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盼我闹离婚(32)
沉重的木门一关,外界的喧嚣就似乎都被挡在了门外,门内是另一个清静温和的世界。
连游不问都被他赶了出去,屋内只有他和闻晏两人。
容逍刚刚在议事堂里,手起刀落就断了朱厌族的根基,像个残暴不仁的暴君,可如今坐在闻晏的床边,他却收敛了一身的煞气,换了干净的素色长衫,低眉敛目,平淡柔和。
闻晏还没有醒,乖乖睡在被窝里,他完全不知道外界因为他发生了怎样的动摇。
容逍捏着闻晏细细的手腕,那里只剩下一根红绳了,他给闻晏的琉璃珠子不见了,如果闻晏能更早一点捏破这颗珠子,他也不至于迟来一步。
该给闻晏再做个东西防身了,最好也是艳色的,衬闻晏皮肤,容逍这样想道。
可他摩挲着闻晏的手腕,又怎么想都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最好做个袋子,把闻晏揣在兜里才是安全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害怕失去闻晏的。
他这几千年来,残酷的场面见得多了,血流成河的灾难也不知道经历了几次。
却没有一次像这般惊心动魄。
闻晏确实是受了罪。
但是妖管局里的妖怪哪一个没受过罪?就连游不问也曾经有过命悬一线的时候。
可偏偏只有今天,他失了方寸,表面看上去沉着冷静,心却乱得像被人割走了一块心头肉。
如果不是因为妖管局的律法阻止住了他,他也许早就在当场要了所有朱厌的命,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这其中的恨与怒火,连他自己都心惊。
容逍越想越有点心烦意乱,他知道自己对于闻晏的在意已经太超过了。
远远超出了他应该保持的距离。
然而最麻烦的是,到了这般地步,他明知道这是过了界的,却想不出该拿闻晏怎么办。
?
闻晏一直昏睡到晚上十点,连鸟鸣声都逐渐停息,他才慢悠悠地醒过来。
他一醒过来就觉得嗓子里冒烟,眼睛还没有睁开,先模模糊糊说了句,“渴………”
旁边立马就有一双手把他半抱半扶了起来,把一个小茶盏送到了他嘴边,里面是清甜温热的茶水,温柔地喂给他。
闻晏一口气喝了半盏,眼睛还是没睁,心里却肯定地想,这么贴心又细致,绝对是管家先生。
可等他一睁眼,却发现对面是容逍在看着他,差点没给茶呛住。
容逍把茶盏放到了柜子上,把闻晏抱了起来,顺手给他拍了拍背,熟练得像在哄小孩子。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容逍问他,“医师说你醒过来以后不应该感觉到疼了,虽然还有点虚弱,但是休息一阵子就好。如果哪里疼,一定要说出来。”
闻晏趴在容逍怀里,深深地怀疑他是不是一觉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不然容逍怎么一副比管家先生还温柔的样子。
但他也是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心口的伤好像没了,拉开衣领一看,那里的皮肤已经光洁如初,除了一个红色的印痕还没消,几乎看不出来他曾经受过伤。
医学奇迹啊,闻晏大惊小怪地想,妖怪要是都去开医院那还有人类什么事儿啊。
他动了动身体,确认哪儿都不疼。
“我感觉挺好的,除了不能马上去跑个一千米,哪儿都问题。”他说道。
“那就好。”容逍放心了。
闻晏却又想起另一桩事儿,他这个受害者虽然康复了,但那群罪犯呢,绳之以法了没有?
他抓住容逍的手,急切地问:“那个什么朱厌你们抓起来没?我跟你说,他们大半都不是啥好东西,还商量着要害你……”
他可全听见了!
