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亡灵公交车后我成了警局常客(51)
沈槐陡然有一种面对沈女士的错觉,觉得面前优雅温柔的女士嘴里会蹦出“那就回炉重造”的惊恐话语。但好在孔女士很有耐心,说:“如果还不懂,那我就只能给你们讲一遍了”。
沈槐开始期待起来,毕竟孔女士的舞蹈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彩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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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18:00点整,美人鱼区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玻璃墙内的海洋底端有蓝色的暖光,浅浅照亮海底和海底上方。海底处一颗硕大的扇贝张开壳,露出里面莹润玉白的圆滚珍珠,突然,整个美人鱼区的游客都能听到莹润珍珠轻轻磕碰、滚落的叮叮声。
游客安静下来,万籁俱寂中珍珠掉落的声音愈加清晰;暗色笼罩下海底的蓝色暖光愈加亮眼,一抹白就这么从海面坠入海底。
沈槐捂住嘴巴和周谠对视一眼,两人缩在角落看着这美妙的舞蹈,但看着看着,就有些回过神来——
这些舞蹈,基本上是李一悦曾经表演过的。
孔女士将这舞蹈微微改编了一下,甚至加入了属于她的故事与情感。她的动作更加轻柔,白色紧身贴身上衣和闪着银光的鱼尾在蓝光下愈加清晰。
第一段的她像是海底的美人鱼小公主,无忧无虑地飘舞着,时而与海底的生物一起起舞轻声吟唱。
她的每一个上跳似乎都在凝望着海面,等待新的风景。
但实际上是在换气。
钱长喜的目光带着惊喜,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条海底美人鱼。
第二段的她像是坠入爱河的美人鱼小公主,神情忧伤,肢体犹豫,每一次的仰望和挥舞都带着三分忧愁。
仍旧是在换气。
钱长喜开始微微皱眉,一只手拼命按在胸口,目光似乎是想要望着海底,又想要离去,似乎有两个人在博弈。
第三段的她是个爱情不被世俗接受的苦情人,独自在海底哭泣,周围海洋生物好奇的触碰与亲吻都抚慰不了她的伤心。
珍珠掉落的声音愈加紧凑。
钱长喜也陡然躺在轮椅背上,粗-喘-着,呼吸着。
第四段的她是个绝望的深受重伤的美人鱼,珍珠掉落在地,又被反复弹起,叮,叮,叮……
海底的白色身影在浮出水面换气后,简单来了支赵飞燕掌上舞。力道轻柔,舞蹈绝望。
一支舞罢,珍珠声停,那抹白色的身影也慢慢坠落在海底。
“不!!!”
在观众沉浸到美人鱼表演中并为舞蹈为之伤心落泪时,钱长喜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晚上,他不受自己控制地操纵着轮椅,从被清空的VIP通道口驶向报警器处,这次没人阻拦,他成功地按下了报警器的铃声。
灯光缓缓照亮世界,捂住脸哭得像个孩子的钱长喜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片被黄线阻拦起来的通道,就是李一悦溺亡时刻,他行驶过的通道。
“嗡嗡嗡——”刺耳的报警器声音响彻整个海洋馆,钱长喜的身边不知何时站立了几个人。
“钱长……乐先生?”沈槐轻轻敲了敲轮椅挡板,清脆的声音惊醒了面前的人。
钱长喜,应该说是钱长乐抬起了头,露出那双被泪水浸红的眼眸,神情悲伤又绝望。他凝望着海底,没有看到那道白色身影后才轻轻松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的来意。”
他被人请到了海洋馆会议室里,坐在钱长乐对面的就是卸下装扮一脸柔和的孔女士。
钱长乐似乎是怕他的弟弟再次掌控他的身体,所以他叙述的非常快。周谠等人也早就询问钱长乐的意见拿出了录音笔。
一切和沈槐、周谠他们猜测得差不了多少,8岁时活下来的那个孩子,是哥哥钱长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钱长乐爱慕着李一悦,这爱慕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两年前我不是第一次遇到李一悦,当时我还没有遇到车祸,偶然间我在一起深潜的朋友手机里看到了李一悦水下跳舞的样子,我对她一见钟情,于是我从海岛赶回来……结果路上出了车祸,我在医院住了三个月。”
