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你是无限流boss啊[无限](19)
【弹幕:这个机关还挺精巧的。】
【弹幕:有点像很古老的那种仿楔形机械扣啊。】
【弹幕:看不出来,还是个技术帝呢!】
“技术帝”可太狼狈了。原本就被老管家咬破的衣物再度撕裂开一个大口,不管他怎么心疼地调整位置,都露出一片肩胛。他的手肘和脸颊也带上擦伤,隐约露出血迹来。
他看着在地上挣扎却起不来的豹子,后退一步准备离开。
但忽然,那豹子接到什么指令似的,一扭头,露出尖锐的门齿,狠狠撕咬开自己的前腿。
鲜血宛如泉涌,浸湿它的皮毛。
不妙!
喻越嗅到豹子身上的浓郁血腥气息,只觉得危险正萦绕在自己身边。
仿佛应和他的直觉,一旁的甬道里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喻越一颗心猛地提起,悄声挪着脚步向另一侧的甬道内退入。
【弹幕:这要说不是蓄意陷害我都不信。】
【弹幕:怎么办?!这次的吸血鬼好像被激活了,在房间外也可以杀人,无解了吧??】
【弹幕:小乡巴佬是不是傻,还往死路走。】
【弹幕[银狐]:他没选择。】
【弹幕:!谢谢大佬答疑解惑!!】
的确,这并不是喻越故意要走入死路,而是这个城堡的结构过分诡异,除了四面的甬道就是中央宽阔的大厅,若论追击战,只能和小boss绕着楼道跑圈,根本没有什么逃生的希望。
这是不是说明还有其他求生方式呢?刚才老管家说的“忘了自己是人”、“诅咒”、“找到”是什么意思,以及灰灰说的“房间”、“名字”又代表着什么?
从刚才灰灰的变化情况来看,难道灰灰从此就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类?还是说他会忘掉过去的记忆呢,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伯爵都是这样吗,这就是所谓的“诅咒”吗?
完全不了解何为通关思路的喻越,只能从这所有的碎片线索中找出一个勉强能执行的词——“房间”。
从最字面上的意思看,灰灰是想让他进入某个房间。他得找到那个房间。
喻越心脏怦怦直跳,悄然藏入一扇门与石头门框的凹槽内。外面的脚步声更加清晰、也更加缓慢,像是一个漫无目的的人因为靠近目标而减缓了探寻的速度。
忽然,那脚步声在甬道外消失了。
喻越几乎是在一瞬间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从他躲藏的这个角度,看不到甬道入口的情况,只能看到甬道深处黑漆漆的一个个门洞和一扇扇房间的门。
沿墙的烛台仿佛刻意设置,光线恰恰消失在每扇门的轮廓处。蜡油溢出烛托,顺着烛台的支撑部位缓缓沿墙流下,顺着墙面花纹的凹槽滑入门缝。
很奇怪,就像是要将房间封存起来一样。
外面的人走了吗?
为什么这么安静?
等一下,是豹子挣扎的声音消失了。
喻越紧贴着房门,心中正悚然间,一声极轻的吸气声就从他耳畔响起。
“!”
