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邂逅(70)
因为喜欢吗?
但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如果单纯只是喜欢,他大可以再买一个新的。
傅卿云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狐狸面具,鬼使神差的,他给狐狸面具原来的主人打了个电话。
夏虞半夜被傅卿云吵醒很不耐烦,语气像吞了火药:“你最好是有十万火急的事。”
傅卿云看看时间,纽约时间是深夜,他直接问:“你还记得那年的狐狸面具吗?”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直到傅卿云又出声催促,那头的夏虞开始咆哮:“傅卿云,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正在睡觉,你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我这个?什么狐狸面具?”
“飞行学院那年校庆舞会,你戴狐狸面具跟我跳了两支舞。”傅卿云提醒他。
夏虞被他一提醒,轻笑一声:“我说傅卿云,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还对我念念不忘吧?就因为那个狐狸面具?”
“当年我就跟你说过,除非你愿意当0,撞号是没有未来的。”
“怎么,你现在是突然想通了,想当0了?”夏虞故意戏弄他,“但是,你也知道我,我现在只喜欢白白嫩嫩的小0,不喜欢年纪大的啊,还是那句话,感情的事强求不得,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傅总就别再惦记我了。”
傅卿云额角突突直跳,直后悔自己打这个电话,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听夏虞胡说八道,直接挂了电话。
在他挂电话前,他还听到了夏虞的最后一句:“不过你好像记错了,我们只跳了一支舞,那个狐狸面具也不是我的,那天我喝多了,面具好像是捡的,具体我忘了……”
狐狸面具的事傅卿云并没放在心上,而且夏虞说他那天喝多了,他向来爱胡说八道,他的话可信度并不高。
傅卿云想扔了狐狸面具,但想到是程离偷偷藏起来的,最后还是忍住了,放回原位不再碰。
至于他为什么藏面具,等把程离找回来后再问也不迟。
只是又连续找了三天,傅卿云依旧没有找到程离。
他还是没放过周震,连带他身边的人,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大概率是被周震藏起来了,最后从周震身上扩大到周震大哥身上,最后还真让傅卿云查到了一些眉目。
程离前几天一直住在酒店里,酒店是周震朋友项嘉远的,项家跟傅卿云还有过合作,傅卿云跟项嘉远父母至今还常有来往。
傅卿云直接去了项嘉远的酒店,想见项嘉远却被他拒之门外,理智上,项嘉远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藏着程离,但心里又不想程离离开,最后他拿周震当借口说服自己,既然是朋友拜托他照顾程离,那他不能让程离出差错,至少应该等周震回国再另外讨论。
傅卿云去酒店找过人的事,项嘉远没跟程离说,回家之后跟平时一样有说有笑。
订婚礼前三天,刘峰把私家侦探拍到的照片递给了傅卿云。
信封很厚,傅卿云放在手心里捻了捻就抽出里面的照片,只看了最上面的第一张,傅卿云就恨不得把照片里的人撕碎。
照片是晚上,程离跟项嘉远并排走在林荫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挨在一起。
两个人正在遛狗,程离一手牵着三喜,一手握着盲杖,正偏头跟项嘉远说着什么。
傅卿云没想到,程离竟然还在装瞎。
怎么?他现在靠着装瞎,又攀上了新的对象是吗?
傅卿云不得不承认的是,站在程离身边的男人很年轻,单看照片,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朝气跟活力。
夏虞的话不合时宜地蹦出来,他现在只喜欢白白嫩嫩的小0,不喜欢年纪大的。
所以程离也喜欢年轻的是吗?
