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气借我吸一口(71)
楼争渡先把一片狼藉的床给收拾了, 然后打算也冲个澡,降降火。
少年边朝浴室走去边脱衣服,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走到门口又顿住了,折回来把那堆暧昧的布料都抱进了浴室。
这、这么污秽银乱的东西……不、不得好好洗洗啊!
楼争渡先在冷水中把污浊的自己洗平静了, 再洗衣服。
楼大少这双修长而有力的手, 指腹附着一层薄茧,用力时手背上静脉丛起, 修得了机车、做得了指卧撑,握力惊人。他的校服有好几套, 每次都要囤个两天的量再送去洗衣机洗。倒不是因为懒, 纯粹是按照楼争渡那粗暴的搓洗手法, 衣服用不了几次就要被他洗成咸菜干。
而此刻他正绷着脸蹲在浴室一角, 用平生最温柔的手法将宁辞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件件过水浆洗。
用的也是冷水, 但却洗得他涔涔冒汗。楼争渡洗完最后一件兔子装,喘着气骂了一声,真是魔怔了,刚洗的澡,现在全白忙活了。
他气得朝不听话的兄弟骂道:“你他妈能不能要点儿脸?!”
兄弟很叛逆,不仅不悔改,居然还倔强地搏动了一下,一副骁勇善战的样子。
楼争渡:“……”
看来一场逆战在劫难逃。
明明浴室里就他一人,楼争渡还是面红耳赤的,刚洗完的那盆衣物存在感尤其强烈。他咬牙先把衣服都在独立小阳台上晒好了,再无比纠结地回到了浴室。
楼争渡打开花洒,这次调的是温水,一边逆战一边自我唾弃。
想当初他还数次站在道德高地暗暗指责宁辞是个诡计多端的小银娃,没想到屠龙者终成恶龙,他好肮脏!
战事停歇后,楼争渡才关了水,靠在冰凉的瓷砖上重重出了口气。
少年头仰着,凸起的喉结在光线的晕染下勾勒出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别样魅力。他颧骨飞红,连带着锁骨以及脖颈都升起了运动后的红晕。
楼争渡撩开微湿的额发,色彩浓重的眉眼蹙着合着,流露出像是餍足了却又似乎更加不满的凶戾气息。
妈的,被狠狠钓到了,楼争渡不甘心地想。
他居然敢送这种东西来乱他心神,他怎么敢的啊。
但又有点心虚的想这应该也不过分吧。
之前闹乌龙的时候,楼争渡以为宁辞喜欢自己喜欢得不行了,还以为宁辞让自己禁欲,少干点手艺活,把、把那种东西留点给他。搞得楼争渡在被撩生撩死中还坚守禁欲底线,憋得晚上睡觉直冒汗。
身体的邪火暂时下去了,楼争渡的心思又活泛了。不行,他再怎么欲求不满抓心挠肝,那也是治标不治本,还得把始作俑者抓出来拷问一下才行。
于是刚洗澡的宁辞,身上的水都还没擦干,纤细的脖颈上还冒着温热的水汽,就被楼争渡掳了过去。
宁辞一边抓紧自己的小布包,里面是他收拾的符箓之类的器具,以防万一。抓着他手腕的大掌滚烫,指腹有点粗砺,从宁辞的角度看,只能看见楼争渡紧绷的下颌线。
仿佛出自小动物的本能般,宁辞顺从地跟着他进了门,磕巴道:“怎、怎么了……礼物不喜欢吗?”
楼争渡动作一顿,笑了。他还没想好措辞,宁辞倒直接撞上来了。
他一挑眉:“喜欢,我可太喜欢了。”
宁辞先是松了口气,倏地,一条坚实的手臂越过他,砰的一声把门带上。宁辞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就竖了一堵布满了侵略气息的胸膛。
楼争渡垂眸看他,眼底波浪翻涌,只觉得刚刚冷却下来的身体又开始隐隐升温。他死死地盯着宁辞那张颜色浅淡,看着温软又润泽。
楼争渡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死死克制住想亲上去的欲/望,只用带着点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地摩挲少年耳后那片娇软细嫩的皮肉,余下四指托住少年的后颈,将细软的发丝拢在指尖缠绕,嗓音有点哑:“不解释解释为什么送这个给我?”
