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饲养手册[无限流](83)
他让谢桅枳开心一点。
站在窗边的青年,无声的将眼前的画面尽收于眼中。
雨依旧还在下着,甚至还越发的大了起来,祁时在那棵大树下站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了,但是谢桅枳却站在窗边,迟迟没有挪动脚步离开。
他面前的窗户因为雨水飞溅,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也看不见属于青年的身影,直到很久,谢桅枳才低下了头,不在执拗的朝着外面看去。
他的视线落在眼前桌面上一个早就已经枯死的盆栽上面,轻轻碰了碰那早已经枯死的花瓣和叶子,自言自语道:
“开心?”
“为什么要让我开心?”
令人惊奇的是,那么远的距离,谢桅枳竟然看到了祁时对他说的话。
病房很简陋,一张床,一个书桌,一张椅子,还有些简单的日用品,厕所的水龙头有些坏了,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水,很久都没有人来修,因为很少有人敢靠近这里。
书桌上有那盆枯死了却没有被扔掉的盆栽,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书和一些空白的本子,但是却没有笔,因为医院不会将尖锐的东西留在病房里面。
窗户从外面锁死了,加固的房门也被上了好几道锁,除了一些细小的通风口置换屋里面的空气,整个病房处于一个密闭的状态。
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久了,就算是没病也会被闷出病来,然而谢桅枳已经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待了有多久了。
整个房间里面回荡着谢桅枳一个人的声音,没有人回答他,手中枯死的不知名的植物入手粗糙,明明是一副枯死的模样,却在谢桅枳触碰上去的时候,奇迹般的活了过来,缠着他的手指。
谢桅枳垂着眸,任由着那枯黄色不知名的植物顺着手指缠绕,直至绕上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顶端残败的花朵搭在谢桅枳的肩头,从后面看过去,植物伸长着藤蔓将青年裹缠,就像是要将之吞噬掉一样。
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缠绕不是吞噬,更像是怀抱。
植物并不是要吃掉谢桅枳,或者说它们依根而生,将谢桅枳当做了母体。
“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长得很好看,声音也应该很好听。”
病房门上的是钢化玻璃,房门被加厚,很隔音,所以那天谢桅枳并不知道关露和祁时在说什么话,只是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着新来的陌生面孔。
好奇使然,却没有看见熟悉的惊恐害怕的神色,温柔的青年朝着他看过来,眼中笑盈盈的。
在谢桅枳的记忆之中,很久都没有人同着他笑,和他好好的说话了,那些人看见他,不论是谁都是一副惊恐的模样,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
他声音低落道:“他不会怕我,会对着我笑,我有点想和他做朋友”
“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吗?”
回应他的是屋子里面死寂的沉默。
谢桅枳喃喃自语,好似和那盆栽说着话,过长的发丝遮住眼睛,浅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平添了几分无害,任谁看见都不会相信这是一名精神病患者。
而满室寂静,密封式的病房很少有人经过,也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屋子里面藤蔓遍布,盘根错节可怖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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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春雨过后,枝头的嫩芽猛地蹿了起来,生长速度快的吓人,春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树枝草尖的花骨朵争相冒头,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连同着坐落于郊外的医院也被绿意所包围。
绿色的草坪柔软,许多穿着浅色病服的病人都搬着小板凳出来晒太阳,忙碌的走来走去的护士,维持秩序的安保还有一些见习医生站在旁边,一时间原本幽静的医院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同于重症病人,苏铭属于祁时手底下病症较轻的病人,所以管控没有十分的严格,一直能经常走出病房,今天全院病人走出病房放风透气,苏铭也自然搬着小板凳也出来了。
一接触到阳光,苏铭就像是被解除了封印,猛地扔下手中的小板凳,挥舞着两只手上下舞动,说自己是小蝴蝶,要跑到花丛里面去采蜂蜜,两位安保苦不堪言的追着苏铭跑。
草坪上人很多,几乎是走上几步就能看到眼熟的人,祁时放慢脚步跟在后面,慢悠悠的朝着苏铭离开的方向走去,却在医院那棵大槐树下看见了本该在病房里面的谢桅枳。
青年坐在树下的木椅上,零零碎碎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风过,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这次没有隔着玻璃,谢桅枳遥遥朝着祁时看了过来。
“医生。”
青年笑着喃喃道。
第90章 精神病院(修)
浅笑着和祁时打招呼的青年十分的友好,甚至还透露出几分不自觉的好感,抿着唇,眼睛弯弯的,看起来乖巧无害极了。
转眼间,祁时来到这里已经有着小半个月了,因为是新来的医生,祁时暂时只负责一些低危险级别的病人,其他重症病人归另一位主治医生管着。
谢桅枳属于001号病房,重症病房里面的头一位。
算了算时间,自那次雨天偶然打了个照面,祁时已经十多天都没有看见过谢桅枳了。
重症病房的管控十分严格,因为001号不在祁时的管控下,连访问都是要经过另一名医生的同意之后才能进行,祁时一直没有权限,也未曾踏足重症病房区。
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对方。
但是转念一想,全医院的病人都会出来放风,谢桅枳也肯定会出来的。
这是祁时在那几个小护士口中听到的,重症病房的病人为数不多的休憩时刻。
只不过跟其他的病人不同,大槐树下不仅仅是谢桅枳一个人,还有十个安保站在旁边,看守着他,祁时走近了一些,就被其中一个安保伸手拦了下来,对着他出声告诫道:“祁医生,001号病人十分的危险,请不要轻易靠近他。”
走到安保的警戒圈外,祁时才发现了端倪,医院不仅仅只是安排这么多人将谢桅枳看守了起来,甚至于他的脚踝和手腕上,都被铐上了手铐。
完全不能行动。
眼前这无异于扣押着犯人,祁时的神色一下就冷了下来,他将手搭在拦着他的那位安保的肩膀上,语气冷冰冰的:“让我过去。”
察觉到了祁时语气的严峻,安保有些为难:“不可以的祁医生,接近重症病人十分的危险,况且没有陆医生的指示,我们也不能放你过去。”
合着全都是另一位医生的安排。
祁时瞥向那名安保,原本温温柔柔的青年冷着眸,竟让那人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
祁时出声:“我也是医院的主治医生。”
“再说,他是病人,并不是物品和犯人,不能这样锁着他。”
硬生生的将拦在面前高大的安保推开,他侧开走进去的时候,高大的男人浑身冷汗,原本祁时搭着的那只肩膀吃疼的塌了半边。
看见祁时走了过去,其他几个安保顾不上面色苍白的同伴,想要将祁时“请”出去,却见穿着白色制服的青年医生仿佛后背长了眼睛,在几个安保准备上前来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祁时不咸不淡的说道:“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自主承担所有责任,若是你们拦着我,我会向上面举报你们非法虐待病人,连同着你们那位陆医生一起。”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人全都被唬住,不敢再靠近,他们大概也知道,这样扣着病人本来就是不对的做法,所以祁时这样一说就忌惮了起来。
毕竟在医院工作的薪酬还是不菲的,失去了这份工作不免可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保默认了祁时的靠近,祁时走到谢桅枳面前,他蹲下身,试着接近对方,察觉到谢桅枳并没有攻击的意味,试探着将手放在了手铐上,轻声出声问道:“我可以看一下吗?”
谢桅枳看着祁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十分的安静,祁时就当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动作很轻的查看那扣住手腕的手铐。
跟市面上流行的扣押罪犯的手铐一模一样,最简单的款式,需要钥匙才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