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蜀葵娇养指南[娱乐圈](110)
【挤挤挨挨的人群制造出高分贝喧闹声,后面的人拼命往前挤, 他们律动身体,在鼓点响起后齐声喊出一个名字。】
【后台,背着电吉他的男生, 眉眼间仿佛积郁着一团燎原热意, 他不耐地转身, 将花篮扔进门口垃圾桶。】
【数不清是第几次, 他们有了第一次对视,他确信自己抓住了那个偷偷给他送花的人。】
【花被带回了家, 就插在卧室里。】
【他们给彼此写歌, 作曲, 在黄昏将至的录音房内接吻, 音符破碎, 他得到一个永远热情、沉静眼眸里常常只装下他的恋人。】
【澳洲的海边没有熟悉面孔, 他蹲下身,替对方整理飘扬的白色裙摆, 却不让人离开,对方楞神后微笑着靠近他, 满含依恋地靠进他的肩窝, 他们在异国度过了人生中最开心的两个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 这些美好的记忆仿佛被画师打上了高斯模糊, 裂痕在扩大,“咔嚓”,只剩碎屑游荡。
【烛光餐厅里,小提琴手为每一对恋人演奏乐章,可桌上丰盛的食物却只留下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叉印。】ħʟŝƔ
【“牛肉的热量很高,而你已经吃了两块了。”】
【“你每天都吃这些?粉丝还挺宽容。”】
【“你自己喝吧,这个牌子的酸奶中含糖,你不是才长了个痘?”】
【“谢谢,但我不爱吃蛋糕,扔了吧。”】
【“除了送花和吃饭,你还有别的新意吗?”】
【“如果你变成小猪,那全世界就只有我还会爱你。”】
说话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被检测到后录音下来的,模糊又渺远,白葵不知道那是谁,也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可他就是很确信,说出这些话时那人脸上一定挂着冷淡又适当嫌弃的轻视表情。
很讨厌。
即使在梦中,白葵也急得双手攥紧,恨不得冲进去用粘性最强的胶布把男人的嘴永久封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真是做了个多年来从没见识过的噩梦。
那些过分的贬低、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讽刺,在亲密关系中是比利刃还尖锐的武器,一刀一刀,爱意就像肉片被凌迟,最后剩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我们分手吧。”】
【“......是你要追我。”】
【“追你要做一辈子素食和尚啊?你真把自己当盘菜,滚!”】
干得好!
白葵伸出不存在的精神触手,缠成了麻花给她鼓掌。
做完这场梦,白葵的精神触手又变得软趴趴的,抱住自己的脑袋,缩向角落,钻进土壤下面想找到什么。
他感觉到很强的疲惫感,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黑暗期。
“天”亮后,他又开始做梦了。
还好这次的梦中不再出现讨厌的人,他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光斑在叶片上飘移浮动,花色独特的蝴蝶扇动翅膀试图去追逐那耀眼的光点,却次次失败,它决心换一个容易的目标。
飞出林叶,视野高悬,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原野,天很蓝,于是地上也有一片。
幼鹿伸出粉嫩的花舌舔舐水面,被竞赛似的黑蜂与蝴蝶吓到匍匐在地,它们从头顶低空飞过,丝毫没有要减速道歉的意思,共同飞向谷间的白黄花海。
花瓣层层叠叠,白葵有种想要立刻舒展开身躯的冲动,他身上一沉,被压得轻晃几下。
蝴蝶收起翅膀和黑蜂一起在半透明的花瓣上打滚,咕噜噜滚进还半含的黄色蕊内。
刚才还适宜的温度霎时翻脸,白葵从没觉得这么热过,此时拧紧他的花瓣,大概会滴出馥郁的花露,他胸腔热、手心也热、偏生还被不知道何时编制的蛛网牢牢缠住。
他挣脱不开,嘤咛着拧眉踢蹬,踹到一块鼓实炙热的肌肉,竟然比他脚心的温度还要高,于是只能可怜地蜷起身子,试图逃离那片与他不相上下的热源。
陆滇喉间溢出一声隐忍地闷哼,额筋突突直跳,蜜色的手臂上全是热出的汗。
忍无可忍,他翻身下床,笈着拖鞋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头让水兜头淋下,整间浴室里却没有一丝热气。