“已经处理完了,”容逍抿了下嘴唇,下意识地不想把自己残暴的一面暴露给闻晏,避重就轻道,“领头的是我亲自处理的,其他的都交给妖管局。放心好了,都不会轻判的,影山也把他们除名了。”
听完结果闻晏就舒坦了。
让这帮子王八蛋绑架他,太岁爷头上也敢动土,全都得牢底坐穿。
他正寻思着自己要不要亲自去探个监,嘲讽一下这群混蛋,却听见容逍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
闻晏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容逍,“为什么说对不起?”
容逍神色很淡,但心里头的愧疚和后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跟我的婚约本就是要保证你的安全,可是我却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绑走,还差点送命,这是我的过失。”
闻晏这才反应过来,容逍这是把绑架的错揽在自己身上了。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困惑。
他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可我受伤又不是你害的,冤有头债有主,这得去找朱厌负责吧。”
他对着容逍笑了一下,小虎牙跟酒窝一起露出来了,特别甜,“再说了,你不是来救我了么,要不是你在,我就真没命了,所以你是英雄。而且要是没有跟你的这个婚约,我早就不知道被绑架多少次了,哪还用等今天。明明是我占了便宜。”
他说这话是真心的,他爸妈从小教育他不能占人便宜,但是跟容逍的这个婚约,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他一文不出就得了天大的好处。
做人不能太贪心,得了便宜就不能卖乖。
容逍却被他的笑晃了神。
他看着闻晏笑弯了的眼睛,明明唇色都因为虚弱而发白,却还笑得傻乎乎的,又乖又软。
他忍不住伸手,把闻晏重新抱进了他怀里。
闻晏的身子骨清瘦,却恰好能填补他怀中的空缺。
“这种时候,只要跟我撒娇说你很疼就好了,不用这么懂事。”他轻声说道。
平日里娇气地被水烫了都要咋呼半天,现在小命都差点丢了,反倒懂事起来。
傻透了。
一点都不懂要怎样卖乖邀宠。
闻晏被容逍抱在怀里,声音都变得闷闷的,还要跟容逍据理力争,“可我确实不疼嘛……”
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胡说八道吧。
不过他也回过味来了,老妖怪大概是因为能力太强,少有这种吃了闷亏的时候,所以对他就心生愧疚。
要不怎么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呢。
一想到这里,闻晏反而有点怜惜起容逍了。
他拍拍容逍的肩膀,一好起来他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你要真觉得难受就以身相许吧。嫁给我咱们一切好说,再不济你亲我一下,这事儿我们也能翻篇,我这个人很好讲话的……”
闻晏没真指望容逍以身相许,就是想占几下嘴上便宜。
可是容逍却松开了他,两个人之间拉出了一掌的距离,用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像要看到他心里去。
闻晏被他看得有点发毛,跑火车的嘴立刻就怂了,“不嫁就不嫁,不亲就不亲,不带使用冷暴力的 ,和谐社会了不兴这个………”
他话还没说完,容逍的手指尖轻轻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容逍的手指总是有点微凉的,像窗外这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而后便是一双同样微凉的薄唇,贴到了闻晏喋喋不休的嘴上。
闻晏满肚子的话顿时都给噎住了,像只被命运捏住后颈的猫,动弹不得。
容逍闭着眼睛吻他,鼻尖亲昵地蹭着鼻尖,起先只是四瓣嘴唇相贴,克己守礼,似乎随时都能分开,又是清清白白,无从相干。
但很快,容逍的舌尖就探进了闻晏的唇缝里,撬开了他的牙关侵入了进去。闻晏的嘴唇是热的,软的,残留着一丝药味的清苦,容逍却不在意,只知道把闻晏那条软嫩的舌尖勾出来,吃糖一样含着。
他的手扣住了闻晏的腰,少年人纤细的腰藏在浅蓝色的衣衫里,他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薄薄的一条腰带勾住了容逍的手,容逍轻轻一扯,那腰带就掉了下来。
他越吻越深,舌头在闻晏嘴里攻城掠地,扫过他的牙齿,吮着他的唇珠。
屋子里响起让人脸红的暧昧水声,连温度似乎都升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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