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星开道观后爆红(44)
就像是被关在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里, 他什么都看不见,这里没有空气也没有声音, 窒息, 阴寒,仿佛有无数双大手来回的撕扯, 他很痛,又喊不出来声来, 没有人能救他,也不会有人能听到他的求救, 近乎绝望。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有温暖的热度慢慢的传了过来。
简朝阳就觉得, 黑暗的空间好像慢慢开始有光渗透进来了一般, 接着, 就好像是周围的黑色都开始融化了一般,有光明和可以呼吸的口气出现了。
简朝阳原本都快要放弃挣扎了, 可是随着周围空气的进入, 他骤然的睁开眼睛, 冲突了那层封印着的枷锁。
旁边传来低沉的声音:“还好吗?”
简朝阳一愣,侧目看向身旁的人。
陆竭安静的望着他。
他们的双手是握着的, 紧紧的, 没有任何的空隙。
简朝阳的额头在冒冷汗, 他轻声说:“我, 我怎么了?”
“你昏睡很久了。”陆竭望着看上去脸色很差的男孩, 低声说:“而且一直在发低烧。”
简朝阳看向了自己的胳膊,那里被人包扎起来了,是狮子拍出来的伤口,看上去还有些深,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说:“是因为受伤了,伤口导致的吗?”
陆竭低声:“没有发炎。”
简朝阳觉得头很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过。
收起自己的思绪后,他看向了陆竭,想起了关键性的问题,轻声说:“卡尔斯呢?”
陆竭听到他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走了。”陆竭回答说:“我过来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简朝阳放心的点了点头,有些头疼的靠着后面的枕头,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很冷。”
陆竭黝黑深邃的眸子望着他:“我刚过来的时候,你浑身都是冰凉的。”
简朝阳现在也觉得冷,每次都鬼上身后,阴气特别重,他现在也顾不及那么多了,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陆竭,带着点期盼:“我可以抱抱你吗?”
这是一个有些逾越的问题。
一般人和朋友之间都不会这样问的,而简朝阳就是这么自然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甚至,没有多少的为难。
他就是这样可怜巴巴的望着陆竭,坦荡的很,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站在轩轩的床畔,也提出了这样的询问。
陆竭只是沉凝片刻,点头:“可以。”
简朝阳露出了微笑来。
他从床上钻到陆竭的怀里,那里是一个温暖的火炉,他放松了整个身体,甚至舒服的微叹了一声。
陆竭低头看着他的发顶,青年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那种很低沉又清雅的檀木香,如同千年的古刹门前的松树,有风吹过时,清雅而悠扬。
简朝阳低声说:“谢谢你。”
陆竭坐在床畔,干脆就这样抱着他:“谢什么。”
“谢谢你明明那么忙,却还是来了。”简朝阳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陆竭修长的手担在他的背上,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道:“既然你都为了我的士兵不收费了,我过来看看你也没什么。”
简朝阳轻声笑了笑。
陆竭安静的看着他。
简朝阳沉默了许久,纤细的指缓缓的握住了陆竭的手,小声说:“如果有一天,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了,那你还会来吗?”
传闻中铁血无情的大元帅。
陆竭感受着怀里人冰凉的身躯,启唇询问:“既然知道自己会难受,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置身危险的地方?”
简朝阳一愣。
他想了很久,最后轻叹一声:“命比纸薄,身不由己。”
刚生下来的时候他就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后来被亲戚们当成怪物恨不得丢在大马路上,好心的人把他送到道观,而他天生特殊的体制,让他成为了一个烫手山芋。
甚至,他差点害死了师父和师兄弟们。
和那个恶鬼做交易的时候,那恶鬼也曾经询问过他:“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也许就连鬼都觉得,哪有人自己送死的。
哪有人都不挣扎一下的。
可是简朝阳那个时候,却只是反问了一句:“我有别的选择吗?”
师父的年龄已经大了,以前还能护他几分,以后要怎么办呢。
恶鬼道行颇高,纵使师父可以应付,也难免会被记恨,等年事高了,少不得会被恶鬼寻仇,他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简朝阳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不得善终?
命比纸薄。
身不由己。
或许自己父母当年也曾后悔生下自己吧,那样他们就不会死了。
简朝阳很想回去的主要原因是,他和那位原身灵魂互换了,而与恶鬼签订了契约的自己,那些诅咒和噩梦,都应该是由自己回去承担的,他怎么能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替自己遭罪?
简朝阳沉浸在思绪里,没法抽身。
身侧却响起了一道声音:“如果是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可以拒绝。”
简朝阳一愣,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陆竭。
男人的眸子黝黑深沉,却让人莫名的有安全感,仿佛只要他在身边,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简朝阳轻声说:“可是我……”
陆竭说:“拒绝不了的,就把我搬出来。”
简朝阳惊讶的望着他。
陆竭挑眉说:“懂了吗。”
简朝阳眨眨眼,露出微笑来说:“是靠山吗?”
陆竭没有否认。
他是个从来都不会多管闲事的人,遇到了一个特别爱多管闲事的孩子,本来他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简朝阳到底要碰多少壁,到底要要怎么样才会知道疼,才会退缩。
可他没有。
不管是多难的事,他都去做了。
明明很害怕,明明也很怕疼,明明胆子很小,明明知道很危险,他还是没有丢掉奋不顾身的勇气,就像是黑夜里唯一亮着的一颗星星,他着凉了寂寞的夜,也照亮了站在黑幕之中的陆竭。
既然多管闲事,那他也当一回多管闲事的人吧。
简朝阳窝在他的怀里,小声说:“什么时候都可以吗?”
陆竭说:“看情况。”
“哦……”简朝阳的脸上露出笑容,小声说:“那我尽量少用。”
陆竭凉凉的瞥他一眼。
房间又恢复了沉默,寂静,陆竭本来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当话唠简朝阳陷入沉默时,他也会沉默。
简朝阳窝在男人的怀里,待了好久。
就在陆竭以为他睡了的时候,就听到简朝阳很小声的说:“如果以后我不在了,就不会这样总给你添麻烦了。”
陆竭慢悠悠的睁开眼眸。
就在简朝阳以为他没听见的时候,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的传来:“你不是我的麻烦。”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
怀里的人身子颤了颤,简朝阳的眼眶慢慢的被染红,他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是身边所有人的麻烦,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你不是我的麻烦。
有眼泪从他的脸颊滑落,脆弱的少年窝在男人的怀里小声哭泣。
陆竭的听力极佳,当然不会错过。
男人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背,心中叹了口气,一会还要回去开会,来不及换衣服,应该怎么跟那群将领们解释,的确是有些麻烦。
……
翌日
简朝阳要出院了。
卡尔斯这几天经常来探望他,即便他已经说了,其实可以不用探望的。
卡尔斯却总是很热情,他身为一国的王子,好像平时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干,也没什么别的追求了,没事就跑到简朝阳的病房来。
简朝阳劝说了几次,无果,也不管了。
但是,简朝阳还是把楚望的事情告诉了卡尔斯,并且说:“他应该是没法靠近你的,可能是灵魂太虚弱了,碰到活人的生气太重,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