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嗣(20)

　　戴岚山：“告诉它们，不同意的话，下次就是江辞亲自和它们谈。”
　　“所长，江辞到底什么身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几十年前，戴岚山对深潜者：“打狗还要看主人？可惜你主人被封印了，醒不过来喽。”
　　几十年后，戴岚山对银医生：“呦，你们不同意啊？不同意就让江辞亲自和你们谈吧？怎么样？”


第16章 诡异猎犬16
　　没有人知道戴岚山活了多久，他好像是从特管局成立之前就存在，他的容貌从未改变，他的身体也从未衰老。
　　虽然大部分异种都拥有永恒的生命，但是对人类来说永生还是过于奢侈的东西，有人猜测他已经已经成为了某个邪神的眷属，但是眷属总是疯狂的，他们抛弃了理智完全接受所供奉邪神的支配。
　　但戴岚山不一样，他虽然近乎永生——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死，拥有超前的智慧，半人半机器，但是依旧保有人类的思维，甚至比人类更加冷静，他好像是邪神力量影响下的例外。
　　现在，听到了下属的问话，打开过“智慧之门”的戴岚山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他是死亡萦绕却长满鲜花的肥沃土壤，缠绕潘多拉魔盒生长的玫瑰，惨白之卵的母亲，是……”
　　“祂的妻。”
　　……
　　然而，还不知道自己拥有这么长的头衔的江辞本人却过得不怎么开心。
　　因为他现在拥有了两个邪神邻居，而且两个邪神邻居都放开了自我，就连潘先生都不在掩饰自己的身份了，天天带着一些奇怪的生物回家，也不知道是为了吃，还是为了“吃”。
　　本来他是很想搬家的，但是思考了一段时间后，他还是没搬。
　　他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鬼片里面那些人知道闹鬼却偏偏死活不搬离那个房子了，没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在华国这个房价奇高的国家，换一个房子所耗费的钱财更是巨大，而且耗财耗力就罢了，最主要的是，他已经习惯自己的房子了。
　　这个房子是他亲自设计装修的，每一块地板都是都符合他的品味，每一寸空间都刚刚好，就连房间里面的每一株花花草草都有自己合适的位置可以放置。
　　此外，让他改变想法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在一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撞见了物业来催促潘先生交物业费。
　　而他也惊奇地发现潘先生他真的交了，当时他就悟了，原来，就算是邪神居住在人类房子里也是需要交物业费的啊……
　　但是等他转变思想假装不知道自己邻居是什么身份好好生活的时候，江辞又又发现，住在自己隔壁那个邪神好像对自己过于友好了，简直是友好得诡异，换一种方式来说，就是这个名叫洛兹的邪神依稀、似乎、好像在追求他。
　　江辞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还花了整整半个小时和陈曦讨论了一下，当然陈曦目前还不知道洛兹的真实身份，两个人把洛兹的一条一条行为都分析了一遍以后，陈曦就笃定地告诉他，那个男人真的是在追求你。
　　那些时不时卡着饭点送过来的食物，包括只听过名字没有见过样子的月亮树汁酒，各种带着奇妙香气的虫蜜，炖成奶白色的不知道什么生物熬出来的喷香的汤，长得像葡萄的但是更像红色心脏穿一串的水果。
　　这些东西对他还有着难以阻挡的吸引力，而且他发现食用这些食物他还有奇怪的餍足感。
　　但是在问过戴岚山以后，戴岚山只是告诉他这些东西就是能量比较高，让他安心食用，如果洛兹想要对他做什么，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听到这话，江辞顿时安心了。
　　除去这些，江辞这段时间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在家门口发现一些洛兹送的奇怪礼物。
　　他以前也经常在家门口收到礼物，花或者奢侈品，但是除了洛兹，他相信应该也没有人有本事送给他一些蓝星上不存在的生物当成礼物。
　　江辞开始还很担忧生物入侵之类的，然后渐渐的，他就麻木了，送过来的东西他就直接搞死，然后全都寄给戴岚山处理。
