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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骨(53)

作者:渐却呀 时间:2021-07-13 06:41 标签: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强强 现代架空

  折阳一进去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入目全是画,扔得到处都是,挂在墙上的、扔在地上的,甚至桌案上还压着刚画了一半的画像。
  如果仅仅只是画像还不足以让折阳如此惊讶,他惊讶的是这些画像都画着同样的一个人,那个人是他。
  寝殿里飘满了酒香,一闻就知道,是珍藏了十几年的好酒,酒壶倒了一片,也不知道荆悬到底喝了多少。
  “你来了。”
  荆悬突然凑近折阳,鼻尖似有若无的蹭过折阳的脸颊,凑到折阳的颈窝轻轻嗅闻,像是在确定他的真实性。
  “不,你不会来的。”
  荆悬嗅了一会儿,兀自笑了,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热气全都喷洒在折阳的颈窝,让折阳忍不住缩了下脖颈。
  “躲着我?”荆悬抬手掐住了折阳的下巴。
  他似乎很不满意折阳侧头缩脖子的动作,干脆把脸埋进了折阳的颈窝,鼻尖一下又一下轻磨着折阳的皮肤。
  “也是,折阳一定会躲着我的,我对他那么凶。”
  折阳微微皱眉,颈侧的皮肤被撩拨得发热,他推了推荆悬的肩膀,轻声问他:
  “我为什么要躲着你?不是你躲着我吗?”
  “我躲着你?”
  荆悬突然抬头,凑近折阳,仔细看他的脸,眸光从折阳的眉眼落到了折阳的唇上。
  他就这么看着折阳的唇,不断靠近,距离近到折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对,是我躲着你。”荆悬突然说道。
  他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却牵起了折阳的手,领着他来到桌案后,扯着折阳坐下。
  折阳一路被拉扯得踉跄,这一坐直接坐在了荆悬怀里。
  荆悬顺势搂着他,拿起笔,继续刚才的画。
  那画里的还是折阳,是折阳昨日离开时的背影,脊背挺直,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
  折阳本想从荆悬的怀里起来,可后背靠着的胸膛又热又舒服,他到底还是放任了自己,抬手轻轻搭在荆悬的手臂上,问他:
  “为什么怕我,我很可怕吗?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荆悬在画纸上小心翼翼地勾勒着折阳的发丝,不过是几根头发,他那认真的态度却像在画着什么旷世奇画。
  他一直没回答折阳的问题,直到画完这幅画才低头看折阳。
  “对我来说,你很可怕。”
  折阳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怒火噌噌上涨。
  “我哪里可怕?是我长相奇怪吗?还是我有什么疫病?能传染给你害了你的性命不成?”
  荆悬看着怀里因为愤怒而满脸薄红的折阳,突然用笔尖在折阳的鼻尖点了一个小黑点。
  折阳立刻抬手擦掉了那点墨迹,反手就把墨汁抹到荆悬身上去了。
  好好的储君华服,此时皱巴巴的,上面还染上了一块墨迹,就像触犯了某种禁忌,让折阳忍不住盯着那块脏污的墨迹看。
  荆悬却突然掐着折阳的下巴,被迫他抬头与他对视。
  “看什么,看着我。”
  折阳微微张唇,没想到荆悬会这么做。
  他已经快忘记他和荆悬有多久没这么亲近过了,此时的亲近让他恍惚以为是在做梦。
  荆悬看着他,不断凑近,直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折阳,你真的很可怕,太可怕了。”
  “可怕到我每一次见到你,都忍不住想将你吞吃入腹。”
  折阳皱眉,不太理解荆悬这话的意思。
  “荆悬,你不会吃人吧?”
