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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仙(11)

作者:岁迟 时间:2022-06-22 10:11 标签:重生 仙侠 狗血 玄幻

  他顿了顿,抬手轻轻卡着江绪的下颌将他的脑袋掰向某个方向:“程阎总是习惯在换招时连接上个无甚大用的剑花,若是还不改,他终有一日会吃个大亏。”
  果不其然,江绪眼见着程阎旋身抬腕,长剑才将将转到一半,雅便一矮身,短刀悍然往上削去——
  当!
  长剑脱手,雅的身影倏然压至程阎身前,短刀抵上喉骨,她抬着眼,白雾袅袅氤氲了她的神情,只能听见微哑的嗓哼笑了声:
  “你输了。”
  江绪发出声赞叹,忍不住道:“师兄不愧是师兄,竟能将战局看得如此清楚。”
  赢的人分明是雅,严绥轻轻笑了声,松手鼓掌:“雅,你的武学又精进了许多。”
  “师兄谬赞了,”雅随手拨开颊上碎发,插刀入鞘,对严绥点了点头,“不过是有所感悟,离下个境界还差了许多。”
  “嘁,”程阎在一边翻了个白眼,抬脚从地上勾起剑,“胜之不武,哪有精进一说。”
  江绪眼见着雅眉尾一压,一副要跟程阎再继续切磋的样子,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见严绥嗓音微沉,肃声道:“何为胜之不武?”
  程阎被他看得心头一虚,却还是大声回道:“她使毒,便是胜之不武!我无极宗向来教导弟子光明磊落,雅她怎能这般!”
  “使毒怎么就胜之不武?”严绥神色愈发严肃,“雅本是医修,这亦是她所学之一,既已知她有此能力,你便应更加小心,而不是让他人迁就你,日后论道大会碰上南洲巫族,你难道也得说人家使毒胜之不武么!”
  场内骤然安静下来,江绪的视线往四周梭巡了圈,竟在不少人脸上瞧出了沉思顿悟之色,就连程阎也哑然地跟严绥对视着,似有悔意。
  而雅只是沉默着擦拭着短刀,她脸上有剑气划出的口子,如今还在渗着血,微微勾着唇,似是讽刺,又似是别的意思。
  江绪只能觉着她并不开心。
  半晌,程阎才嗤了声,道:“严子霁,你怎的总是帮她说话,究竟谁才是她师兄!”
  雅讽刺地笑了声,道:“是啊,也不知谁才能担得起我这声师兄。”
  严绥不欲掺和进他们之间,但程阎非要扯着他,眼神一转,便指向了江绪:“不若这样,总归雅这么嫌弃我,严子霁你将江绪换给我,让雅当你的师妹去!”
  “啊?”
  与我有什么关系!
  江绪呆了呆,本能地望向严绥,却见严绥眼神骤然沉下来,冷冷地盯着程阎,声线冷硬:
  “以后莫要再开这种玩笑,程阎,你过火了。”
  江绪却心头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反手摸向身后的断山河,就在方才,它竟随着严绥的话轻轻嗡鸣了声,似是微弱的警告。
  ——是杀意。
  江绪讶然睁大了眼。
  就在方才,严绥对程阎起了杀心。


