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上古神草(27)
他拍着胸脯一副劫后重生的模样。
“分内之事。”沈逸之宛然,“你只要别吓得连夜逃走就好。”
晓乐一愣,他怎么没想到,凌剑宗这么危险,万一再来个不小心呢?因果不因果的,总是小命要紧。
“魂灯点了吧?”
“……点了。”
“那就是凌剑宗的弟子了。”
所以后悔有点晚,是吗?晓乐欲哭无泪。
沈逸之弯了弯唇,原本糟糕的心情在看到晓乐如此丰富的表情时也变好了一点,他道:“别担心,太上长老忙着修炼闭关,尊贵无比不会轻易下太和山,这次不过是为了龙吟重天。”
“啊?他难道也垂涎这神兵?”
沈逸之敛了唇边的笑容,目光微冷:“谁不垂涎?龙吟跟着父亲一同经历天劫,已经过雷劫淬炼,较之原本更加强大,上面留有父亲的剑意,可供他参悟。”
“太上长老应该已经有本命剑了吧?”
“孤鸿残影,亦是仙品。”
晓乐听着,有些不太明白:“所以他这次出来,又召集凌剑宗的弟子,究竟想做什么?”
“替龙吟择主。”
晓乐惊讶了一下,但是想想昨日在大殿上仙羽峰主咄咄言辞,似乎也没觉得意外,毕竟作为镇派之宝,怎么可能会依旧留在妄墟崖这个没什么前途,已经沦为副峰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是这么快,昨日龙岩寺觉世佛尊才替妄墟崖说话,今日就请动了这位太上长老出关替龙吟择主。
晓乐道:“我听小师兄说,仙品之上的剑对主人很挑剔,讲究的是缘分还有资质,龙吟这样的神兵眼光就更高了,没有师尊这样天才中的天才,怕是根本不会认主,对吗?”
沈逸之点头:“不错。”
“那……”
“所以天下有能者竞之,不拘凌剑宗。”
“什么?”这个回答,真的让晓乐惊呆了,“这也太大公无私了吧!”
自己宗门的镇派之宝给别的门派机会来夺取,怎么样都觉得不可思议。
沈逸之眼底暗了暗,然而唇边依旧抑制不住露出了一抹冷意:“魔种降世,剑仙陨落,是仙道式微,魔乱天下之象。至此仙家各派应摒弃前嫌,携手并进培养后辈优秀弟子,以应对乱世。而神兵之威,于魔道震慑,不可或缺荒废。”
所谓荒废,就是放在妄墟崖替沈逸之压制魔种,将死之人,何必浪费神兵?
他忽然回想起父亲追逐四海魔头之前,请求这位太上长老替他压制魔种,被后者以无能为力拒绝,最终寒岳剑尊不得不舍弃大量修为……
结合今日种种,只觉得对方早有目的。
而五大门派,乃至龙岩寺和水银岛在太上长老这句话面前,终究再也不提将龙吟置于妄墟崖。
凌剑宗如此大义,他们还能说什么?况且谁都要这柄神兵,剑修可不只在凌剑宗才有,六大门派皆有走剑道之弟子,有些还小有名气。他们的本命剑说来有一部分还真是从凌剑宗的剑冢出来,这么好的机会,也想试试与龙吟的缘分。
各有各的心思。
只是晓乐看着沈逸之,终究一句话道出了真谛:“二师兄,好像谁也不希望你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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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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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彼此相扶
哗哗水声下,沈逸之沉默地看着晓乐,明明是浅色的双眸,可是目光却很深很深。
晓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面前的人已经活得太艰难了,他不该在人伤口上撒盐。
“那个……”
他正要道歉,却忽然听到沈逸之说:“我会活下去。”
晓乐闻言抬起头,只见沈逸之从水里站起来,全身滴落着水珠,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不管什么原因,他们让我死,我偏要活着!”
