当空,正是热的时候,皇帝的宴席从午后开始摆,足要摆到晚上去。
他脑中,系统正在紧急播报。
系统:“开始了开始了,他们开始摆祭坛了。”
系统:“泠弦子已经开始上香了,掷卦,雁景惟站在祭坛上了。”
系统:“香烟袅袅升起,泠弦子闭眼开始感应天意了。”
陆听澜嫌他聒噪,却也不由自主的听它播报,甚至脑中还能想到它口中描述的场景。
高大祭台,虔诚的信徒,背负着救世使命的天命之人,和传说能承接天道意志的天师,在等待一场巨大的回响。
系统紧张极了。
它看着陆听澜的神情,见他一如既往的淡定坦然,迫不及待想要宣判那个结果。
第27章
“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泠弦子在心中默念,而雁景惟就站在祭台上,他的眼睛望着天,望着泠弦子,望着郢国的方向。
终于,泠弦子停下口诀,整个人如同入定般沉寂下来。
过了许久许久,又仿佛只有片刻,泠弦子再度睁眼。
这一回,他的眼底多了许多神采。
“天命,就在郢都。”泠弦子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天意向他传达了意念,这正好与他的猜测重合。
那人,就在郢都,那人,就是言居琅。
雁景惟垂眸,对此没有意外。
他听从天衍阁众的话从祭坛走出来,等待泠弦子冷静下来,再行商议后事。
郢国国都内,系统同样向陆听澜传达了这一‘天命’。
系统:“天命之人,就在郢都!”
陆听澜总算从闭眼状态中改换姿势,变成了睁眼。
系统仿佛觉得自己隔着次元,和陆听澜对视上了,这是一种令他震颤的激动,它渴望看到陆听澜爆发某种欲念,与它对峙,却又不希望陆听澜太快明白。
可陆听澜没有如它的愿,他甚至只是换了个姿势躺下,良久,才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果然。”
果然什么?
系统不明白,它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欣慰。陆听澜比它想象得还要沉得住气。
但它还是很害怕,害怕陆听澜是个蠢人,是个庸人。庸人和蠢人,都容易接受这个事实。
陆听澜翻了个身,将面容掩在宽大的衣袖里。
他知道,系统在钓鱼。
天命之人在郢都,这句话只是一个结果,却容易有两个答案。
他和言居琅同在郢都,他是受到禁锢的恋爱脑,言居琅是拥有整本书来凸显的龙傲天,若他甘于此结果,就只有一个答案。
偏偏他不甘,系统也知道。
它想做什么呢?想让他心生希望,去奋力一搏,还是想他甘于沉寂,接受事实?
不,或许都不是。
它能将祭坛现场的情况传过来,说明它至少能窥探天机,或者天师。
这就又回到那个问题。
系统和天道的最终目的是相同的,都是要让言居琅和雁景惟去救世。
作为系统口中的变数,是否今日的卜算,就是试探自己变与不变的参数?
万寿节后,言居琅还要在郢国逗留几日,陆听澜却要紧跟着魏国的车队出发。
临行前,言居琅与陆听澜正式道别。
在他心里,今日之后,在陆听澜短暂的,作为凡人的寿命里,不会有机会再与他相遇。
于是他的态度又和缓几分,对这个即将成为陌路人的师兄,给与最后一份客套与关怀。
陆听澜将他的假惺惺照单全收,临了又托他送信给仰境尊者并大师兄,送了些凡间常见的小巧玩意。
随后,车队开拔,陆听澜骑着马,离开郢都。
与此同时,雁景惟同泠弦子告别。
泠弦子忙于事物,每日只有很少的时间可以休息,连见他一面,也得要挤出时间来。
他也不急,慢慢饮茶等待,又过了一刻钟,泠弦子才空出时间来。
泠弦子问他,“你要回去了?”
“是,仙师既已经卜算出天命第二人,我打算趁早去找他,将此事告知,也好早作打算。”雁景惟回答。
“这样也好,你二人合力,总好过单打独斗。”泠弦子感慨,又安慰他,“天幕有缺虽然紧迫,但你们日常修炼不可心急,若伤了根基反而不美。”
据他们的推测,那层薄薄的天幕,距离分崩离析,只有千年不到的时光了。
雁景惟点头,随后又被泠弦子提点了几句。
到最后,一应事宜都叮嘱得差不多,泠弦子准备送客。
雁景惟脚步迟疑。
泠弦子:“可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仙师,能否通过测算天机,算出怎么恢复天生剑骨的缺失?”雁景惟声音很低,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泠弦子眉心微动,记忆回到多年前,“多年前也有人来请我算,但我算不出来。”
那人便是仰境仙尊。
天生剑骨何其稀有,所有能找到的法子都被仰境尊者试了个遍,不然他后来也不会灰心丧气得那么彻底。
“如今再算呢?”雁景惟追问,“多年过去,那人从前不能修行,如今也能引气入体了,兴许机缘只是迟来了些,并非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