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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雄虫被迫养家[虫族](122)

作者:我怀 时间:2021-06-05 08:18 标签:甜文 星际 种田文 虫族 未来架空

  可笑是替这局面,悲哀是替着顾遇。
  这只雄虫所做的努力,即使是乔伊斯也看在了眼里。或许这些渺小的抵抗显得天真、幼稚且不成熟,但没有谁能否认那股竭力抵抗的决心,也没有谁不会为那天真背后的真挚所动容。
  但命运,往往会开这种自以为幽默的玩笑。
  乔伊斯嗓音沉了沉,作为在场仅次于顾遇的上级,像主心骨般定下声说:
  “按顾上校的命令,离他远一点。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相信他,能撑过比一般情形还要来势汹汹的发情期。
  “我和副官会尽力早点把矿洞掘开,但按最快速度,也要等到晚上了。”
  里面是帮不上忙的,坍塌的矿洞口形成了一种巧妙的支撑体,内部的擅动甚至可能致使新一轮塌方的发生。
  等到晚上……
  莫尔看了一眼远处角落里蜷缩的雄虫,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不能亲身理解发情期到来的痛苦,因为他从未体验过,只偶尔在中学生理课上听过点课本上的知识。这种未知的痛苦让他更加心焦,却帮不上一点忙。
  但莫尔能想象得出,发情期之于现在的顾遇意味着什么。
  这是身体的本能在逼迫身体的主人投降,施之于穿心剧痛,施之于**严刑,如巨石压着那只雄虫的背脊,逼迫他低下不肯屈服的高傲的脖颈。
  **与疼痛是交织的。
  就像爱陆沉,给予顾遇的两重天的感受。幸福与哀痛难舍难分,始终杂糅在这场爱情之中。
  他一手攥紧了地上的沙石,五指深深插入地面,沙砾磨损着掌心手背,另一手则指头扣进石壁,希冀于这点疼痛能使他转移注意,获得救赎。
  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细想,都不能深思,都属于漫长的无尽煎熬的一部分。
  顾遇确实以为自己能撑住的,毕竟他曾有过独自对付发情期的经验。
  可仅仅熬了十分钟后,无情的蛊毒便如喷薄的岩浆从身体猛地扎进脑子里,冲得他仅剩的理智溃然无存。
  顾遇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身在何处也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儿也忘了,甚至连身处发情期这事都想不起了。
  他只留住了本能,与滔天剧痛和**斗争的本能。
  熬过去,忍过去。
  为了什么,却是不记得了。
  莫尔眼见着远处角落的雄虫,从倚扶墙面,又顺着石壁逐渐倒地,到现在整个身影蜷缩在阴影里,痛苦的十指深深蜷进沙石之下,渗出惨淡又灼眼的血红。
  莫尔的心,随之剧烈地揉碎撕痛。
  “他坚持不了的。”言墨站在他身旁,淡淡地说,“这样下去,始终不得发泄,他的身体机能可能紊乱,未来留下后遗症。”
  莫尔蓦地心惊,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光是挺过去……不行吗?”
  言墨瞥了一眼远处阴影里的雄虫,复垂下眼道:“这是蛊毒,不是一般的发情期,两者不一样的。蛊毒是毒,如果不经正当治疗或发泄,可能致使以后的发情期都变得紊乱无规律。”
  他顿了一顿,说:“而军部,不会允许这样的雄虫进来的。”
  莫尔心里涌起难以言喻的荒唐感。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仅仅因为顾上校是雄虫,就必须遭遇这些吗?”
  言墨这时抬起了他的眸。
  这只高瘦的雌虫明明身形高其他虫许多,却最爱垂着眼睛,无声无息地降低他的存在感。可等他抬眼时,莫尔才注意到那双琉璃般的瞳仁。
  其实是很好看的颜色,但却不是单纯的澄澈,总若隐若无藏了些别虫都猜不到的思绪,沉淀着复杂的杂质的灰。
  他静静注视着莫尔,像要望进他眼睛里似的,说:
  “但你可以帮上忙,莫尔少校。明明你我都再清楚解决之法不过——难道你情愿无动于衷地看着喜欢的虫如此痛苦,眼睁睁看着他朝不可挽回的结局跌落吗?”
