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血族遇见玄学(22)
暗影中看不清白方宸的五官,只是一双异常明亮的双眸盯着天花板。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与别的孩子是不同的,十岁那年他随父母一起去明和寺祈福,那时静慈大师的师傅老方丈还在,见到白方宸的第一眼,便说了一个让白家人晴天霹雳的消息。
老方丈说:“这孩子命格特殊,白家怕是留不住。”
也是那之后静慈大师便与白家有了来往。
其实老方丈后面还有一句话,“这孩子与白家的缘分不超过三十年,甚至更少。”
这些话年仅10岁身材瘦小的白方宸透过门缝听到了全部,而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
白方宸眼睛缓慢的眨动几下,思绪回归。
轻轻叹气。
他探手在枕头底下摸索,指尖碰触到熟悉的冰冷质感才安心,将玉佩握在手心,淡淡的凉气充斥全身,脑中的晕眩感减轻不少。
黑暗中玉佩散发出淡淡的幽光,白方宸不由轻喃出声:“这玉佩……到底是谁送我的?”
那个熟悉又陌生背影和那双修长的手指在脑中闪过,白方宸知道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他离魂十八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遇见了谁?
是谁将玉佩交到他手上?是谁在夜晚的楼下等他?是谁带他去看过青玄山的日落?又是谁总是留给他一个背影……
这些天他渐渐察觉到脑中的画面不是幻觉,可能是他离魂期间的记忆正在恢复,白方宸紧握手中的玉佩,他有预感他们一定会再见……
……
夜宅一座偏僻的木屋内房门轻轻被推开,夜安缓步走进后,房门自动缓缓合上。
空旷的屋内没有亮灯,四壁无窗,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霉味,房门关上后彻底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本就是原本夜家堆放杂物的地方,环境自然不是很好。
黑暗的环境对夜安没有丝毫影响,他神态自若在屋内唯一的椅子坐下,单手撑着脑袋,饶有趣味的打量地上装死的人影。
旱魃整颗脑袋埋在独臂间,一动不动,就像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般,自欺欺人,十分可笑。
没有人出声,静谧的屋内掉落一根针都能被捕捉到,装死等了片刻,见许久没有动静,旱魃悄咪咪抬起头看了一眼。
视线正好与黑暗中发出幽光的眼睛撞上,旱魃顿时吓得一激灵,哭喊道:“老大,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没出息,可这不是被虐狠了嘛!现在他都不指望对方放了他,只求能让他死的痛快些。
“这声音中气十足,看来精神还不错,那……我们继续。”说着夜安已经站起身。
听闻此话旱魃全身抖的跟开了震动般,随着夜安逐渐靠近的身影,神经彻底崩了,撕心裂肺喊道:“别!大人饶命……我,我没招你惹你啊!”
谁知道听见这话夜安的步伐真的顿住了。
见此,旱魃心中一喜觉得有戏,喊得更加声情并茂:“大人,我们无冤无仇,说起来还是大人您先动的手!从头到尾我只有挨打的份,我连您一片衣角都没有碰着!”
他见夜安垂着眸没有动作,信心更足求生欲爆棚:“大人,我看您也不是人类吧?那些人类只会欺压我们这些异类,说到底我和大人才是一边的啊!”
待对方说完,夜安缓缓抬起头,黑暗中泛着幽光的双眸已经变成一条细缝,暴虐气息宛如实质。
看到这竖瞳,旱魃立马知道自己怕是要完,张着嘴就要求饶,话还没出口便被隔空狠狠砸在水泥地上。
“没招我惹我,嗯?”
“青玄山是我的地方,还无冤无仇,嗯?”
“你把我老巢搞的几十年寸草不生,现在说我们是一边的,嗯?”
每一句话落下,夜安手上的力度就加大一分。
“我早就说过,谁给你的胆子!”
