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害死我后又把我复活了(75)
季知庭这次是真的感觉到了惊讶。
蚀日渊?谢隽行?
他蓦然回想起来自己过去的这位好友,当初他与戚桐争吵之际,他还曾经到蚀日渊找谢隽行,在那里住过一段日子。
这一世他拜入苍山之后,他也曾想过去打听蚀日渊的事情,不过听闻蚀日渊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无人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蚀日渊都没了,谢隽行的行踪自然也就更难打听了。
季知庭若有所思,不过他很快注意到身旁的戚桐递过来微带凉意的目光。
他心神微凛,立即装作不解地问道:“蚀日渊是什么?”
以他现在的身份,自然不该知道这早就消失了两百多年的门派,他表现出来的是最合理的反应。
戚桐果然没再看他,只淡漠地说道:“是个让人恶心的地方。”
季知庭:“?”
他禁不住多看了戚桐一眼,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很少见戚桐会对某个势力或者某个人露出如此明显的敌意。
不对,或许这称不上是敌意,但可以看出戚桐对蚀日渊的印象相当糟糕。
可他过去从未听说戚桐与蚀日渊有过来往,当初戚桐甚至是不认识谢隽行的,否则他当初也不会为了避开戚桐而到蚀日渊去。
季知庭心中有所疑惑,同时他脚步
未停,跟着戚桐来到了地宫外面的空地中。
这座梧桐云境本就算不上大,当季知庭站上这片空地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空气一阵晃动,一道空间裂隙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道裂隙显然不是戚桐主动打开的,而是有其他人用了什么方法主动开启的。
看到这里,季知庭又往戚桐的身上投去了一眼。
梧桐云境是戚桐的仙人之境,若非有他准许,其他人即便再强也很难开启这里的通道。
对方现在能够把这条通道打开,那便是说……戚桐应该故意给蚀日渊那边留下了什么道具,好让对方能够顺利地进出这里?
可是戚桐看起来如此谨慎,总担心有人会破坏地宫,就连上次去抢夺极烈之果的时候,他都不肯让季知庭留在这里,宁愿多带个拖后腿的也要把季知庭带走,为什么他却能够对蚀日渊如此放心,令他们自由出入?
不对,更令季知庭在意的是,就在刚才戚桐还用了“恶心”两个字来形容蚀日渊。
可现在他却又对蚀日渊表现出了这样充分的信任,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季知庭微微蹙眉,却没出声,只状若乖顺地跟在戚桐的后面等待。
而在他的等待之中,一名身着黑色长袍,兜帽压得很低,将大半张脸都给遮住的家伙从裂隙后面走了出来。
季知庭盯着那道身影,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就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怀揣着复杂的神色,凝神观察着对方。
黑色兜帽的人像是没有注意到季知庭,在踏进梧桐云境之后,他视线立即就转到了戚桐的身上,轻笑着用一种宛如呢喃般的语气说道:“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你遇上麻烦了。”
听到对方的声音,季知庭微微挑起眉峰,终于在这一刻确认了。
这个戴着兜帽满脸神秘的家伙,果然就是他昔日的好友谢隽行。
这家伙……为什么会是这幅打扮?
这种故作神秘的姿态又是在干什么?
季知庭禁不住觉得有些好笑,毕竟是自己所熟悉的人,他见过这家伙曾经在破庙里面光着脚要饭,在街上因为偷了个馒头被追得满街跑的样子,当然知道这家伙骨子里究竟是
个什么样的家伙。现在看到对方装模作样地站在眼前,总会忍不住觉得有些出戏。
不过看戚桐的样子,他好像并没有觉得谢隽行这幅姿态有什么不对。
看起来谢隽行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以这样的姿态示人的,把其他人全都给骗过去了。
季知庭:“……”
他默然地在后边站着,当然不会主动去揭穿这件事情,当然现在的谢隽行肯定也认不出他来。
在谢隽行开口之后,戚桐也随之开了口:“不是什么大事。”
听戚桐的语气,对谢隽行的言行也已经十分熟悉,所以开口没太多的语气变化。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知庭观察着这二人,同时听见谢隽行又开了口:“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这天底下除了那些已经归隐的老东西,还没人有资格当你的对手,可你现在毕竟为了开阵损耗不少……”
说到这里,他忽地顿住话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你的力量为何突然枯竭了这么多?”
戚桐像是不太想回答,但大概是出于对某些事情的考虑,他最终仍是说道:“出了意外,地宫的符咒被人破坏不少,所以我稍微花了点功夫重建。”
谢隽行听得点了点头,没把这放在心上,只说道:“那我现在来果然很是时候,听说你还有最后一件法宝需要去取,是么?”
戚桐声音冰冷地说道:“极寒之枝。”
谢隽行笑起来:“我与你一起去。”
季知庭在后方听到这里,心里面本已经存留许久的疑惑,至此终于解开了。
当时在夺取极烈之果的时候,戚桐本不应该在受伤的状况下强行突破,离开后从长计议才是季知庭看来最好的办法。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因为那时候戚桐就已经知道,他最后的出手,会有谢隽行出手相助。
在考虑到谢隽行出手的情况下,戚桐那时候选择强行夺走极烈之果,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若不在那时候把东西拿走,接下来齐慧月他们肯定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靠近极烈之果。
而相比之下,带着谢隽行这个意料之外的盟友进攻苍山,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季知庭也没有想到,戚桐
竟然会和谢隽行走到一路。
谢隽行的身后还有个蚀日渊,虽然不清楚蚀日渊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但季知庭知道一个门派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并不是只有门派弟子,还有最重要的战斗力,门派庇护。
若是季知庭没有记错的话,蚀日渊的门派庇护是昼焰仙君,是出了名的战斗狂人,出手相当暴躁难缠。
……事情好像变得麻烦起来了。
正在季知庭沉默之际,谢隽行朝前走了几步,看样子是要往地宫走去,不过在他与季知庭擦肩而过之际,他忽地注意到了这个大活人,于是停步问道:“这什么?你什么时候在梧桐云境养了个奴隶?”
戚桐看了眼季知庭,说道:“不是奴隶,你可以把他看成是我们的盟友。”
谢隽行轻笑了一声,对这话不置可否。
不过从他的语气来说,必然是没将季知庭放在眼里,也不觉得他能帮上什么忙。
季知庭莫名被昔日的好友嘲讽了一阵,表情顿时复杂莫名,他摸了摸鼻尖没去计较,转而跟着谢隽行走进了地宫当中,当然戚桐也走在最后,一起进了地宫。
来到地宫之后,谢隽行先是看了看四周,接着把目光落在了中间的石台上。准确的说,是落在了石台上的咒文之上。
他抬手抚过这些咒文,仔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
“你的力量比我想的还要强,咒文被破坏过后,你竟然这么快又把它们全部修补好了,看样子只要再过最多四十天,这阵法就能够顺利开启了。”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谢隽行的语气是无比凝重,甚至带着虔诚的颤抖的。
他就像是在狂热地观察着某个珍贵的宝物,仿佛等待着某件事的降临,已经等待了无数个年头。
季知庭这是第一次听到谢隽行以这样痴迷的语气说话,这是他所不熟悉的谢隽行,这对季知庭来说,就像是……对方分明生着和昔日好友相同的面貌,但却与他所熟悉的那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季知庭很难再从谢隽行的身上,找到自己曾经熟悉的痕迹。
当然要说起来,戚桐身上的变化也是足够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