　　这天早上，他打开门的时候，他就又发现洛兹给他送来的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大概是一个一米多长的粉色虫子？
　　说是虫子那还是夸奖了它，虽然外表很像蓝星上面的甲壳类虫子，但是那颜色和身体上的构成却丑陋得多，看到它的那一瞬间，江辞觉得那些令人深恶痛绝的蟑螂都眉清目秀了很多，至少蟑螂的脑袋还有正常的眼睛口器，而不是直接的一个椭球体，更不会在脑袋上布满了大量的细小的粉色触须，闪着斑斓的色块。
　　江辞痛苦地闭上眼，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现在全都是闪亮的各种色泽，仿佛受到了强烈的视觉污染，拥有人类的正常审美的他现在只想一个拖鞋拍到面前这个大号虫子的脑袋上。
　　不过它的这个“靓丽”的样子显然很符合洛兹的送礼标准，洛兹给了它其他礼物都没有特殊的待遇，它的不知道是翅膀还是背鳍的地方还被扎了彩带和蝴蝶结，看起来相当的隆重。
　　江辞无法理解邪神的审美，就像是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银医生那么邋遢却是梦境之地包括他们现实世界的最好的医生一样。
　　小乖也对它产生了极大的敌意，它对着粉色虫子露出了小小的尖牙，在恐吓了一阵以后，还真的对它那颗看起来十分柔软多汁的大脑袋咬了上去。
　　江辞制止了它，并训斥道：“小乖！不要乱吃东西，会闹肚子。”
　　小乖呜呜叫了两声，退了回来蹲坐在了江辞的脚边。
　　“嗡嗡嗡。”
　　然后江辞就听到了一阵高频率嗡嗡嗡声，起初他以为是蚊子，但是仔细听了听这个声音的频率比蚊子的声音高多了以后，他低头看向了地上躺着的大虫子。
　　“你在说话？”
　　这时候，洛兹就恰到好处地出现到了他的面前，他常常神出鬼没，就像潘先生一样，时间和空间好像对他不存在。
　　比如他的身影就时常出现在江辞的记忆中，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明明没有他存在的事件却突然多了一个他。
　　现在江辞脑子里还有一份大学时和洛兹谈恋爱的记忆，他清晰地记得，他们在大学相识，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宿舍，在认识十天以后，洛兹就开始追求他，他用了一些普通人类的正常且有效的追求方式，送花和约会。
　　在他的记忆中，他在洛兹猛烈的攻势下只坚持到了大一下学期，然后他就动心了，在一个凉爽的夜晚，江辞接受了他，他们在学校的小树林里面偷偷接吻，最后还成为了大学时期的知名模范情侣。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他有两份相同时间里发生的却完全不同的记忆，虽然他不知道洛兹这么做的用处是什么，但是对江辞来说，多了一份记忆对他的影响就是他现在彻底失去了对洛兹的畏惧。
　　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熟了，他甚至知道洛兹不喜欢吃酸的食物，以及……非常喜欢和他接吻。
　　“我在一片白色的山脉上发现它们的，它们很有趣，擅长机械和研究，你不是想要一个全自动的洗狗机器吗？它可以帮你做。”
　　洛兹头顶上的卷发就像是漆黑的海藻，他顶着一张完美到突破人类审美极限的脸，温柔地注视着他。
　　“？”
　　江辞在他的身上闻到了冰雪的味道，他一愣，直接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一个全自动洗狗机器？”
　　洛兹已经学会了怎么当一个人类了，他礼貌地站在一个让江辞感到安全的距离，解释的声音优美又动听：“按照人类的说法就是我现在在追求你，为了获得你的注意力，我会格外注意你的需求。”
　　江辞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的行为很像一个变态，你知道变态是什么意思吗？变态就意味着如果你——真的是人类，而我现在报警的话，你会因为侵犯我的个人隐私而进入监狱。”
　　“我认为一个被称为伟大存在的神灵不应该用这样一种卑劣的方式探寻一个比蚂蚁还要弱小的生物的思想。”
　　虽然江辞微微仰着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让他去骂一个邪神。他和梦境之地的居民确认过，洛兹比猫神更加古老，更加危险，更加久远的存在，在梦境之地出现之前，祂就已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