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不欢(15)
可楼兰郁却更加盯紧吴欢,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报告,不能省略一点细节,他这次出差还特意叮嘱管家婆婆:“换个心理医生假扮成家庭医生测一测欢欢,注意他的举动,如果他单独外出,别拦他,派人跟紧。”
管家婆婆聪明,一听就知道楼兰郁的担忧,她稍稍收敛了此前的喜悦心理,拧着眉毛应下楼兰郁的叮嘱。
周六。
吴欢打起精神,穿上较为暖和的衣服,最近天气下降得厉害,对于身体不太好的吴欢而言,20摄氏度就能让他由内至外的感到寒冷。
他之前和宋轻朗约好去游乐园玩,当着管家婆婆的面打电话。
吴欢上了宋轻朗的车,和管家婆婆挥手道别。
管家婆婆笑眯眯的答应,转头就让金顶苑的安保开辆车跟上去。
到了市区处,吴欢背着包下车,向宋轻朗道谢。
宋轻朗摆手说没什么,“你是想准备礼物给你先生嘛,我理解。”楼家好几天前就对外透露要办个宴会,她猜测和吴欢有关,所以吴欢说要准备礼物送给楼兰郁,宋轻朗只能表示支持。“不过欢欢,如果楼总这人对你不好,你可以考虑考虑我的。”
吴欢:“啊?”他满脑子问号。
宋轻朗的表情倒是很认真:“考虑和我在一起。”
吴欢陡然瞠大瞳孔:“是传闻中的告白吗?!”
什么传闻中的……不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宋轻朗发现吴欢确实非常震惊,似乎以为被告白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
吴欢有些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收到告白。”他挠着脸颊,抓抠着羊毛外套,焦虑了很久才非常郑重的道歉:“对不起!”
“……倒也真的不必太大惊小怪。”这么郑重搞得她很想认真了。从小到大被告白无数次、以及告白不少次的宋轻朗叹着气问:“如果是你家先生向你告白,你会不会接受?”
先生吗?
“不知道。”
百分之百的不知道就等于接受啊。宋轻朗看着吴欢,不知怎的就把这句话吞下去了,她和吴欢挥手:“你家安保快追上来了,赶紧走吧。”
“轻朗,谢谢。”吴欢道谢,然后钻入人群,跑上公交,走了。
宋轻朗搭在车窗上,不无遗憾:“好可惜啊。”美人不属于她。
叹气完毕,宋轻朗振作起来,开车继续遛楼家的安保。
搭乘公交的吴欢不停的拉着兜帽,企图避开公交车那些无处不在的惊叹目光,好不容易捱到下车地点,他赶紧冲出来,走得远远的还能听见身后的议论声。
抬头看着苍白日光,吴欢呆站了半晌,朝目的地而去。
他和傅星河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在一个游戏厅,游戏厅就在以前初中后面一条街的末尾,傅星河他们一群人常去聚会的地方,吴欢去过几次,每次都是被强迫着去的。
吴欢不喜欢游戏厅,里面很阴暗、太吵闹,烟雾缭绕,动不动就会抄起椅子来打架,明明是暴力却被宣扬成青少年的轻狂骄傲。
他走了进去,和老板说:“303号房。”
老板给了他门卡,看到接门卡的手粉白漂亮,不由抬头,只追寻到一个背影。他感叹:“好像是个漂亮的妹子。”
这家游戏厅标新立异的搞了包间、套房,大包间可以容纳六七台机子,还有两台台球桌,可以让一群人来玩。两年前算是时髦的创新,两年后就因为机子太落后而变得没意思了。
这会儿,游戏厅里没几个人,有些人通宵玩游戏,现在都睡着了。
吴欢穿过一群人,在包间门口停了一阵,然后返回柜台花几百块钱买了两瓶酒,拆开瓶盖,在里面倒了点东西,然后简单的盖回瓶盖,进入包间。
包间里,傅星河四人已经在里面等待。
傅星河在机子前百无聊赖的玩游戏,游飞白、杜舟萝在玩桌球,林长宿还在看书,他先看到吴欢,立即站起来说:“吴欢,一个人吗?”