陆滇冲了接近十分钟的冷水澡,直到掌心贴住瓷砖壁再不会觉得凉,才擦干净身体,又回到床边。
床上的人失去他这个最讨厌的桎梏,早早四肢大开,用每一寸细嫩白皙的皮肉摩擦床单,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操!真的很不乖。
离而复返的陆滇将白葵摆弄成侧身的姿势,从身后插.入手臂,将人完全搂入怀中,真正意义上做了物理降温的工具,他埋首进白葵汗涔涔的肩窝里,只觉得自己快被香晕了。Ꮵ|ȿУ
而这样的折磨,他已经承受了整整八个小时。
白葵给方矜做治疗,外卖冷了,方矜醒了,他却还睡着,怎么都叫不醒。
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在陆滇的怀抱里拳打脚踢,两次用他软绵绵的手掌拍歪了陆滇的脸,还捂他的口鼻,试图把胳膊拧成麻花将人绞杀,凶得很。
旁人根本没有触碰他的机会,只有陆滇,托起他的屁股坐在后车座,任由白葵拿他泄愤,甚至肩膀上还被咬了个小巧的牙印子。
就这样把人带回家。
小猫闹累了,打着呼噜软软缩进他胸膛里,似乎在为接下来的翻天覆地积蓄力量。
果然安静没多久,后半夜白葵开始发热。
这次陆滇却没再焦急地喊来家庭医生,隐约的,他知道缘由。
不过他不敢信,藏起难言的情绪,任劳任怨给白葵擦脸、擦手、做人工降温贴。
好不容易挣破蛛丝网,偷得了数十分钟的自由,就又被套进去裹住,白葵当然很不乐意。
但当他发现这次的丝网好像变成了冰蚕丝后,混沌的脑子也仿佛打了结,直接跳过了思考的步骤,费劲翻过身,手脚并用地主动往冰凉凉网上缠。
“唔...难受......”
陆滇捉住他四处乱摸的手腕,咬牙问:“还有哪里难受?别摸别动了,祖宗求求你。”再动他真怕自己忍不住。
哪里都难受,白葵委屈地想,他的头稍微往后退了几寸,睁开裹着层透明水膜、亮得让陆滇呼吸不畅的眼睛,含糊嘀咕:“讨厌......你真烦。”
陆滇敷衍地嗯嗯:“对,我讨厌,是我要抱你的,我活该。”
白葵不说话了,过了好几分钟,陆滇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却用另一只逃逸的手拽住他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往上拱,陆滇赶紧搂紧他的后腰。
轻薄的白色娃娃领衬衣早就在动作间被卷起来下摆,卷出一截白软的腰腹,领口也凌乱大敞,汗珠打湿布料,透出粉白肉色。
肌肤相贴的地方像有火在烧,陆滇又燥热起来,手却舍不得离开哪怕一点点。ի|ȿȳ
白葵终于像一块白黏糕那样钻到了和陆滇脸齐平的地方,他满意地傻笑了会,接着又伸手去抱男人的头:“好累...陆滇,你......”
“什么?”陆滇没听清,手臂收紧,迟疑着凑近去听。
突然间,他的额头、鼻尖、下巴被落下无数个啾啾,白葵毫无章法地亲他的脸,苦恼怎么找不准位置:“我说,你能不能亲亲我...想要亲亲,唔嗯......快点呀!”
如果白葵此刻脑中清明,那么他一定会知道,亲吻嘴唇是存在于人类社会中很郑重的一种情感表达方式,他不能让陆滇跟他亲。
但很可惜,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现在只是一朵因为摄入过多能量而冲破瓶颈、无辜又天真的小花仙。
此刻他非常迫切地需要亲近人的安抚,他需要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充实感。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知道自己是在求人,所以黏黏糊糊地就施展撒娇大法,他很少这么做,但每次露出这样的神情,就会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陆滇明知如此,但仍旧甘之如饴。
他轻叹一声,扯开白葵其实根本没有力气的双臂,将每根手指头都缠住压到枕面上,翻身垂下头。
呼吸相接,含住了那瓣水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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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钻进窗帘缝隙偷溜到床上时,白葵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