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美人对我求而不得(2)
“你不知道,现在那些小弟子可崇拜你了,把你叫做什么天降紫微星。”友人忍不住笑。
“这也太夸张了”,陈鹤轩刚抿下一口酒,也忍不住笑了,“那还有三个是谁?”
友人又性质高昂地数完两个,在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他的面色忽然凝固。
陈鹤轩也猜到是谁了,说:“最后一个,应该就是戚玉吧,当时称得上天才的,也就差他了。”
陈鹤轩看友人神色还有些紧张,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拿起酒杯,盯着飘起的水雾,“可是,我越是努力想忘记他,心里却总是会下意识想起他,想起我们曾在星洲门一起修炼,想起那段被他囚于魔宫的日子,更想起是我亲手杀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友人面上也有些不忍,他说:“当时你和他并称星洲双杰,但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天生魔种呢?”
“我们也没想到,一开始那些人要抓戚玉,我们也没相信,”友人猛地喝下一杯酒,皱着眉说,“可是在他打伤师尊和其他师兄弟的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了。”
陈鹤轩垂下头,苦笑了一声,“我本来也不信的,我也以为这不是他的本心,可是在他关着我的两千多个日夜里,我也不得不信了。”
凛冽的风刮过来带着寒气,这种寒气也带走了一些他们因酒而起的热量。酒杯碰撞的声音与枝头落雪的声音交错不清。
一杯接着一杯就下肚,陈鹤轩失神地说,“可是,我杀了他,是我亲手杀了他。”
“自从魔宫出来,我没有一天不会梦到他,”陈鹤轩说着,想起昨夜做的梦,他已经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可就是知道梦到的是戚玉。
“我给你的凝神香没有用吗?”友人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惊。
陈鹤轩按住酒杯,愣愣地说:“刚开始三天有用,后面就没什么用了,但是以前会记得梦里的内容,点了以后就记不住了,正好我也不想记住他,于是就一直点着。”
友人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怎么会这样,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陈鹤轩轻笑了一声,“我也想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杀了他。”
他又接着说,“也对,他一直想让我记住他,哪怕他死了,也要让我永远忘不了他。”
友人劝慰道,“也许是我的香有问题,我带回去研究研究。”
“不会的,不是你的香的问题,”陈鹤轩一用力竟是将坚硬的酒杯直接捏碎,“是戚玉,他就是想让我永远记住他。”
他的这个举动使友人愕然了,无论是作为以前星洲门的大师兄,还是作为现在的仙君,陈鹤轩一向克制冷静,再怎么失态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抱歉,”陈鹤轩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扶着额角,勉强笑了一下说,“我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了。”
第2章 春日的梦
魔界常年都被漆黑的夜裹挟着,这里的夜十分的长,相应的,这里的日也十分的短。
经历了上万年的斗争,魔界生物早已习惯了这的黑暗,所以这里从来没有灯、也不需要灯,就像他们早已不屑于光明一般。
但也有例外,那是一座还算得上华美的宫殿,坐落于魔界的塞缪山上,从山脚到山顶,都安置了发着淡淡光辉的夜明灯。
但如果这座宫殿的主人是魔尊戚玉,那就不会让人觉得例外了。
传闻他曾流落人界,和人类一样不喜暗,所到之处必有光。
当年魔尊戚玉初入魔界,面对来自魔界的众多殷勤,他只轻轻抬了抬眼睛,指着塞缪山,很冷淡地说:“一座宫殿,不要太华丽,要有光。”
“那座宫殿是我亲自看着建起来的,”陈鹤轩似乎是醉了,他看着半空中虚虚的一点,不假思索地说,“我在那里七年,知道那里的每一条路,每一扇门,每一个夜明珠。”
友人似乎也醉了,问:“听说那里面四季如春,是真的吗?”
“是真的,”陈鹤轩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枝,不禁皱眉闷闷说,“你说他一个已经不是人的魔,怎么会那么怕黑怕冷呢?”