他看到吴欢手里提的两瓶酒:“怎么还带礼物?你在外喝酒,不怕家里长辈骂啊。”
吴欢把两瓶酒放在桌面上,一不小心就把盖得不严的瓶盖掀开了。
其他三人看到这一幕都静了一瞬,游飞白和杜舟萝放下台球杆,对视一眼都走过来盯着吴欢看。傅星河看了眼两瓶酒,然后又抬头去看吴欢,勉强的笑了笑。
“哥,你过来坐这边。”
吴欢避开他伸来的手,绕到另一侧看着对面的四个人,目光天真、充满好奇和不解,似乎第一次认识他们,没有以前的惶惶惊恐、也没有前几天的憎恶,只有淡淡的平静和疑惑,仿佛已经原谅了他们。
傅星河有些惊喜,游飞白和杜舟萝则心里发紧,眸光暗了下来,他们没有傅星河那些被绑架、依赖过吴欢的那些遭遇,所以对于吴欢只有微妙的歉意以及纯粹的欲-望,一份被皮相所迷而生的诡秘欲-望。
相比其他三人,林长宿的姿态无比沉静。
“是在游戏厅里买的酒,刚才在外面打开了。”吴欢指着桌面的两瓶酒,没打算隐瞒什么,他坐下来,望着傅星河好一会儿才说:“你们是一起出国吗?”
“学校不同,开学时间也不一样,但是出国时间相差不太远。”傅星河说。
游飞白和杜舟萝抢了个比较靠近吴欢的位置,前者笑眯眯的问:“你来赴约,是原谅我们了吗?”
吴欢轻声说:“你们还没有道歉。”
“简单!”游飞白击掌:“我现在道歉。”
他拿过吴欢带来的两瓶酒之一,倒了满满一玻璃杯,举杯对着吴欢说:“如果你在酒里下了毒,我就用死亡来道歉赔罪,如果酒里什么东西都没有,那我们就一醉泯恩仇!”说完一饮而尽。
杜舟萝:“卧槽。”
一杯喝完没出事,游飞白笑得很得意:“说真的吴欢,两年前是我们做错了事,说原谅太过于轻易,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心想补偿你。”
“是吗?”吴欢:“但我看你们没有改变啊。那天林长宿生日,如果不是宋轻朗、没有先生及时到来,说不定两年前的事情又重演,你们又会再杀我一次。”
傅星河急急解释:“不是我们授意的!带头欺负你的人,本来就跟我们不熟,只是意外被邀请过来……他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游飞白走过来,边走边说:“吴欢,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国,我们会支付你所有的学费,你毕业后想去哪里工作都可以,我们一定会帮——”
砰地一声,他摔倒在地。
杜舟萝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酒里下了毒!!”
傅星河看向吴欢,神色恍惚。而林长宿在光影中看不清脸色,他问:“吴欢,你想杀了我们,为你自己报仇?”
吴欢:“酒里不是毒,是安眠药。”他从兜里拿出一瓶安眠药,放在桌上让人观看。
林长宿拿起一看:“是安眠药没错。”
吴欢:“我出院后,有一段时间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现在偶尔会吃一点,幸运的是我没有自杀的念头,可能是因为摔下去太疼了,所以害怕死亡。”所以这瓶安眠药才被允许留在他身边。
“傅星河,你希望我原谅你,我可以的,你只要喝下这瓶下了安眠药的酒就好,两个小时后会醒过来。”吴欢看向杜舟萝和林长宿:“包括你们,你们也喝了。”
林长宿平静地问:“我们喝了会怎么样?”
吴欢:“我可能会杀了你们,也可能不会。你们喝下去就知道了。”
杜舟萝露出厌恶的表情:“神经病!”说完就拿起手机离开:“我要报警,谁陪你们玩!”
吴欢面无表情:“傅星河,把酒给她灌下去。”
傅星河:“我……”他犹豫着拿起了酒瓶。
杜舟萝瞪大眼睛:“傅星河你他妈有病?!你着魔了吗?!我是你朋友!别忘了真对不起他的人是你,吴欢还是你救命恩人,是你忘恩负义,最该喝下酒去死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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