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lpha真的很快乐吗(6)
清澈的水流冲刷过他的掌心,阮君蘅舀起一汪冰水,泼在自己脸上。
明明只需要告诉对方一句,我家住在贫民窟,就能彻底打消对方来做客的念头。
就像只要脱下手套,这个omega便不会再握住你的手。
你为什么不说呢?阮君蘅。
手帕轻柔拭过沾了水珠的手,仿佛十岁那年他认认真真擦拭沾了血痕的机械臂。
真是虚伪啊。
他对着镜子里俊美的beta,翘起唇角,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无害微笑。
……
唐萌离开了高级餐厅,认真反思自己。
他也是从刚才阮君蘅的撒谎时,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冒犯。
书里这个时候的阮君蘅根本没攒够钱,怎么会忙着搬家?其实阮君蘅只是找了个善意的谎言拒绝自己。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他表现得真的很奇怪诶。
书中阮君蘅开头对任朝北那么抗拒,一部分是因为任朝北贬低omega,另外一部分就是素不相识的任朝北突然提出了要一起交往的请求。
那某种程度上看,对阮君蘅来说,他和任朝北也没什么区别。
哦,可能目前他还没分化成alpha,所以阮君蘅对他更为礼貌。
如果他再这么莫名其妙地死缠烂打下去,估计阮君蘅连这点礼貌都不想给他了吧。
不行不行,他一定要冷静下来,要像攻略上一个相亲对象任朝北那样,拿出充分的准备去攻略阮君蘅!
首先,他得观察一下任朝北!
任朝北最近到底准不准备对阮君蘅出手,这点非常重要,关系到了他对待阮君蘅攻势的轻重缓急。
如果任朝北按照原剧情要对阮母下手,那他管什么唐突不唐突,直接扛起阮母跑就行。
如果任朝北不再对阮君蘅感兴趣了,那他就可以徐徐图之,不急着今晚一定要见阮君蘅。
理清思绪的唐萌拿出光脑,按照书里的联系方式,加了黑市里一位代号为“香草”的人物。
如果说唐萌在书里扮演着搞笑角色,那么这位香草先生就扮演着全书最让人生草的戏份。
这里的草,当然是褒义!
其中第二草的戏份,就是他亲手对调了给主角受阮君蘅做手术的医生,让一个做omega腺体移植的医生变成了摘除子宫的医生。
而最草的戏份,则是在番外篇里,香草先生从墓地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抱着一束馥郁的、不知名的芳草,俯视着跪在地上,抱着阮君蘅尸体痛哭的任朝北。
“你很喜欢他。”香草说。
任朝北一脸麻木。
“所以当他问我,要怎么让你比死了还要难受时,我就告诉他,他可以去死。”
任朝北漠然的神情终于有了波动,他死死盯着香草:“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不是我,是你。”香草笑了起来,他弯下腰,将那束不知名的野草放在了阮母的墓前,对着阮母的照片轻声道:“可是我又后悔了,我觉得与其让你麻木得活着,不如干脆利落地去死。”
一把精致的枪放在了任朝北的手边。
香草轻轻地说:“既然你这么爱他,怎么不陪他去死呢?”
任朝北安静了下来。
半晌,他颤抖着手拿起了那把枪。
伴随着砰的枪响,鲜血宛如鲜艳的红花,溅在了只有芳草的墓地上。
【番外一】
不得不说,这个番外是唐萌看完全书没被气死的关键。
这位神通广大的香草先生,也是唐萌在现实中很想认识的存在。
在添加上这位香草先生通讯前,唐萌试着按照书中的教程翻墙进了黑市网络,搜了一下香草在黑市的风评。
很快,唐萌发现这个时期的香草先生似乎还只是……嗯?幼苗?
属于是一个刚开始干黑活的时期。
第5章
嗯,香草先生目前最出色的战绩居然是帮某位omega贵妇人找到爱宠。
而且香草先生的每单起步价和他刚才请阮君蘅一顿饭的价格差不多。
果然是还在创业期的幼苗啊。
没一会儿,香草先生通过了唐萌的好友申请,他对唐萌高冷地发了个“?”。
唐萌兴奋地说:“草先生,我们好有缘啊!”
对面格外安静。
“我是唐萌!”
对面依旧极度安静。
“你有没有发现,你名字的第二个字和我名字的第二个字都是草字头!去掉草字头,我们两个字合起来就是明早,你看,明早明早,一看就充满了光明的未来!”
香草:“……”
香草先生看起来对唐萌过于充沛的热情有些水土不服,“你一上来自报家门就为了说这个?”
感觉自己难得幽默一把的唐萌:“是啊。”
香草:“……”
香草:“你知道黑市里大家为什么要相互叫代号吗?”
唐萌:“?”
香草:“为了不必说出真名。”
唐萌真情实感道:“可是我认为人与人之间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当然主要是他看了那本书,对书里的香草先生很有好感啦。
香草:“……”
香草:“你加我,应该是为了和我谈生意。”
唐萌:“是的!”
香草:“那还谈什么真诚。”
唐萌发现香草先生很严肃,于是立刻进入谈生意的严肃状态:“香草先生,我有个大生意要和你谈谈。”
香草:“什么?”
唐萌:“帮我调查跟踪任朝北,我要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在意什么人和事情。”
对面依旧安静了很久,久到唐萌思考自己要不要报个高价时,香草回道:“好。”
哇真的好酷诶。
完全不问问前因后果,说调查就调查,一个字,酷!
唐萌竖起大拇指,高高兴兴下线了。
与此同时,香草推掉了另外一位客户的委托。
“是对我的报价不满意吗?我们可以讲价的。”
“不是价格,是出价的人。”香草这样回道。
将剩菜拜托同是贫民窟的同事转交,脱下白手套,他离开了餐厅。
今天的这单价格很不错,比刚推掉那一单价格还要高,做完这一单,就能凑够母亲近一半的医药费了。
拿起老式光脑,他给母亲发消息道:“妈,今晚我要出去打工,晚点回来。”
母亲很快回复他:“阿蘅,路上小心,要注意安全。”
修长的手指钻进黑色长手套中,阮君蘅戴上人脸面具,开始了他今天的第二份工。
*
刚回家,唐萌便知道任朝北在干什么。
这倒不是香草先生的工作效率够快,而是因为唐萌一打开家门,就看到了任朝北。
任朝北换了一身正装,戴着机械眼镜,正风度翩翩地和唐母谈话。
见到唐萌进门,任朝北眼皮都不抬一下,依旧彬彬有礼地和唐母友好沟通,完全不复下午嘲讽唐萌的低情商。
任朝北的情商并不低,就像他能轻易取得世俗层面的成功一样,只要他想,他也可以讨得长辈的欢心。
很多时候,他都在进行这样的伪装。
明明可以在一切开始前拒绝和唐萌的相亲,可为了不违背长辈的意思,依然还要赴这场他讨厌的约。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唐萌倒退了几步看了看家里的门,又走进去看了看陪唐母说话的任朝北。
唐萌:“?”
他记得书上说的是,阮君蘅成功引起了任朝北的兴趣,任朝北特意派人调查阮君蘅,结果发现了住在贫民窟里病重的阮母。
当晚,打完工的阮君蘅站在家门口时,看到了阮母精心编织的地毯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皮鞋。
他心头预感到不妙,推开家门,见到一身正装的任朝北人模狗样坐在床边,推了一下机械眼镜,耐心地陪阮母聊天。
而床头,甚至放着一份任朝北提来的果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