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妖怪古玩店后我爆红了(197)
坤定二年铸鼎,今年是坤定六年,还是没有成功。
匠人迟疑道:“并非没有别的办法,只需、需要一个身怀帝王之气的活人……祭鼎。”
最后两个字说得极轻。
景熠陷入沉默,四下一时安静下来。
匠人又连忙笑道:“皇子们天潢贵胄,身份金贵,自然是不能献身的,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何况也不是什么皇子都有帝王之气,这得看命。
一修士道:“我们在底下刻了大阵,汇聚龙气与帝王之气,也许能早日炼化。”
景熠抓住袖子,片刻后:“有一批新的金到了,诸位去看看吧。”
修士和匠人们恭敬地退出去,景熠挥退其他宫人。
镇山河迟迟不能成,烧着池子也十分废银钱。
景熠慢慢走向铸造池。
以铸造池为中心,地面上刻画着巨大的阵法。
景熠踩上阵法的时候,阵法感应到了所需的帝王之气,微微一亮。
景熠没有错过阵法的亮光。
他有些恍惚,看来自己也有所谓的帝王之气?
当年小姑还是颖州公主的时候,摸着他的头发,笑着说“我们景熠,很有才能。”
“殿下?那边要您的手令才能放我们进去。”
一个赶回来的匠人,疑惑地看向景熠。
景熠一怔,随即清醒过来:“我跟你们去。”
又四日,铸造池中铁水滚烫,龙鳞并无融化的迹象,明宫送来了第二碗、第三碗鲜血。
第七日,帝称病,罢朝。
第十六日,颖州吉城送来了疫病的消息。
“吉城有瘟疫,死者共计六人,染病者不知。吉城与并城咸城粮食告急……”
景熠站在外殿,听着屏风里新帝的咳嗽声:“着令咳咳——令吉城闭门,从禾城调粮食……”
第十六日晚,帝王的寝宫送来了第四碗血。
送血来的宫人面色凝重,修士们的脸色也不好:
“怎么不劝劝?即便是龙气护体,也经不住这样耗!”
“谁敢劝?谁又劝得动?”
第十七日晚,景熠支开了铸造池边的所有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朝服,慢慢地靠近铸造池。
每踏进一步,阵法便微微亮起一次。
热浪越来越近,火舌似的舔过裸露的肌肤。
景熠站在铸造池边缘,他忍了忍,小声道:“我有点害怕。”
无人应答。
也无人听见跳下铸造池时的声响,甚至赶回来看火的匠人也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只有晨曦照亮铸造池的时候,匠人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惊喜道:“化了!”
“龙鳞化了!”
听到欢呼声的匠人和修士纷纷跑过来,每个人都在池子边看了一眼。
“肯定是血!血有用了!”
“快快快,快去禀报陛下!”
送信的宫人飞似的飘进了寝宫,帝王双手都包着柔软的布巾,唇边有淡淡的笑意:“是最近难得的好消息,送信给景熠了吗?”
宫人摇头:“还没来得及。”
帝王低头咳了几声:“去送吧,他会很高兴的。”
等这件事成了,也能顺理成章地将景熠立为太子……
何止是帝王呢?朝野内外欢庆,龙鳞既然化了,那么大鼎落成近在眼前!一天的时间,帝王的桌案堆满了护送大鼎入江的请求。
送信的宫人把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惊恐地跑进了寝宫:“陛下!”
帝王一口咽下药汁,放下碗,微微皱眉:“有什么事这么慌?”
宫人不管朝堂之事,难道是宫里走水了,慌成这个样子?
宫人跪在地上,他头磕在地上,发髻凌乱,声音都在发抖:“……奴四处都找不到殿下,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就是找不到。”
帝王撑着桌案直起身,她生得单薄清瘦,威势却极重,眉心微敛,道:“他那么大一个人,还能走丢了?!”
宫人抬起头,却不敢看帝王的脸色,他抖着声音说:“服侍殿下的宫人说……殿下昨日去看铸造池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第136章 提花暗纹
景熠道:“我跳下去之后,还是清醒的。现在想来,当时有一道很清澈的灵力护住了我的魂魄,应该就是龙鳞。此后几天的时间里,我一直醒醒睡睡。”
景熠虽然负责监督镇山河的铸造,但是他在修炼上可以说一无所知,直到现在学了如何运用灵力,才知道当时护住自己魂魄的是一道极其温和的灵力。
尤星越道:“最后是怎么确定他跳下去了?”
景熠也好奇地看向景元。
他跳下去那一刻并不期望有人记得他,所以当他从鼎内完全清醒,抚摸着鼎上铭文的时候,不是不震动的。
景元道:“修士们找个人还是做得到的。”
她令宫人内侍找出景熠常穿的衣物,满怀希望地召见了修士们。
修士们做法找人,她撑着身体一路从寝宫跟到了铸造池外。
修士看了眼卦象,慢慢跪了下来,伏在地上,哽咽道:“殿下、殿下他在……”
即便过了几千年,想到当年的场景,景元依然微微皱起眉:“那都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
她显然是不想说,景熠却追问道:“那瘟疫呢?我下水镇住了鱼精,瘟疫可解了?”
受宠的孩子永远都有恃无恐,在景元面前,景熠还是当时那个备受宠爱的小皇子。
景元果然拿景熠没办法,道:“瘟疫遏制住了,镇山河往颖江去的时候,瘟疫就找到了对症的良方。”
尤星越给景元续了一杯热茶:“现在有个学说。”
景元颔首道谢:“什么学说。”
尤星越道:“因为乾朝,尤其是坤定几年出土的文献记录很少,大家也没找到景熠的名字,所以有部分学者觉得……景熠是你的孩子。”
当着女帝本人的面八卦,真的好刺激。
景元略感冤枉:“……我一生连个男宠都没养过,上天也没赐我一个伶俐聪慧的女儿,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景熠都被这种大胆猜测镇住了:“我是前面哀帝的小儿子,而且出身很低,怎么会是小姑的儿子?”
不过景元对景熠,也确实当做儿子来看了——她这一生不打算婚配,可江山还要往下传,而前面哀帝的女儿都已经出嫁,大一些的儿子们更是已经定了型。
景熠比景元小了十四岁,聪明仁善,他出身虽然差一些,但是正经的皇子,客观来说,景熠日后继位面对的阻力更小。
景元登基后,确实将景熠接到身边,当做亲生孩子一样养大,姑侄两个感情极好。
景元喝了口茶,难得热闹,她有了点闲聊的心思,道:“我那个不出息的蠢材兄长,和我一母同胞。”
不留客撕了一包薯片,爬到景熠怀里,一大一小一起看向景元。
鬼帝顿了顿,好笑地看了他们一眼:“他总想着一颗丹药下去,白日升仙,勾结了几个歪门邪道在皇宫里炼丹。荒废社稷不说,为了收集药材更是闹得民不聊生。”
景熠惭愧地低下头道:“有这样一个父亲,实在不是什么能说得出口的身世。”
不留客摸摸景熠,哄他:“不怕,他都死了。”
景熠:“……”
好、好像被安慰到了。
景元道:“那时候还有神兽留在世间,他为了取麒麟血,得罪了亲近人族的神兽,彻底隐世不出了。所以说他蠢,到处给人添麻烦。”
“后来底下有百姓过不下去了起义,朝廷没打过,他就琢磨着招安封王,还想把我嫁过去和亲。”
“我怎么可能同意呢?反正都有人起义,我身为公主,勤王也不过是本分而已。有意思的是。他自己吃丹药吃死了,后世又把他的死栽赃到我身上。此后野史正史多少杜撰,任由他们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