第9章 亲近
  第二日江绪再见着雅跟程阎时却见两人要好得根本不似昨日才打了一架,反倒是程阎嬉皮笑脸地缀在雅身侧,不知在嘻嘻哈哈些什么,往桌上的浅金小秤里搁着不知什么东西,只能隐约看清是些类似花草的物什,雅正垂着眼,很专注地写着什么。
  江绪又走近了点,这才听清程阎絮絮叨叨的自语:“昨儿个都说了,你这功课一定做不完,你还偏要与我切磋,打了三场,就最后一场赢了,可有意思?”
  雅连眼神都没分他一个,朱唇轻启,送了他利落的一个“滚”,又顺手夺过他要往秤盘里放的不知名草药掷在手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程渐羽,你要是敢把这夏生雪扔进去,我便把你新炼的那瓶擦剑油从碧霄峰上扔下去。”
  “嗳,你怎得这样,”程阎语调一扬,大惊小怪的,“是谁好心陪着你从辰时到了现在,雅,你怎能对同门师兄这般!”
  他说完,见雅仍旧没反应,又不甘寂寞地将视线放在了江绪身上:“江师弟,你来评评理,雅这般所作所为,是不是让人寒心?”
  江绪诚实摇头,语气无辜得很:“师兄说了,不可妄议他人之事。”
  程阎嘁了声,终于消停了点,但还是嘀咕道:“严子霁说什么便信什么,还真是好骗,也不知宗主是怎么教你的。”
  江绪在窗边坐下,闻言表情微顿,隔了会才告诉他:“我拜入师尊门下时尚且年幼,一直都是师兄带着我。”
  不信他,难道还信你么 。
  他在心底嘀咕了句,抱着剑又想起昨日的事,犹豫了许久才稍稍凑到桌边,低声问程阎:“你有没有觉着……昨日的师兄要更凶一些?”
  “他哪日不这般,”程阎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一眼,“难道严子霁他没这么说教过你?”
  还真没有,江绪努力措辞了会,道:“我是说,你有没有觉着,师兄他昨日看你的时候,眼里有杀气?”
  结果程阎却冷笑了声,表情忿忿:“是我的眼里有杀气吧,江师弟,我们都懂你的心思,真的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不就是想问最后的那回事么!
  “不,我的意思是……”江绪尝试跟他解释,“师兄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些。”
  “是是是,”程阎拖长了嗓,不耐烦地应他,“严子霁在意你,根本不准我拿你开玩笑,又不是第一日知道了。”
  江绪只能憋屈地闭了嘴,又见程阎重新低了头,摆手赶他:“我的祖宗,“m”“'f”“x”“y”%攉木各沃艹次行行好,让你雅师姐赶完这功课先!”
  明明我方才根本不是这意思,江绪灰溜溜地回到窗边的位子上,蓦的有些困倦。
  许是感应错了,他想,师兄生气时本就可怕……断山河又在剑冢中埋了这么多年,一时间对气息敏感也无不可能,根本无需想太多。
  况且本就是件玩笑事。
  江绪轻轻叹了口气,反思了会自己昨日至现在辗转反侧的状态,最后只能喃喃骂了自己句:“莫名其妙……”
  有甚好想的。
  ……
  结果今日来替简阳子上课的又是严绥,那人今天换了件月白的剑袖袍子,没带惊梧,只是撑着那柄铸剑阁新作的伞跨进屋内,抖了一地的水。
  “今日简阳子长老抱恙,”他语句微顿,轻咳了声,“由我来代这节课。”
  结果程阎第一个发出哀嚎:“简阳子长老最近可是被春寒冻着了,几日不见,我甚是想念他啊!”
  他说完,还不等严绥有何反应,又飞快续道:“不若今日也别上课了,我们一齐去探望简阳子长老!”
  可别,江绪忍不住撇了撇嘴,简阳子师叔祖不正是因为不想看见我们这些不肖徒孙才“抱恙”的么,若是真过去了,岂不是扰了他的清净。
  “简阳子长老不喜我等去扰他清净,”严绥先是温声驳了他的建议,接着道,“但这春寒未消,我观你们一个个都还困倦的很,是不太该上课。”
  江绪眼神一亮,刚欲坐直些,又低头瞧了眼怀里的断山河,重新靠回了窗边,有些苦恼。
  既然不上课了……那该如何习剑?
  结果严绥又说:“今日不愿上课的便请回罢,好生休息上一日,其余想上课的人便留下。”
  看似随性得很,偏偏堂内始终安静着,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严绥观望着,不少人蠢蠢欲动,又不敢走——谁知大师兄是不是在说笑。
  “看我作甚,”严绥温缓笑道,也盘膝坐下,讲竹伞搁在一边,“今日也不会有切磋,此事是宗主允了的,修行也应有张有弛,都请回罢。”
  这回倒是哗啦啦站起不少人,也不知是谁先带头,堂内响起参差不齐的“多谢师兄!”与“宗主仁厚!”,嘈杂不清的,江绪有些茫然地盯着严绥,想说些什么,又始终盼不到对方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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