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别做梦了(138)
霍家兴僵硬了一瞬,司迦在众人的目光一下抖了一颗烟出来,叼在口中,侧着头看向他。
“你们两个人不是已经要结婚了么,朋友?”司迦轻笑了一声,打火机扔到了身边人的手上。
你自己没长手吗?
“啪。”
左言收回手,抓着打火机没给他,在手中翻来覆去,这火焰的颜色好像有些不一样,特别的阴冷。
贺宝在旁边悄悄的跟他说,“阴魂鬼火,烧起魂魄来爽的不得了。”
虽然是悄悄话,但是对于某些耳朵灵敏的人来说依旧听的清楚,比如司迦,比如霍家兴……
“你是孙嘉美的男朋友?女朋友失踪了这么久都没想过报警吗!”徐大谷冷声道。
霍家兴看着对面沙发上的人良久,缓缓道:“你知道的很多。”
他本可以不承认,就像所有的罪犯在最开始都会挣扎,但是他不想否认下去了,就连刚才的一句朋友,都让他忍受不了。
“所以那几个女孩都是你杀的!为了你的女朋友报仇?”
校长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拦住徐大谷,“警官,杀人这种事可不能胡说。”
徐大谷说:“校长,这事你还是老实听着为好,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霍家兴眼神盯着司迦,“证据呢?我没有作案时间。”
“贺宝。”
“哎,老大。”
贺宝掏出一个透明罐子放在几个人面前的茶几上,尸鬼蜷缩在里面,这屋子里面唯二的正常人校长被吓了一大跳,立刻就躲在了桌子后,徐大谷是第一次见,饶有兴致的看着。
这时外面恰好传来敲门声,一个便衣警员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箱子。
“从霍家兴的房间中地板中搜出来的。”
司迦在霍家兴的目光下打开箱子,忽视其他的东西,从里面拿出一本残缺的书。
“尸鬼的炼制方法很少有人会知道,除非是百年前的那批疯子的后人,你真传了你的祖先的本事,炼制的还不赖。
若说怨气深的阴魂,学校居多,你很懂得利用场地。”
室内沉默,霍家兴眼神死死的盯着箱子,手臂青筋暴起,嗓子沙哑。
“我们很快就结婚了,若不是她们……
命债自然用命偿。”
还剩下一个,若是他们再晚一点,他就能替嘉美报仇了。
抓鬼,养鬼,炼鬼,纵鬼,这其中经历过什么,恐怕只有他知道。
……
霍家兴被带走了,他想过挣扎逃跑,司迦只是说了一句,“雾隐寺。”他就放弃了挣扎。
徐大谷没想到这五天人命的最后凶手是一位老师,而且,理由竟然为了报仇。
徐大谷最怕遇到这样的案子,沧桑的脸上又多了一些胡茬,胡乱抹了一把脸,随意找了一个话题,“这尸鬼怎么和猛兽一样还吃内脏?”
司迦说:“尸鬼只吃魂。”
那内脏哪去了?
这是左言,贺宝,还有徐大谷三个人脸上的共同写的几个字。
司迦淡淡道:“孙嘉美的身体缺少内脏,无意识时会杀人吞食人的内脏,杀了人便是厉鬼,不会被救赎。
霍家兴用了同感的法子,饥饿感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左言听着他的话,看了看另外两个人,问出了他们想问的,“也就是说,霍家兴吃了那些女孩的内脏?”
司迦瞥的他一眼,“不然,你闻到的恶臭哪来的,他已经不算是人了,半僵半人。”
听着恶心吗?
确实恶心,吃人的内脏,偶尔听过,却从来没如此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
然而,这其中又包含了一份感情。
不愿女友变成厉鬼,那么就让自己变成尸人,不得好死的换做他。
一时之间几人有些沉默,唯有司迦看着远处,手中的烟灰抖落。
左言想起之前他说的雾隐寺,“那是什么地方?”
司迦说:“超度亡灵的寺庙。”
左言回头看了看霍家兴的背影,情这个字……
第141章
霍家兴被抓的当夜,赵静雅死在了警察局,监控录像显示,她在说话间突然之间掐住自己的喉咙,双目圆睁,狠狠把自己的头撞向了赏赐,几个警员拦都没拦住。
警员回忆说,他们好像听到了从喉咙底奋力挣扎出来的求救声。
左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陪司迦看戏,“京剧铡美案”。
处处透着老旧味道大戏台,一身行头,髯口遮面,眉心正中央漆黑的月牙昭示着他的身份。
这一张口便是韵味十足,“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
左言看着戏台,不自觉的会用手指点着椅子打着拍子,反观身边的人,拿起桌上的茶碗,杯盖轻刮着茶叶,抿了一口放下,眼神未离开戏台。
他以为特别调查处叫开封府是上一任老大干的事,今天得到了证实。
案子破的第二天,司迦就光明正大的给自己放了一个假,其余人继续上班,特别调查处没有假期,除了他。
“好!”
唱到精彩之处叫好是自发的,观众们的叫好声还有这戏园子里的高朋满座就可以知道,这唱戏的人,必是名家。
听说这位著名的戏曲家一年只登台这么一次,平时更多的是教徒弟,这次就带着自己的小徒弟一起登台。
左言不是专业的,但是也能听的出好儿来,一抓着一把瓜子嗑着,“唱的真好。”他对于这种传统文化虽然不至于有多喜欢,但是也带着一种尊敬的心。
司迦淡淡的道:“比起他爷爷,还缺点了。”
左言:……他爷爷?这位名家听说已经七十有八了。
“老大……”
“嗯?”司迦侧眸,从他的手中非常自然的拿过了一把瓜子仁儿。
辛辛苦苦一刻钟,一下子就便宜了他,左言看了看自己手中仅仅剩余的几粒,土匪,周扒皮。
“你多大年龄了?”
“你猜呢。”
“我猜不出来。”
“哦。”
左言:……这就没了?
左言还想再说,一块西瓜塞进了嘴里,“听戏。”
吃着西瓜,听着戏,直到一出戏唱完,两个人留在最后,刚打算出戏园子,就见之前已经回了后台的郑老先生由着一个年轻人牵着走了出来。
“司先生,留步。”
“有事?”
“多年不见,司先生还是老样子。”
这位郑老先生精神烁烁,一点也看不出是他这个年龄的人。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从他还不到锅台高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七十多年了,儿时的记忆依旧清晰,他已经从垂髫小儿长成了一老叟,而这位却面容依旧。
“还看什么,走了。”司迦的口气一如既往的淡漠,拉过左言的后脖颈拖着他往前走去。
“你这人最起码有点礼貌吧,尊老爱幼不懂吗?”
郑老先生的身边搀扶的男人开口,马上被师傅制止。
“别乱说话。”
“师傅……”赵俊峰不甘心的闭上嘴,眼神看着司迦有些不爽。
也是,司迦长了一副大学没毕业的脸,加上左言这个白毛小娃儿,两个人穿的青春靓丽,还敢给郑老先生脸色看,作为徒弟要是还在身边站着,那这徒儿不要也罢。
郑华神色有些紧张,“小徒儿不懂事,司先生莫生气。”
“你这徒弟,可一点也不像你们郑家人。”
郑华握住拐杖的手紧了紧,“司先生,当年……”
司迦说:“当年你还是个小崽子,知道什么,说吧,找我什么事。”
郑华叹气,从小徒的手中接过一黑布包裹的长条形的东西,苍老的手抚摸着黑布,眼中闪过不舍和愧疚。
“司先生,这东西爷爷临走前交代,一定要交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