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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126)

作者:混元三喜 时间:2021-06-12 09:38 标签:爽文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打脸

  他抖抖毛,将自己化作少年模样,红衣、墨发、雪肤,脸上还沾了一点方才那人的血渍,银绒鼻翼翕动,像是被血腥味取悦了,伸出尖尖的舌头,舔了舔雪白的犬齿,眯起眼睛,一个一个地数过去,“一,二,三,四,五,六。”
  “算上地上那个,你们七个人,要毁了我?”
  对方也看出银绒状态不对,一点不像是功力尽失的样子,也慌了神,可他们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上。
  领头的高声:“我们扒了他的法宝,他已是强弩之末!大家一起上!”
  众修士成功被鼓舞了士气,纷纷祭出看家法宝,蜂拥而上,可面对这样的汹汹阵势,狐耳少年不闪不避,稳稳站在原处,只是,猛然,雪白纤长的手指握成爪,指甲微微拉长,介于人手和兽类利爪之间,愈发晶莹,连手到小臂都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莹白色泽,散发出淡而薄的白色雾气。
  冰寒刺骨。
  厮杀凝滞在一瞬间,下一刻,那些面目狰狞的修士,全都被冻成了冰雕!
  是血液凝固,从里到外的冻法!
  周遭还是炎热的酷暑三伏,唯有他们,被瞬间凝固在原地,连面容也还保留着厮杀时的凶横,银绒走过去,对着一个“冰雕”,一脚踹翻!
  而后,那冻成冰块的人,硬生生摔成了齑粉!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留下的围观群众都看呆了,惊呼声又吵到了银绒,银绒歪了歪脑袋,漂亮的琥珀色眸子看过去,“好吵。”
  杀意毕现。
  “!!!!”
  这回再没人装高深,满街修士、凡人,跑得跑,逃的逃,半点从容风度也无。
  而狐耳少年仿佛真的动了杀心,只是碍于眼前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他不耐烦地动了动头顶狐耳,红衣迎风而动,抬起腿,一脚一个,将那些试图‘毁了他’的杂碎,全部踹成了齑粉!
  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第一批碍眼的东西清理结束,银绒却没觉得有多畅快,还是很烦。
  他忽然升起个念头:“反正都是烦人的蝼蚁,杀干净算了。”
  城阳牧秋赶来的时候,银绒的寒冰缠正好铺满半条街,被冻住的行人不知凡几,只要他微微一动,热闹的街市就能变作人间炼狱。
  “银绒!住手!”
  银绒不耐烦地甩了甩藏在袍子里的尾巴尖儿,又是什么人,好吵,一起结果算了。
  银绒扭过身子,心里的不耐烦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一顿,对面的青年好眼熟,好可恶,想除之而后快……不对,好英俊啊,想拖回洞府做压寨夫人。
  银绒犹豫起来。