他整个人猛然僵硬,感觉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后跟直冲头顶。
身后的门仿佛成为一块砧板将他死死黏住。他想也没想,向着唯一的死路——房间内闯入。
也就是在他推开房门的瞬间,半张完全裂开的脸,陡然从一侧伸出,裂成三瓣的血红舌尖蠕动着向他射来。
【弹幕:卧槽!!!】
【弹幕:吓死宝宝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喻越也是魂飞魄散。
虽然他见过很多吓人的东西,但眼前这张脸却是超出了他所有的想像。
光看一身华丽服饰,这女人应当就是曾身处油画中的贵妇。但看脸,却完全辨认不出了。
她的皮肤与其说是腐烂,更像是被抽干了鲜血,如同一张褶皱的纸那样贴在面骨上。下半张脸则完全变异,从唇中裂开,两颗尖锐的吸血齿黏在裂开的唇部顶端,随着裂开的肉不断抖动着。
配上那长得不可思议的如同变异蜥蜴的舌头,她的整张脸就像一朵打开的食人花。
喻越的脑子被吓蒙了,身体却还是本能地往里躲。他跌跌撞撞摔落在门内,眼看着那猩红的舌头就要扫到他脸上,却听门外的女人发出一声痛叫,仿佛被刺伤那样猛然将舌头收了回去。
一滴鲜红的血液从她舌尖上沁出。
喻越反应很快,见状立刻关门。
厚重的木门在他仓促的推动下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合拢。门外的烛火仿佛有灵那样疯狂跃动燃烧,无数红蜡滑入门缝,将门轴粘合。
先前并不觉得,眼下看来,这一道工序竟十分像是给棺材封蜡。
这个联想又让喻越脸色一白,他随身带的工具不多,刚才基本也都用得精光,只剩一个扳手,舍不得再扔。
眼看着女人又要将手试探着伸进来,他轻轻挥舞扳手将女人的手叉了出去。
“轰隆”一声,木门彻底合死。
“你竟敢——”贵妇十分愤怒地尖叫,声音里充满怨毒。
她在外面“砰砰”拍打着门,每一下都像砸在人心头,让人心悸。
喻越的心跳几乎错乱,眼看着木门疯狂抖动,看起来即将支撑不住,他慌乱地拉上门栓,从旁抓了一只凳子堵住门。
木门又是一阵激烈地晃动。木门上灰尘“扑簌簌”落下。
像是明白喻越不会让她进门,这晃动过了片刻就又停歇了。
房间内,喻越也停止动作,紧张地环顾四周。
这个房间同样十分华美,但远不及他刚进入副本时所处的那个房间那样精致,一张小床靠在墙边,枚红色的纱幔垂下,如同一位遮面的美人。不知为何,光是看着这些家具,就能让人感受到某种深沉的哀伤。
“让我进来。”
忽然,门外响起一个相当优雅的声音。
正是油画中贵妇的声音。
听到这颇具诱惑力的声音,想到刚才见到过的贵妇的“容貌”,他更觉诡异,不由抿唇,警惕地盯着木门。
“让我进来。如果拒绝我,我会为你而感到心痛,我会受伤,从我伤口流出的鲜血,会将你燃烧。”
像是能看得见喻越的动作一般,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温柔、更加缱绻,宛若一段古老的咏叹。
伴随着这如乐的声音,天花板上落下一滴热蜡。滴落在门口的丝绒凳上,融掉了绿色的凳面。
又是一滴,落在喻越肩头,灼出一个红色的伤疤。
“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你整整一千年,什么诅咒我都能忍受,”门外的贵妇声音里带着忧伤,仿佛有泪水正缓缓淌过她的脸颊,“请不要像我那没有心的主人一样拒绝我,好吗?”
什么?
喻越躲开那一滴滴落下的似血似蜡的液体,忍着疼痛不出声,当他听到“没有心的主人”这几个字,呼吸猝然一窒,猛然抬头。
她说什么?
第15章
下意识关注到这几个字,其实怪不得喻越。
自从他在楼梯上意外听到伯爵的心声、知道崽崽与伯爵之间的联系后,心中便一直有个问题放不下。
崽崽到底是谁的心脏?他一想到这点,心里就会发慌。
木门再次被叩响,越来越多鲜红的液体自屋子顶部滴落,再次打断他的思绪。
好不容易从惊愕中回神,贵妇那凄切的话语这才完全进入他的脑海。
“请让我进来吧。”贵妇在门外道。
他原本不想回答,此时此刻却忍不住问:“你刚才说什么……没有心?”
贵妇听见回答,声音一顿,更显得凄凉:“你终于回答我了,倘若一直等不到想等待的人,心就会枯萎。得不到你的准许,我就会遭受恐怖的诅咒,在你的房间里流血而死,但即便是那样,我也愿意。我实在容忍不了自己将你也忘记!请允许我进来吧。我真的等了太久,只是想见见你,只为了和你在宴会上跳一支舞。”门外贵妇再次恳求道。
她声音里的悲哀是真实的,因此也稍稍打动了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