“没过多久,我就我察觉到我的身体里住了别人,因为照顾我的护士说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前一天还高高兴兴地吃苹果,后一天就把苹果丢到垃圾桶里说对苹果过敏……陆陆续续几次,我觉得我的弟弟回来了。”
“因为他小时候被苹果核卡过喉咙,从此十分抗拒吃苹果。”
沈槐望着钱长乐努力压抑住情绪的脸,微微抿嘴,觉得此刻他的内心一定在激烈翻涌。
他的双胞胎弟弟用他的身体,害死了自己爱慕的女人。
在钱长乐的叙述中,沈槐他们渐渐填充他们原先的猜测。
刚开始第二人格钱长喜出来的不算多,但后来钱长乐每天都去观看李一悦的美人鱼表演,不知道是对哥哥钱长乐的嫉妒还是对钱长乐的占有欲,第二人格钱长喜开始发脾气。
第二天醒来的钱长乐也多次看到被摔到地上的枕头和床边笔记本上泄愤的“不许去”等深刻笔迹。
但他克制不住自己,在没能安抚弟弟的情况下,也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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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槐等人继续望着他,最大的疑惑就是钱长喜是如何致使李一悦溺亡的。这到底是纯粹的意外还是钱长喜真的使了什么手段?但这手段他们却一概不知。
沈槐将自己的猜测说给钱长乐听,眼睛亮亮的:“是这样吗?”
钱长乐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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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慢了十分钟,不是要故意卡文的!!实在是写不完了呜呜呜而且后续我还得再捋一捋,明天争取结束这个~
今天没有小剧场了,晚安么么叽
第42章 药物 没人稀罕你这条烂命
美人鱼溺亡事件的当事人只有钱长喜、钱长乐和李一悦, 从仅有的监控录像中压根看不出来钱长喜动了什么手脚,而从当事人李一悦的嘴里——她显然也是一个脱线不仔细的人, 在她看来钱长喜什么也没对她做。
这会儿多双眼睛就炯炯地看着钱长乐,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长乐略有些紧张地捧着装满热水的纸杯,轻轻润了润嗓子后才镇定道:“9月15号左右……我的身体就不受我控制,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但长喜他越来越暴躁。17号我第一次在纸上看到“要她死”的言论,我知道事情已经越来越糟糕。”
“我当时有两天没去海洋馆, 也去了医院精神科想要看看……但等我进去后,我的记忆就紊乱缺失,不记得在医院里面发生了什么,医生也只是给我开了一些镇定剂。我不确定是不是长喜当时掌控身体然后掩盖了过去。”
“我开始逃避海洋馆, 但每当我清醒后, 我都能看到微笑的李一悦……长喜掌控了身体, 他每天都延续我之前的安排。我想阻止, 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清醒时质问他、求他。”
“后来我发现长喜每天都带着保温杯去海洋馆,里面装着他每天熬煮的适合秋季养生的茶水, 然后在里面下了右-美-沙-芬。”
“右-美-沙-芬?我记得这是抑制咳嗽的药, ”沈槐对这个药有一定的了解, 毕竟他每年秋冬季感冒咳嗽时也会时常备这个药,“李一悦女士对这个药有不良反应?”
他思忖着又看向站在钱长乐旁边的亡灵李一悦,发现她点了点头,小声说:“我吃了会有些兴奋、头晕,但没有严重到中毒的地步。”
钱长乐也跟着点点头:“她有些不良反应, 会头晕兴奋、精神振奋。”
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 李一悦每天都因为忙着舞蹈表演精神疲惫, 但在喝完钱长喜分享的加料茶水后头晕睡不着,人也愈加振奋,这也导致她将大半时间都用在舞蹈上来消耗自己的精力,误以为自己还不困。
“长喜他有这个念头主要与前不久的新闻有关,”钱长乐叹气,神情带着一种赴死的坦然,“新闻上说有个儿童因为服用右-美-沙-芬中毒抢救无效死亡,那个视频中还介绍了一些服用右-美-沙-芬产生严重不良反应的案例,所以他连续半个月都循序渐进地给李一悦下了药,只是表演当天李一悦没喝……他很聪明,知道这种药不是毒药,就算检测出来也不会有事,毕竟它的主功能是止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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