第九十五章
  就在银绒犹豫的当口,一股沉稳而磅礴的暖流,遮天蔽日地袭来,被冰封的半条街逐渐回暖。
  银绒不悦,小脸皱起,琥珀色眸中闪动出杀意,五指握成爪,便要再次使出寒酥缠,在他冰冻全城之前,城阳牧秋稳稳握住他的手腕。
  雄浑绵密的灵力,从肌肤相接处进入,抵抗,银绒霎时被他控制住,心中不服,想再接再厉时,却听城阳牧秋低声叫他的名字“银绒”。
  ……
  银绒?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银绒暂时停止抵抗,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看向对方。
  城阳牧秋目光落到银绒冷玉般的白皙脖颈上,如丝如段,空空如也。城阳牧秋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地移动视线寻找,慢慢融化的积雪碎冰里,浮现出一枚精巧的墨玉铃铛。
  “你叫孤什么?”
  银绒的声音将城阳牧秋拉回现实,听到这个自称,他心就不由得一沉。
  数百年的光阴,也无法磨灭他对那个人的忌惮和恨意,他也是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自称,同样的寒酥缠,同样的一怒之下流血漂橹。
  五百年前,那人杀光了他的同门,师友,五百年后,狐耳少年的模样与那人渐渐重合,很难不唤起尘封的恨意。
  却见银绒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喉结、脸颊,而后用高高在上的语调说:“你不错,给孤做压寨夫人如何?”
  城阳牧秋:“?”
  银绒没等到回答,有些焦躁,一把扼住城阳牧秋的喉咙,少年身量不如他高,做出这个凶狠的动作,还需要微微挺直身体,扬起脸。
  银绒到底没有收紧手指,而是恼羞成怒地甩开,然后用“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说:“你想提什么要求,孤满足你就是了!”
  “……”
  这不是“他”,他不会这般对自己说话,眼前的人还是银绒。
  城阳牧秋神情渐渐放松下来,柔声道:“大王,答应独宠我一个好吗?”
  银绒思索片刻,然后笑了,很痛快地说:“可以。”
  城阳牧秋:“大王不要杀人好吗?”
  银绒却仰起脸,倨傲地说:“这些蝼蚁,看着很烦。”
  城阳牧秋默了默:“为何觉得烦?”
  银绒:“他们拿我家小的们剥皮炼丹,其心可诛!我……诶?”银绒猛然变了变色,眸中凶光毕现:“你!放肆!谁许你拿那东西的?”
  “你不是真心实意与我谈天,是为了骗我戴上那东西!”说着说着,银绒好像还委屈上了,气急败坏地握掌为爪,扑将上去。
  无量宗。
  一位未施粉黛的中年美妇,端着茶,迈入玄德堂,一屋子莺莺燕燕立即禁了声,范孤鸿面上略过一丝不耐之色,但还是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范孤鸿:“阿蕴,有事吗?”
  方姝蕴摇摇头,竟没计较那些莺莺燕燕:“听说你辛苦,来为你送些清茶。”
  范孤鸿面容已垂垂老矣,看起来做方姝蕴的父亲也绰绰有余,范孤鸿接过茶,两人手指相接,方姝蕴却缩回了手。
  方姝蕴抬眼看他,又垂眸:“对不起。”
  范孤鸿轻笑一声,“你我是夫妻,没什么对不起的,阿蕴,我自知资质平庸,当初你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可后悔了?”
  方姝蕴没说话。
  范孤鸿:“他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天资平平,又一心寻求大道,无法服用驻颜丹,如今你看……可你放心,太微境内藏着天下秘籍,五百年前没做成的事,如今就要成功了,届时——”
  方姝蕴打断他:“你那些宏图伟业,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听不懂,喝茶。”
  范孤鸿一噎,但还是耐着性子好生喝了茶,将妻子送走后,才变了脸色,将茶碗砸在方几上,仁寰长老进门的时候,险些没被飞溅的茶水撒到身上,愣了一下,但联想起方才碰到的掌门夫人,便也没敢多问,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直接切入主题:“阵法奏效,那束灵环已剥落成功。”
  “当真?”
  “为保万无一失,阵眼设在千里之外,由我亲自看守,方才成功,属下便马不停蹄来报喜了。”
  范孤鸿露出今天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总算有一个好消息。”
  又问:“仁沉可拖住他了?”
  仁寰:“这……不知。消息没有那么快传回来。”
  范孤鸿:“无妨,只要禁制解开,那狐狸精便彻底完了,他当街杀人的事传开,太微境无论如何也洗不清。城阳衡阻止不及的。”
  太微山下。
  冰封的街道慢慢消融,那些被冻成冰雕的路人,渐渐恢复知觉,身上、脸上还挂着寒霜,但只要能动,就不敢再耽搁,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而镂空的青砖缝隙里,则堵满了碎尸——那是劫持东柳的那伙歹人,被银绒冻住之后,踹成了齑粉,如今冰雪消融,全都成了碎肉泥,散发出浓重的腥气和臭味。
  一颗幼苗从肉泥里钻出来,再缩回去,再钻出来,再缩回去,尝试了好几次,才找到一处干净的泥土,成功钻出,化作柳条,最后变成东柳道君的模样。
  他两条胳膊还是无力地垂着,依旧没恢复过来,跑起来有些滑稽,但焦急之意溢于言表:“银绒!老祖!城阳老祖,我徒弟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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