再往后翻看照片,照片里都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一起在院子里浇花,一起吃饭,一起遛狗,一起去超市,一起站在摩托车前研究着什么。
傅卿云做了总结:他们现在住在一起,一起生活,而且还有相同的爱好。
照片里程离偶尔会笑,傅卿云已经很久没见过程离这样笑过了,记忆里,程离的笑总是很甜,像春天刚开的花,但最后才知道,那些都是假的,程离始终戴着面具。
这让傅卿云又想起了被程离藏起来的那个狐狸面具,在他面前,程离自始至终躲在面具后,用他那双狐狸眼看着一切。
傅卿云看完一张就撕碎一张,最后桌上只剩下人影跟光影的碎片,裂痕并不规整,像是经历了一场酷刑。
刘峰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虽然他没看过照片里的内容,但感受着傅卿云此刻的怒气,已经猜出了一二。
上一个背叛傅卿云的人,后来的结局很惨,刘峰想到程离那张脸,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知道他在哪里吗?”傅卿云问。
刘峰说了程离现在的位置,傅卿云用手机查了下路线,不算近,开车过去要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对傅卿云来说并不算短,他已经恨不得把时间折叠起来,下一秒就能把程离揪出来才好。
傅卿云把桌上的碎片都倒进垃圾桶里,踢了一脚垃圾桶,垃圾桶转了两圈还是翻了,里面的照片碎片又洒了一地,像在嘲笑他。
傅卿云不再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站起来:“刘峰,你下班回去吧。”
刘峰不太放心:“傅先生,我跟您一起去吧。”
傅卿云低头理了理西装外套,抚平领带,越过刘峰径直往外走:“不用,我自己去就行,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人打扫下二楼主卧,待会儿程离回家。”
第56章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你订婚
傅卿云开车到项嘉远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还没开到一半,他就已经扯乱了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理好的衬衫跟领带,他不得不重新整理一遍,又用力掰过后视镜照了照。
确定都整理妥当,傅卿云推门下车,那双墨黑的瞳孔里像是有什么要滴出来了一样,一下车就迫不及待涌进空气里。
深夜里闷热的气流糊了傅卿云一脸,闷气爬进他身体里,压在他胸口。
傅卿云四处看了看,这一片算是高档别墅区,项嘉远家是独栋别墅,静静地立在他眼前,毫无声息。
隔着院子望进去,除了院子里常亮的夜灯外,只有一楼其中一间房还亮着灯。
那间房只拉了一层白纱帘,傅卿云能看到一个人影在窗帘后时不时走动着,一会儿朝这边,一会儿朝那边,看起来很焦躁,像个努力想自救,却怎么都逃不出囚笼的困兽。
窗户开着,白纱帘偶尔被风吹起,但今晚的风太慢太小,纱帘掀起的微弱角度不足以让傅卿云看清里面人的面貌。
但这丝毫不影响傅卿云的判断,虽然纱帘后的人影很模糊,但只从轮廓傅卿云也能认出来,里面走来走去的人是程离。
傅卿云大步走到门边,细微流淌的风里藏着若有若无的花香,但现在任何气味对他来说都是多余的。
在门边站稳,傅卿云抬手摁了门铃,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好像很从容,但黑夜里沉甸甸的脚步跟咬紧的牙根却很容易就能让人发觉他身上的压抑,整个人都像是一座处于活跃期的活火山。
还是三喜先听到了门铃声,他正陪着程离在房间里消耗体力,今晚他们已经在房间里转了快两个小时,但程离丝毫没有睡意。
突然,三喜不再围着程离转了,竖着耳朵转了个身,呆愣了几秒钟,自己扒着门把手开了门跑出去。
程离太过投入,并没听到铃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摸着盲杖出去查看三喜情况,一边往外走一边喊“三喜”。
三喜站在落地窗边汪汪叫着,爪子在玻璃上刨了几下又跑到门口,但门从里面反锁着,打不开。
楼上睡觉的项嘉远也被吵醒,揉着眼下楼:“怎么了?”
适时门铃又一次响起,三喜叫得更厉害了,项嘉远摁了门铃话筒,但他还没开口说话,三喜已经抬起爪子,学着项嘉远的样子,胡乱摁了一通,摁了开门键。
项嘉远还没来得及通过监控看来人是谁,大门已经缓缓打开,傅卿云大步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