  他的一字一句,犹如蛊惑。
  但莫尔恍惚了一瞬,便陡然往后退了一步,情绪过激地怒瞪着他,说话几乎带上了咬牙切齿。
  “言墨,我不能过去!你也不能过去!我们谁也不可以过去!”
  言墨仍不变地直视他的眼,微微一动,起了些嘲讽的波澜。
  “莫尔少校,明明心里已经动摇,又何必故作大义凛然呢?机会给了你,你不去,倒不如轮到我去帮忙。”
  “你疯了!”莫尔横身拦在了他面前,“谁也不能靠近,这是顾上校之前的命令!”
  言墨淡淡反问:“可他下这个命令之前,有料到这蛊毒如此凶险吗?——没有吧,莫尔少校?你怎么能确定,事后顾上校是怪你,还是感谢你挽救了他,而让他得以继续留在军部呢?”
  莫尔脸色白了一下。
  但他很快又重新站稳脚跟:“我相信!我相信顾上校即使日后再也无法继续留在军部,也不会后悔他今日下的命令!”
  言墨眼里的讽刺已经藏不住了。
  他抬眼看莫尔时,平日藏在角落默不声张的讽刺,此刻全然暴露在阳光之下。
  “你相信?你相信什么,莫尔少校?”
  “——你相信一只雄虫?”
  “你相信一只雄虫为了他口口声声的爱情,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你相信一只雄虫,爱另一虫,胜过爱他自己?”
  碎发随着他抬眼的动作垂下,随他逐渐偏激的语调颤动。
  言墨少有的情绪如此激烈。
  “得了吧,莫尔少校,雄虫口中即使有爱情,也不过是他嘴里的自我感动,是一个有空有闲心愿意陪着玩玩的游戏——他自以为他很了不起吗?爱一个虫,那个虫便该感动得痛哭流涕,感动得仿佛得了救赎,好像他们的爱,是什么天赐的礼物和荣耀似的?”
  “说白了,他们就是爱这种所谓爱情的游戏,他们爱的只是他们自己!”
  “顾遇就算之后不会后悔,将来也终有一天会后悔,后悔他为了爱一个陆沉所付出的这一切代价!”
  “后悔他为了这个自我感动的游戏,赔进去的所有委屈、折磨和伤痛!”
  莫尔被他过激的一番话吼得脸色苍白,又退了一步。他从来没想过,一向不吭声的言墨,心里藏了这么多想法。
  “我说不过你。”莫尔重新站稳脚步,仍横手拦住他,“但不管你怎么说,我只认一个死理——顾上校没有让我们靠近他。”
  言墨都被他气笑了:“所以我得和你打一架,你才能让我过去吗?”
  莫尔抿了抿唇,拦身的动作更为坚定,大义凛然的架势更足了:“如果你真要和我打一架,我当然奉陪。”
  言墨少有的激烈情绪已渐渐平复,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坚定拦着的莫尔,眼里冷冷的没什么情绪,忽然转头,看向洛利亚。
  洛利亚这只娃娃脸的军雌,已经被激烈争执的二虫吓呆了,怔怔地站在后面,似乎还没缓过来——怎么他的两个同僚就要打起来了?
  “洛利亚,我们两个争不出结果,不如你来投一票。”言墨说。
  洛利亚更呆了,用手指了指自己:“什么?……我?”
  言墨垂着眼提醒了他一句:“不要忘了雄虫保护协会给你的任务——孟会长在把你调到雄虫身边时,是怎么嘱托的?”
  莫尔警惕的眼神又投向了洛利亚。
  雄虫保护协会!
  他说呢,怪不得顾上校以前跟防贼一样防着他们,果然他们别有目的!
  但洛利亚嘴里含糊着,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可、可……可是,言墨,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虽然我是不太懂那些大道理,但在第十师这些日子,直觉总告诉我,顾上校……其实是很不一样的雄虫。”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刚刚说的自我感动、游戏什么之类的话,但、但……我看到的只是顾上校真的有很认真、很认真地完成军部给的每一个任务和安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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