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猫联姻指南(90)
祝星言连头都不敢抬了,圈着他的脖颈闷声道:“现在可……可以那个了吗……”
拼命撩拨的是他,最先认怂的也是他。
季临川没回话,两步迈过去直接把人放在床上,罩在身下,伸手扯松了领带,说:“不怕,我不做到底。”
密密麻麻的吻很快落了下来,祝星言眼睫不住轻颤,葱白的指尖抓紧喜服。
……
室内光线再次偏移了半米,那些窸窸窣窣的、像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似的叫声才逐渐平息。
季临川仰躺在床上,身上衣服依旧完整,祝星言趴在他胸口,大红喜袍被扯开大半,露出雪白的背和右肩。
他微微喘着气,眼里水光都没散,抓着季临川的衣角用劲儿磋磨,指尖都蹉红了,好像吸人魂魄的妖精困住了上京赶考的书生。
缓了好半天祝星言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突然觉得一年后再……再那个也挺好……”
不然就凭季临川那些花样,现在就真刀真枪地来,他都不一定受得了。
季临川笑了笑,沙哑嗓音中透着餍足:“不喜欢这样?”
祝星言受不了他这样说话,呆呆地咽了下口水,“没说不喜欢。”撑起身子来吻他。
季临川躲了下:“我先去漱口。”
祝星言不让:“我不嫌弃我自己。”
窗帘白纱被高高吹起,味道从窗口散去,他们一个摞一个腻在床上,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
“心情好点了吗?”祝星言突然问他。
季临川怔了下:“什么?”
祝星言抿抿唇,安静两秒,趴在他胸口说:“我能看出来,你这两天心情很低落,身体也不舒服,晚上睡着觉一直在出虚汗,把睡衣都塌湿了。”
他皱起眉头,满脸都是担忧:“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做噩梦了,但抱着你哄半天也不见好,后来又觉得你是身上疼,但你白天看起来好好的,我也没在你身上找到什么伤口,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了呢?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不能和我说说吗?就算我不能帮你,说出来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季临川根本瞒不住他,一举一动都被看在眼里,开心亦或难过都无所遁形。
他深吸一口气,再放出来时蓦地红了眼眶,摩挲着他的脸蛋,像求助一般说:“崽崽,我很难受。”
祝星言没一句废话,直接朝他张开手臂:“我知道,来我怀里,小熊抱抱你。”
这次轮到季临川被他抱在怀里了,那么大个子的alpha被一只小小的omega哄着。
祝星言的手臂甚至圈不完整他的肩,但依旧从自己贫瘠的腺体里挤出了稀薄的几滴信息素,用自己的方法努力安抚他。
季临川知道他释放点信息素有多不容易,自然是一丁点都不舍得浪费,埋在他颈窝里全都吸光了。
吸完捏住了那枚琥珀坠子,指腹擦过上面刻着的标记:“我这个哥哥,没有多少时间了。”
祝星言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季临川从那天晚上拿衣服回来就不太对劲儿,刚才一起开箱时更是频频发呆。
“是……因为生病吗?很严重?”
“嗯。”季临川给他大致讲了徐云的病情,“他是天生畸形,和折耳猫一样。”
祝星言一颗心都被揪在一起,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可怜人却还要承受比常人多百倍十倍的苦难。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季临川摇头:“没有,他那几片坏鳞不停地往血液里释放毒素,引发病变,腐蚀皮肉,走访了国内外所有权威医院都没办法。”
祝星言听不太懂专业上的东西,想到一线希望就问他:“如果拔鳞都不行的话?那做血液透析呢?有用吗?”
“没有。”
“那清除掉已经腐烂的部分呢?毕竟连移植腺体这样在前几年听来天方夜谭的事情现在都实现了,没道理不——”
“等等!”
不等说完季临川突然抬手打断他的话,猛地坐了起来:“你刚才……你说什么?”
祝星言紧张地磕巴了一下:“血、血液透析?”
“下一句。”
“嗯……清除腐烂的部分?”
“再下一句。”
祝星言苦起脸:“连移植腺体这样天方夜——”
“就是这句,就是移植腺体!”
季临川肉眼可见地“活”了过来,激动地半跪在床上捧着祝星言的脸蛋急声道:“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徐云是个beta,身体里没有信息素能和毒素制衡,免疫系统脆得要命,如果移植给他一块腺体呢?”
一秒都不敢再耽误,季临川下床拿手机给医院那边发了条消息,捏着祝星言的脸一连亲了好几口:“真是个小福星,游京和徐云都得给你备份大礼。”
祝星言被亲懵了,呆呆地眨着眼睛一脸茫然,但也知道或许有了救徐云的办法,高兴得笑出一对小虎牙。
“移植腺体真的有用吗?”
“得试。”季临川说:“抱歉崽崽,我不能陪你度蜜月了,我要赶紧去一趟医院,确认以前有没有用采用了类似方法并且成功的案例,等我回来陪你吃晚饭可以吗?”
祝星言忙不迭点头,也跟着下床一起收拾东西:“好的好的,那你等我换下衣服。”
“你干什么去?”
“我和你一起啊。不然你查病例又碰到不认识的语种怎么办?与其浪费时间找别的翻译不如用自己家的,你知道的,我干活可快了!”
季临川哑然一笑,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抱着转了两圈:“宝贝,谢谢你。”
*
得之不易的蜜月就这样提前结束了,但两人都没有抱怨一句。
祝星言陪着季临川在医院办公室泡了小一个礼拜,调阅了全市所有医院的病例。
虽然还没找到有用的资料,但他已经把这个想法报备给了相关方面的专家,并为徐云成立了专门的治疗小组。
折耳猫已经做好了所有术前评估和准备,季临川帮他安排了明天的手术,由他亲自来做。
病房里,
游京坐在窗边,面前摆着画架,他在画楼下花园里仅有的一株向日葵,祝时序则安静地陪在一边。
这几日都是如此。
“这块阴影错了,这条线快弯到姥爷家了,这也不该勾线啊。”祝时序剥了个橘子,边吃边给他指出错误。
小猫咪动了动耳朵,乖乖地听话去改,又调侃一句:“不是好多年不画了,祝总功力丝毫没退步嘛。”
祝时序吊儿郎当地笑了声:“这又是谁和你说的?”
游京努努嘴:“祝小熊。”
陪着一起查病例的这些天,祝星言总是来病房里找他玩,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祝时序“啧”了一声,“小兔崽子这么大了还豁牙漏风。”
“你别说他嘛,是我一直问他才告诉我的。”
“没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祝时序一脸无所谓,喂了瓣橘子给他,小猫伸手要拿,被他躲开了,“你手上都是颜料。”
游京迟疑了两秒:“……喔。”低头就着他的手吃了。
祝时序话不多,也不算多温柔体贴,纯粹是不想他做手术前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着。
至少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这样的。
“喜欢画画的话那等手术做完我给你报个班?或者想去哪读大学?国内还是国外我给你安排。”
游京动作顿了下,没接话。
祝时序眯了下眼,“跟我见外?”
游京摇头。
祝时序又问:“一会儿再喝一碗藕圆汤?”
这句答得很快:“好啊。”
祝时序嗤笑一声:“这不能说话吗刚才为什么不答?”
游京僵在那儿了,头顶钻出来的小猫耳朵无措地发着抖,嘴巴张了好几下,却没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