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家的小天师(248)
“噢,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元君娘娘身体情况如何。”胡桃打了个马虎眼,朝陆澄眨了眨浓长的睫羽,抛了个媚眼,“小哥哥,你可真贴心。”
陆澄噢了一声,面对胡桃的放电,有些不自然地撇开了脸。
这胡桃姑娘……眼睛是不是抽筋儿啊。
难道是狐狸修炼成人的后遗症吗?真可怜……
当年妲已是不是也经常抽筋儿啊,商纣王不会误以为是媚眼,所以被勾得五迷三道的吧?
这边陆澄在那儿满脑子跑火车,另一头,做完法的白昭乾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偶像!”陆澄立刻迎了上去,“情况如何?”
白昭乾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自已看,似乎是累了。
“我回去休息一下。”白昭乾转过身,指着屋内的祭坛叮嘱陆澄道,“香烛不可灭,快要燃尽时需要及时续上,而且不能用新火,只能用原本的烛火来点燃新的檀香和蜡烛。”
“好,我记住了。”陆澄点点头表示自已明白,示意白昭乾放心,“偶像你要不就在这儿休息吧,我给你收拾间卧室出来。”
白昭乾摆摆手,他现在只想回家。
陆澄点点头,也不再多言,进里屋看香火去了。
白昭乾和其余几人道了别,临走前,一直端坐在木椅上的碧霞元君突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白昭乾身边拽了拽他的裤腿。
“怎么了?”白昭乾低下头。
碧霞元君伸出两只短短的玉藕似的胳膊,“抱。”
白昭乾一愣,没想到她还会让自已抱,当初虽然在泰山碧霞元君祠里抱过一次,但是当时他也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泰山奶奶。
不过白昭乾还是伸手将她抱起来了。
“怎么了?”
按理来说,抱着一个长得像几岁孩童,实际不知道活了几千岁的小娃娃这件事应该是有些恶寒的,可白昭乾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抱得特别自然,并不觉得碧霞元君的年龄比自已大很多似的。
碧霞元君没说话,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似是在安抚。
“他会平安回来的。”
白昭乾一愣,随即笑笑:“好。”
等人走后,胡桃上前低声问道:“元君娘娘,您就把那段记忆给他了,万一他不是呢?”
“万一他不是,也只会觉得是听了个故事而已。”碧霞元君表情淡定地答道。
……
从廖辰弦的别墅离开后,白昭乾回了他和封弑住的地方,期间还犹豫过要不要去见封老爷子一面,但最后还是没去。
回到家里,白昭乾一头扑进柔软的床榻里,卧室一片昏暗,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白昭乾拿出脖子上的骨戒,感受着上面的温度,又看了看手腕上莹润泛光的玉佩,稍微安心了一点。
身边的位置空空荡荡的,他的心里好似也生生被掏空了一块似的,疼得要命。
白昭乾伸出手,力道虚浮地抓住了一旁封弑用的那只枕头,缓缓将脸埋了进去。
“封弑,我真的好想你啊……”
布料渐渐被濡湿,白昭乾心思太重,没察觉到眉心升起一股淡淡的热度,等回过神来,困意席卷,他直接睡着了。
白昭乾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看到一个身着雪白长衫的男子站在他不久前才去过的幽冥之海边,四周万千海鬼皆伏,唯他一人立于其中,看不清面容。
而在无数丑陋的海鬼之中,有一个身影吸引了白昭乾的注意。
那人一身黑衣,被海水打湿的黑色长发披于身后,面容俊得有些妖异,正跪在那白衣男子面前。
看清那黑衣男子的长相后,白昭乾一愣。
“封弑?”
这结果其实意外又不意外,幽冥之海里诞生的,长相似人的俊美邪鬼,不是万鬼之王又是谁?
而那心骨做成的骨戒都在自已手上了,封弑的身份早已不言而喻,但在亲眼看到这一幕时,白昭乾还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封弑”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就在这时,那白衣男子伸出手托起了“封弑”的脸,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白昭乾没有听清,只见“封弑”点了点头,而后便被他带走了。
场景一转,白昭乾看到了“封弑”跪坐在一张桌边,一旁依旧是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白衣男子,正教他认字。
白昭乾一开始还想:这是以前的封弑吗?憨不愣登的还挺好玩儿,比现在的这个腹黑怪可爱多了!
但是看着看着,他就有些不对味儿了。
“封弑”读几个字就抬头看那男子,男子很耐心,读错了就耐心教他,而读对了,就伸手轻轻拍拍“封弑”的脑袋。
“封弑”每次被拍拍头都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那样子是白昭乾没见过的乖顺和听话,尤其是眼尾的一点点笑意,明明是帅的,但现在看起来就是非常刺眼。
除此之外,还有白衣男子替“封弑”打扮,把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梳理整齐,用发带束在身后;男子睡着后,“封弑”从地铺上坐起,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直到天亮;以及男子教“封弑”修道施法,等等等等……
白昭乾一开始还只顾着看青涩的“封弑”,后来,视线就在两人相互触碰的地方上,怎么挪也挪不开了。
不爽,非常不爽。
画面再度变幻,白昭乾听见“封弑”管那白衣男子叫“大帝”,随机一愣。
大帝?酆都大帝吗?
只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答案了,男子的桌边摆着一枚通体金灿的古朴方印,十分熟悉。
这白衣男子,居然是东岳大帝?
正出神,白昭乾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抬起头就见“封弑”绝望地伸着手,而那白衣男子则从云端直坠而下,身体变得越来越小——白昭乾觉得他变小的情况有些奇怪,但速度太快距离太远,他也没看清——最终,那白衣男子消失在了云层之间。
“封弑”跪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一股淡淡的邪意渐渐从他的身体周围散发开来。
白昭乾蹙着眉,下意识地想要上前,突然间“封弑”猛地朝他这边抬起头,白昭乾对上了一双猩红的,充满杀意的眼睛。
猛地从床上坐起,白昭乾被刺目的阳光扎了眼,下意识地眯了眯,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深呼吸了几下,心口那阵悸意才渐渐地平静下来,白昭乾看着盖在身上的软被,开始出神。
他梦到的,应该就是封弑的过去。
但这过去应该只是一部分,并不是完整的,比如封弑为何会三魂分离,为何会找上自已还结了婚,这些都没有任何解释。
最重要也是最让白昭乾在意的,是那个他看不清面容的白衣男子,也就是将封弑从幽冥之海里带出来的那位,传说之中的东岳大帝。
他为什么会将封弑带出来?
他对封弑的心态又是什么?单纯的赏识,还是有别的什么?
他为什么会从云端坠下,是出了什么事么?
他出事之后,封弑又做了些什么呢?
大量的问题涌入脑海中,白昭乾觉得太阳穴有些痛,但更多的是心烦,以及在肚子里泛滥成灾的一股醋酸味儿。
他看着脖子上挂着的幽黑骨戒,懊恼地把脸埋进被子里。
都有婚约了,男朋友那边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救他性命,还教会他人世中的一切的“疑似白月光”——虽然那个白月光很可能已经不在了,但是能不糟心吗!
白昭乾现在就很糟心!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
白昭乾拿起手机才惊讶地发现,自已的那个梦居然做了一天还要多,现在已经是他回到京城的第三天了。
难怪感觉这么漫长。
电话是陆澄打来的,他虽然平日偶像偶像地喊好像很迷弟,但绝不是没正事还要来骚扰自已的个性,何况此时陆澄找他,估计也没有别的事情要说了。
果不其然,接起电话的瞬间,他就听陆澄激动地道:“偶像!谢必安和范无咎已经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