后面的谈话陈鹤轩也记不太清了。
他只觉得酒精果然影响人的神智,就比如他今天入梦比往常快了许多。
视野渐渐缩小和暗淡,当全是黑暗时,陈鹤轩的意识骤然下坠。
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窗明几净的大殿,日光与殿内夜明珠的光茫交相辉映,轻轻的风吹进来带着温暖,使宁静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又是一个魔宫的梦,一个和戚玉有关的梦。
再次梦回旧地,陈鹤轩只期盼着这不要再是一个淫靡的梦。
就在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沿着充满生机的日光,缓缓从大殿门外进来。
他停歇了一顿,抬起过于白皙的脸,对着陈鹤轩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也轻轻地唤了一声:“师兄。”
炫目的阳光,苍白的小脸,愈发使得那双碧绿的眸子格外清冷。同样是这双眼睛,却在看向陈鹤轩的那一刻,似乎变得柔软朦胧。
陈鹤轩似乎是陷入了他背后的春光里,顿了一下才慌忙移开视线。他不自然地冷冷地说:“不要叫我师兄,你已经不是我的师弟了。”
戚玉装作没有听到陈鹤轩的话,却还是不由得失落地垂下眼睫。
他在原地停了一会,似乎在重新蓄起勇气,才慢慢向陈鹤轩走过去。
陈鹤轩早已习惯戚玉的靠近,也没想着躲开。
他曾经躲过很多次,都被戚玉继续蹭上来了,后来意识到躲避对不知廉耻的戚玉来说没有任何用。于是后来他再也没躲过了。
陈鹤轩很少好好看戚玉,他也不愿意仔细看戚玉。
在以前的他眼里,戚玉只是一个天赋很好的、比较孤僻的师弟,如果再加一个描述词就是瘦弱。
可是后来在魔宫的七年里,他的记忆里被迫多了很多戚玉的印记,这些印记通常会和情与色挂钩。
虽然并不是自愿的,他的确是很清楚戚玉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也的确很了解戚玉的每一个表情。
于是,当视线不小心从那人的身躯滑过,直到最后落在那双踩在深色地毯的裸足上——是漂亮的,白皙的,又有点粉红的。
陈鹤轩面上很难不能起了点热度。
当然,他迅速地挪开了视线,落到了戚玉的耳垂上。
陈鹤轩也很难不能发现,无论戚玉在他人面前如何冷淡,在他面前总是很容易害羞。
许是感觉到陈鹤轩在看自己,戚玉轻轻地眨了眨眼睫,耳垂不自觉泛起了点点红晕。
从戚玉进来开始一室紧张中的空气,骤然变得粉红起来。
而粉红的空气也从戚玉在陈鹤轩身边坐下时,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陈鹤轩沉下脸,刚欲把眼神转向别处,就被旁边的人扯住了袖子。
“师兄,你今天不要凶我,好不好?”
戚玉在陈鹤轩面前说话时总是慢慢的软软的,尾音总是有些拖,这样的语气总会让人误以为他在撒娇。
尽管没有看到人,陈鹤轩也能想象得到他的表情。
那双绿色的眼睛应该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会忍不住皱一下鼻子,如果被拒绝了两颊就会下意识地鼓起一点,如果没有被拒绝应该会止不住弯弯眼睛。
可是陈鹤轩从来都不会在乎戚玉开心与否,他永远只会转过头冷冷地低头看着戚玉说:“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戚玉抓着他袖子的手一松,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他果然皱着脸颊很生气地说:“不放。”
陈鹤轩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戚玉自己都不知道,他鼓着脸生气的样子很难让人害怕或是忍住不笑。
对上陈鹤轩那双深邃的眼睛,戚玉总是不由自主地沦陷,所有的坏心情都会消失,对他的爱意又会迅速增加。
陈鹤轩是很俊朗的人,他高大挺拔,清风霁月,天赋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