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人!(无限)(71)
温轻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簌簌地往下落。
很快,胸口被他的泪水染湿,湿成一片。
藤蔓缓缓动着,打了个滑,从他胸口掉落,掉到了地上,在墙边蠕动了一会儿,又钻入了藤蔓墙中。
温轻微微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那根藤蔓。
下一秒,温轻身体一僵,抬眼看奥兹。
奥兹垂着眸子,摩挲指尖,开口道:【是挺滑的。】
温轻的脸颊涨红,咬紧牙关:【你别碰我!】
看出了他的排斥,奥兹唇角微扬,收回手,继续往前走。
温轻松了口气,正想对奥兹说还有一根藤蔓,让他别动。
刚张嘴,他就反应过来了。
不是藤蔓。
藤蔓是冷的。
温轻咬了咬牙,脸颊更红了,被烧熟了似的冒着热气。
奥兹瞥了他一眼,见温轻意识到了,低下头,缓缓说:【它很喜欢你。】
【我也挺喜欢的。】
温轻望着他绿莹莹的眸子,心想,你们都这么绿,可能上辈子是一家人。
他抬起胳膊,拢紧领口,视线陡然顿住。
温轻模模糊糊地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藤蔓墙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缺口没有藤蔓缠绕,在绿色藤蔓墙中十分明显。
温轻眨去眼里的泪水,仔细地看了看,确定那是一个通道。
他用力地拽了下奥兹的袖子,示意奥兹往那个方向看。
奥兹偏头望过去,瞥了眼藤蔓池中熟睡的季君风,抬脚走了过去。
温轻窝在奥兹怀里,紧紧盯着季君风。
一步、两步、三步……
走进通道,季君风没有醒。
温轻呼出一口气,看向通道尽头。
通道很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不过很高,看起来像是季君风平常在走的路。
越往里走越黑,尽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温轻眼前出现一丝亮光。
那亮光的位置很低,贴着地面,像是门缝透出来的光亮。
温轻眨了眨眼,盯着那道光看了会儿,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里。
禁闭室。
奥兹继续往前走,熟门熟路地推开这间禁闭室的门。
外面的光线照了进来。
温轻终于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他轻微挣扎了一下,仰头看着奥兹。
奥兹低声问:“想下来?”
温轻点点头,紧张地往后看了眼,细声细气地问:“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奥兹低笑一声,还挺听话的。
他松开手,任由温轻自己站着。
温轻腿还软着,经历了刚才的事情,现在踩在实地上,他恍恍惚惚觉得地都是软绵绵的、藤蔓的触感。
他身体微晃,站不稳,本能地拽身边的东西。
这一拽,便抓住了奥兹的衣袖。
奥兹半阖着眸子,看着温轻泛白的指节,粉嫩的指甲盖,抿了抿唇,抬手抓住了温轻的手。
温轻借力站了起来,小声说:“谢谢。”
他想,忽略某件事情,奥兹人还是很好的。
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副本太涩情了……
下一秒,温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的手指被含住了。
奥兹垂着头,牙齿叼着他的手指,轻轻地咬了口。
温轻的指尖甚至按到了湿滑的舌尖。
他睁大眼睛,立马抽出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奥兹:“你、你怎么咬我?”
奥兹抿了抿唇,似是在回味那口感,半晌,缓缓说:“给我咬,带你通关。”
温轻:“???”
什么意思?
这、这是强买强卖吗?
奥兹轻声说:“七点后是他的睡眠时间。”
温轻愣了下,所以宵禁时间定在了晚上七点?
七点后藤蔓休息,方便玩家调查吗?
奥兹继续说:“不过他挺容易被吵醒。”
温轻眨了眨眼,听奥兹的口吻,吵醒过季君风一次。
他恍然大悟,难怪那天晚上季君风出现在了寝室,而奥兹像消失了似的。
“你、你每天晚上都溜出寝室吗?”
奥兹看着他,应道:“校规第三条。”
宵禁后禁止离开寝室。
温轻抿唇,看来奥兹早就知道他们需要违法校规。
奥兹又说:“六点半开始,学校里的老师逐渐变少。”
温轻有点懵:“老师也七点开始宵禁吗?”
奥兹沉默片刻,走出这间禁闭室,示意温轻跟上。
温轻跟上去,走到另一间禁闭室门口。
奥兹轻声说:“推开。”
温轻低头看着禁闭室的锁,又偏头看了眼奥兹。
奥兹微抬下颌,没有重复刚才的话。
温轻试着推了推门,吱呀一声,铁门缓缓打开。
这间禁闭室的锁是摆设?
看出了他的想法,奥兹轻嗤道:“锁已经坏了。”
被谁弄坏的,显而易见。
温轻有些疑惑,这锁坏了,老师们不知道的吗?
他们最近不是老是在关人禁闭么?
正想着,温轻抬眼,脸色瞬间发白。
问题的答案就在眼前。
老师们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老师都在这间窄小的禁闭室里。
与其说这是间禁闭室,不如说这是间更衣室。
藤蔓的、大祭司的、季君风的更衣室。
禁闭室正中悬着根藤蔓,藤蔓上悬挂着一个又一个、一张有一张人皮,像晾衣服似的,被藤蔓勾着。
温轻勉强从这些人皮的脸分辨出了他们是谁。
孙老师、钱刚峰、杨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师们对他的态度格外友好。
因为他们是一个人。
因为藤蔓喜欢他。
因为他身上引路人的buff。
温轻心脏狂跳,连忙问系统:【秘密是这个吗?】
【所有老师、所谓的神侍,还有季君风,其实都是大祭司、都是藤蔓。】
根本没有所谓的新生,这些人死就是死了。
每个人都是披着皮的藤蔓。
下一秒,他脑内响起001冰冷的声音:【进阶任务完成50%。】
温轻懵了,这才百分之五十?
这神学院还有什么秘密?
奥兹倚着墙,欣赏着他震惊的模样,轻笑一声,缓缓说:“这是咬手的报酬。”
剩下的,得加钱。
2、
温轻沉默良久,慢吞吞退出这间“更衣室”,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看。
奥兹那一口咬的很轻,都没有留下牙印。
温轻犹豫片刻,伸出手放到奥兹眼皮子底下,试探地说:“那你再咬一口?”
奥兹低笑一声,俯身凑到他面前,近乎鼻尖相贴:“下一口。”
“就该咬别的地方了。”
温轻立马收回自己的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再见。”
说完,他转身就跑。
奥兹没有追上来,看起来是想让他自己考虑清楚。
温轻一路跑出大祭司楼。
天还是黑沉沉的,不知是凌晨几点,迎面吹来的冷风冻得温轻瑟瑟发抖。
他缩了缩脖子,颤抖地扣上领口的扣子。
扣到第二颗的时候,他动作一顿。
一颗扣子掉了。
温轻没有多想,扯紧衣领,快步跑进宿舍楼。
他直接跑上三楼,跑进白通和李景景的寝室。
李景景坐在沙发上,听见门开的刹那便立马起身。
见是温轻回来了,她长舒一口气,连忙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怎么样?你没事吧?”
温轻摇头,关上门小声说:“我没事。”
他扫视一圈,没有在寝室内看见白通的身影,连忙问:“白通人呢?”
李景景拉着他走进卧室,锁上门,压低声音说:“我去江静寝室打听了,白通在我被关禁闭后,也被关了。”
“说是前后不到十分钟。”
温轻愣了下:“他在那档案室里被老师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