  他是从一些话本里看到过的,有一些皇孙贵胄,因为生活太过奢华无趣,便想着寻找刺激,比如吃人。
  荆悬轻笑了一声,慢慢往前倾,逐渐将折阳压倒在软塌上。
  “是啊,我吃人。”
  “环肥燕瘦、仙姿玉色我全不喜欢,偏偏爱吃你这一口……”
  他上下扫了扫折阳,突然扯开了折阳的衣带。
  折阳的衣服都是最上好的料子,衣带一解开,细滑的衣料便纷纷绽放开来,只需要轻轻一拨,就能将他解放。
  荆悬也的确这么做了,他将掌心按在折阳的心脏上,感受着折阳快速的心跳。
  “心跳这么快?”他挑眉看着折阳,居高临下的模样,让折阳有种自己是猎物的错误。
  “我这一口什么?你说啊!”偏偏折阳还好奇荆悬未说完的话,忍不住揪着荆悬的袖袍催促了一下。
  荆悬探手拿过桌案上的朱笔,手腕悬在折阳胸口之上,神情像平日里批改奏折那般认真。
  “爱吃你这一口……白斩鸡。”
  荆悬话落的瞬间,笔尖也落下了。
  折阳只觉得胸口冰冰凉凉的,细小的狼毫笔落在胸口的触感很痒,等荆悬抬笔,折阳立刻挣扎着坐了起来,抓过一旁的铜镜照了照。
  荆悬在他胸口笔走龙蛇地写下了两个字,像他平日里批改文书那般,殷红的朱砂字与胸口白皙的皮肤交相呼应,就连那一处都成为了“悬”字“心”中间的一个点。
  他写的是“荆悬”。
  折阳还没震惊完,荆悬手中的笔突然掉了,整个人向他压了过来。
  吓得折阳也扔了铜镜,立刻接住了荆悬。
  可喝酒的人格外沉重,他又被荆悬压倒在了软榻上。
  荆悬彻底醉了过去,衣襟将他胸前朱砂写的“荆悬”两个字都给蹭花了。
  不仅两个字花了,就连被当成点缀的那一处都被磨得泛起了痒。
  折阳推了推荆悬,又蹭了自己满手的红。
  他把指尖上的红抹到了荆悬的唇边,叹了口气抬手抱住了荆悬。
  等第二天荆悬醒来的时候,折阳已经离开了。
  他发现自己衣襟敞开,胸口被折阳用朱笔画了一只奇丑无比的大王八。
  荆悬照着铜镜看了看,又碰了下自己唇边已经干了的朱砂。
  酒能醉人,也会让人放肆。
  下人在外面敲了敲门,没等得到荆悬的同意就推门进来了。
  这一地的画像藏都藏不了。
  下人低着头,眼睛四处打量周围的画。
  “殿下,陛下找您。”
  荆悬放下铜镜,面上已经是平时的冰冷。
  他起身,踩过一地的画像,像是踩过废纸一般,径直走了出去。
  当夜,储君荆悬的寝殿突然走水起了大火,那火烧了一天一夜,将好好一个寝殿烧成了一片废墟,包括那些画满了折阳的画像。
  那场火折阳去看了,他站在寝殿外面,仿佛又听到了齐家公子的嘶吼和惨叫。
  渐渐地,那些惨叫都变成了他自己的声音。
  在那寝殿里有那么多他的画像,就像有那么多的他都被烧死了,他们在呐喊着,控诉着。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荆悬身边站着一群侍卫,折阳过不去也不想过去。
  他远远地看向荆悬,看着他冷凝的侧脸,觉得昨夜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那梦跟朱砂一样,随着水流一起冲刷干净,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折阳看着电视,思绪再次飘远,直到脚踝被黑雾悄悄缠住。
  他低头,冷冷地盯着那缕缠着他的黑雾,探手将黑雾扯散了。
  被扯散的黑雾委屈巴巴地把自己拧成了一个蝴蝶结,摊平在地上,似乎想要逗折阳开心。
  折阳面无表情的抬脚,一脚踩碎了黑雾组成的蝴蝶结。
  被踩扁的黑雾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像一张委屈的大饼。
  折阳不去看那张大饼,继续毫无目的的换台。
  “咔嗒。”
  被荆悬关紧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荆悬从缝隙里偷偷往外看。
  又有许多黑雾从门缝里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缠上了折阳的手腕,轻轻扯了一下。
  折阳这回终于回头,看向了藏在门后的荆悬。
  荆悬将门又打开一点,轻声说道:
  “折阳……”
  折阳挑了下眉,坐在沙发上没动。
  荆悬将门敞开一半,探出一只手。
  “折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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