随着最后这声低喝,整个木屋被砸得摇晃起来……
第19章 夜家设宴。
夜阑人静,山影憧憧,一贫如洗的天空剩下一弯明月,朦胧的月色洒在青玄上。
月色很美,光秃秃的青玄山却更显凄凉。
环视一圈,夜安有些不忍直视的收回目光。
换谁家里从装修精致的大别墅变成破破烂烂茅草屋,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从怀中取出一只拇指粗细的透明玻璃瓶,朦胧月光下能看见瓶中有黑色液体流动,瓶盖被缓缓拧开,一股刺鼻的气味涌出,夜安有些嫌弃的将瓶子移远了几分。
接着夜安指尖在掌心轻轻划了一下,一道划痕出现,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溢出,一滴一滴落在瓶中与里面液体融合,黑色的液体逐渐变成深红色。
盯着瓶子思索片刻后,夜安又往里面多加了两滴。
这已经不知是夜安第几次尝试了,瓶中的黑色液体是旱魃的本源之血,取自对方心头处,其过程自然是残暴至极,至于旱魃的感受……夜安才不会在乎。
瓶中两种液体已经彻底融为一体,夜安将瓶子倒转过来,瓶口朝下,神奇的是瓶中液体没有因为地心引力落到地上,反而悬浮在夜安面前,逐渐汇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球体。
小球随着夜安的手掌缓缓升空,一直飞到离地五十米的高空才停止,昏暗夜色下肉眼已经难以捕捉到。
随后夜安双手猛然合十,高空处的液体突然爆开,一股无形的冲击扩散出去,波及的范围刚好是青玄山全貌。
做完一切后,夜安收起瓶子,靠坐在一颗枯树旁闭目休息。
山间很安静,安静的诡异,没有虫鸣鸟叫,也没有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整个青玄山像死去般静默无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个小时后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在夜安身上。
眸子缓缓睁开,干裂的土地,枯黄的树木,还是一片不毛之地,夜安面上难掩失望。
“还是不行,希望那只旱魃别死了……”
想起昨晚离开时那旱魃似乎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夜安有些担忧,旱魃要是死了,他这青玄山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恢复。
随后夜安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山间,在夜安离开半个小时后,石缝中一颗绿色嫩芽破土而出……
回到夜宅,正好赶上和夜老爷子一起吃早饭。
饭桌上夜老爷子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这些天夜安每晚都会去北边的木屋,那里曾经是用来存放杂物的地方,一般没人会去,可想到安置在那房间里的东西,夜老爷子就好似嚼蜡般,食不知味。
放下筷子夜安淡淡扫了他一眼。
“放心,不会出事。”
声音淡漠语气也无甚起伏,夜老爷子没觉有被安慰到。
但既然都这般说了,他也不好再纠结什么。
“先生心里有数就好……三天后要来人已经确定下来了,夜家除个别几人在国外,其余人全部会到场,与夜家交好和有生意往来的几家也会派人过来。”
三天后是夜老爷子七十大寿,这事从上个月就已经开始在筹办,刚好借此机会把跟夜家有关的人集在一起,夜老爷子也会借此机会彻底把族长名头摘下来,让夜离名正言顺接管夜家,绝了那些人不该有的心思。
顺带可以让夜安瞧瞧这些人,将其中不安分的主揪出来。
夜安点头示意了解,随即想到什么,出声道:“白家邀请了吗?”
“白家?”
听到白家夜老爷子愣了下,有些不明白夜安是什么意思,他们与白家之前没什么交情,更没什么生意方面的来往,这邀请白家难不成是因为那个离魂的小子?
“嗯,给白家发请帖。”
夜安十分好奇,前世那边骄傲绝世的人儿,不知被这离魂的后遗症折磨成什么样了。
夜家办事十分有效率,当天下午白家就收到来自夜老爷子七十大寿的邀请函,白父白母看着请帖相对无言。
“老白,这……”梁岚张嘴支吾却不知道说什么。
白飞志也是一脸莫名,向送请帖的小哥确认道:“确定是你们夜老爷子让你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