此刻这副虚弱的身体,却站出了青松般的傲气,又如韧草一般不到连根拔断,绝不认命。
迎着那沉沉的目光,晓乐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站起来,将自己的手递给了沈逸之,眉眼微微弯起,笑道:“二师兄,我会扶着你。”
此刻晓乐不单单为了偿还那份因果,更为了面前之人那不屈的生命。
而沈逸之看着面前白白净净的手,心湖之下那股压抑的黑暗仿佛被撬开了一角,射入了一束光,虽然微弱,却长久不息。
他伸出手,握住。
有晓乐在,温泉的灵气对于沈逸之来说泡不泡差别不大,不过强身健体而已。
两人挨着坐下来,晓乐回头望望后山入口,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灵泉的诱惑,脱了鞋袜,悄悄地将脚伸进了水潭中,渐渐地,一根根细白又坚韧的根须从他的脚上延伸出来,随着水波飘荡。
他深吸一口气,满足地眯起眼睛,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舒畅,回头见沈逸之望着他的脚,不禁顽皮地撩起水花问道:“没关系吧?”
沈逸之摇了摇头:“无妨。”
于是晓乐放心大胆地将根须又放远了些,还往水潭深处扎了扎,毕竟是两条灵脉交汇处,除却无极之渊的沼泽,这么好的地方世上难找。
沈逸之哪怕收敛了目光,也不禁多看了两眼,然后问道:“小师弟,以后每一次魔气逸散的时候,你都得像昨日那样……来吸取吗?”
昨日那样是哪样?
晓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接着忽然回想起来……
“咳咳……”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红着脸,连忙摇头,“不,不是,虽然那种方式更方便一些,但好像不太合适。”
嘴对嘴的,沈逸之昏睡下还好,若是睁着眼睛,在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目光下,晓乐自己得尴尬地原地爆炸。
“二师兄要是能忍受痛苦,我其实可以直接伸进你的体内吸收魔气。”
听此沈逸之即使脸上不显,但内心不禁松了一口气,为了活下去他虽然也能接受,可毕竟要与人如此亲密,不免有些抗拒。
“好。”
“那不如现在就试试,我看看魔种的情况,二师兄请宽衣。”
蓝白的道袍退至腰间,沈逸之赤.裸着上半身,常年练剑的身体即使近一年来饱受魔种折磨不再使剑,但是宽肩窄腰,身材依旧很好。
配上那副好相貌,实在赏心悦目。
晓乐暗暗赞叹一声,然后道:“二师兄,你且忍一忍。”
话音一落,沈逸之下腹便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只见晓乐的手正按在上面。接着一股尖锐的疼痛传来,让沈逸之的脸色顿时为之一白,他低头看见晓乐的手心伸出一根细白触须,直接穿破他的腹部进入丹田之中。
戳破血肉的疼痛让他的手下意识蜷紧,紧绷的肌肉和下颌体现着他的痛苦,然而至始至终他咬紧牙关皆未发出一声。
晓乐没有去看沈逸之的表情,只是闭着眼睛感受着根须的生长,一晚之后,魔种周围已经逸散出一团淡淡的魔气,表面长出了短短的芽孢。
没想到昨日那恐怖的气息又来了,那芽孢骤然缩进种子,将触须缠紧元婴,生怕被拉出去。
不过好在这次那细白的根系除了将魔种酝酿出的魔气席卷一空外,什么都没做便走了。
染黑的根系回到晓乐的手中,然后消失不见。
“好了。”这一声天籁下,沈逸之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明明这里的水雾蒸腾,温暖如春,可是他的后背还是硬生生地疼出了一层冷汗。
“是不是很痛?”晓乐看着他腹部染红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想想上辈子打个吊针都不敢看,他的触须可比那吊针粗多了!
沈逸之能一声不吭地扛下来实在是真汉子。
晓乐站起来就要去唤人上药,就见到沈逸之已经递上了一个细白的瓷瓶,低声道:“劳烦小师弟替我上药,此事无需让旁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