宁辞的鼻端充盈着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就像一只被按住了命门的小动物,直觉般想要后退。他微微后仰,就抵住了门板,退无可退。
“你不是很喜欢潮流的内裤?”宁辞道。
楼争渡一怔:“啊?”
“我们第一次去那家店里,你买完之后不是还挺开心的?”宁辞软软地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还有你上次……非要看我的内裤款式,说很潮流想买个同款的,你忘记了?”
楼争渡:“……”
他还真忘记了。
又一次自作多情了的楼争渡梗着脖子羞恼道:“那你为什么买这个码?!”
宁辞澄澈的眼底浮现小小的问号:“你不是这个码数吗?”
楼争渡气急攻心,张嘴欲反驳,却被口水给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
宁辞吓了一跳,连忙给他拍拍背:“我特意问了店员的,她说你上次买的就是这个码数呀……她说不会错的。”
楼争渡一听,咳得更大声了,原来是他自己搬的石头。
他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如实地说自己是目测了宁辞的……才买了这个码数的吧。这不就显得他跟个变态一样吗!
宁辞说完还有点委屈,自己这么用心挑的礼物,不可能弄错吧。还是说楼争渡的真实尺寸被自己知道了所以有点害臊?
对哦!
宁辞恍然,这样的话确实是自己有点冒犯了。
宁辞抿了抿唇,善解人意道:“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啦。”
而且也不算很小吧,明明跟自己的差不多大呢。
楼争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硬是挤出了个扭曲的笑容。
来日方长,他们总有机会亮剑切磋,到时候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托宁辞的福,旖旎的氛围愣是一点儿也不剩了。可是夜还这么长,还没到零点,楼争渡也舍不得把人就这么放走,于是提议道:“不然我们看个电影吧,看着看着就到我的生日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闲置了好久的投影仪找出来。
宁辞应好,凑过去跟他选片子看。
楼争渡划过去的手一顿,停在一个中式恐怖的电影上,又动起了歪脑筋:“诶,这个怎么样,你怕看鬼片不?”
宁辞眨了眨眼,漂亮通透的眸子似乎能看出对方的想法,直把两个人的心跳都看得加速擂动。
楼争渡也觉得自己这点小心思简直众人皆知了,却仍红着耳根盯着他,固执地等一个答复,半晌才听见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嗯,你想看就看吧,我不怕的。”
楼争渡大喜过望,非常狗腿子地将场景布置好,熄了灯拽着人在床边坐下,趁机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
抛开上次捉奸狗男女的经历不算,这回应该才是他们正儿八经的在一起看电影。闻着宁辞身上传来的淡淡椰奶味,楼争渡没出息极了,美得冒泡。
可美不了多久,楼争渡就发现,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这块小奶糕他是真的不怕恐怖片啊!!
在他想象中,小奶糕应该在一声鬼叫之后像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浑身一抖,自己再借机把人搂进怀里好好哄一哄,这不就迅速升温了!
可是……楼争渡余光扫过去,少年软乎乎的脸蛋上,甚至连绒毛他都不颤一下!
小奶糕眼睛睁得老大,偶尔还捻两粒罐装的爆米花送进嘴里,整个人闻上去香香甜甜的,看着非常可口。但架势偏偏比他上课还认真,楼争渡眼馋得要死都愣是不敢过界一步。
半晌,楼争渡实在忍不住了:“宁辞,你盯那个鬼看那么认真干嘛啊……他很好看吗?”
语气酸溜溜的。
宁辞摇摇头:“我在看他脑门上贴的符,这符画错了。”
楼争渡:“……”
都快忘了宁辞痴迷玄学这回事了。
楼争渡将信将疑地扫了眼投影,不太甘心宁辞的全部注意力就这么被夺走,像个求关注的大金毛似的拱他:“小道长这么厉害啊,不如也替我看看?”
“我身上你想看哪里都可以。”楼争渡流氓似的勾了勾他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