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可以搞养成,结果翻车了(26)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擦看他的伤口。没击中要害,子弹也没卡在里面,是好事。
我把自己右肩上的绷带和止血药强拆了下来,用到蒙战身上,简单包扎好。
“来,蒙战。”我用左肩扛着他,动作不小,不下心撕裂了自己右肩的伤口。
身后是张牙舞爪的虫王,这里实在不安全。兔子一蹦一跳,努力跟着我的脚步。
蒙战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身体重若千斤,我吃力地让他靠在身上,托着他向上走。
每一步都扯动着右肩的伤口,将缝合的线扯断,我像是在被一刀刀地凌迟,额头的汗滴进眼睛里,灼伤了视线。
我的脚早就已经痛到没有感觉,全凭意志支撑着。我想把蒙战送回地面上,我想带他回基地。
“快到了,蒙战,你别睡着,好不好?”我们终于走到了表层的沙洞底,上面全是厚厚的白雪。
我们快要到了。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脚下的雪和沙急速崩塌,我们失足掉到了旁边那个十多米深的沙洞里。
这里都是沙,昏暗无光,只有些许雪花从上面那条细小的裂缝里飘进来。
“啊。”我摔下来的时候伤到了腿,这让我忍不住痛呼,不停地换气。
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泄露出一点声音。
“纪青?”
“我在。”我艰难地靠身体摩擦地面移动,摸索着抓住蒙战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兔子蹲在我头发边,蹭着我的脸庞。
“你走。”蒙战的情况很危险,他精神力接近枯竭,身体又有枪伤。
他虚弱地冲我喊:“我活不了,你可以。”
“你记得吗?之前我们也是这样,受伤的是我,我也叫你走。”我咽下口中的血,轻笑出声,“你有走吗?”
“我走不了了。”我拉着他的手,放在我断掉的腿上。
我的通讯设备早就掉了,蒙战身上也没有,再加上外面的雪天,神都不可能找到我们。
“如果这里注定是我的葬礼,我很开心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你。”
蒙战的身体颤抖着,紧紧抱住我。
或许是知晓了宿命,我们陷入了一种宁静的沉默。
“那个时候,为什么选择了他?”
这一刻,所有的自卑、怯懦都远离了我,我坦然地告诉蒙战,“你本来就不是自愿选我的,我只是想你可以和更适合的人搭档。”
“不,我只想选你。”蒙战反驳道。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你明知道我们只有30%还想选我?”
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对,我以为自己可以强大到让你不介意只是30%。”
“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嫌弃你,只是觉得配不上你。”
我觉得从前的猜测是那样可笑,又幸运在临死之际能清楚他的心意。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突然问我。
“一年级测试配对的时候?”
“不是。”蒙战轻轻摩挲我后脑勺的发丝,“是你在海洋馆工作的时候,”他咳出了血,说话断断续续,“我看到你和那只海豚在玩耍,那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这个人不是在对着我笑。”
“蒙战...”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哪里不够好,所以你选择了他。”蒙战的声音里有些悲伤,“在医院的时候,你来了,像梦一样。”
“纪青,我不敢问,你是不是在可怜我?”他像是怕我回答,紧接着说:“可怜得久一点吧,让我的梦长一点,这里太黑了。”
我咽下冒到喉咙处的血,“蒙战,我爱你。”他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脸颊上,带着丝丝冰冷,刺痛我的心。
我总在失望他没给我明确一些的信号,却忘了自己从未开口说过喜欢。我总以为他是一个强大的人,强大到无所不能,却从未想过他也需要我的肯定,需要一份安全感。
“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描述着珍贵的回忆,“我还记得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风轻轻吹起你的刘海,我当时就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回忆里的蒙战似乎在喊我过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漆黑如深潭的眼倒映着我的影子,温柔得让我心甘情愿溺死在这。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手逐渐没了力气,掉落在地上。我只想向回忆里的蒙战奔去。
耳边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不重要了。
雪花掉落在我的睫毛上,我看着细缝里的微光,意识慢慢抽离。
雪停了吗?
不重要了。
第41章
我闭上眼之前,看到那条裂缝越来越大,外面的光一个劲地倾泻下来,逆光中多了几道黑影。
有人来了吗?是谁?
我的意识很迷糊,但足够感觉到有几个人在喊我的名字。他们在清理我的伤口,为我输氧,将我移动到担架上。
“纪青。”
我努力睁眼去看那个声音,“费争。”看到是他,忍不住扯动嘴角。
“你这个混蛋、蠢材...”费争丝毫没有把我当一个病人,气也不喘,一直在骂我。
“蒙战?”我费力转动脖子,看向旁边,想寻找他。
“在另一辆车上,别担心。”
“谢谢你。”我没办法说得很连贯,一个字一个字地发出来。
“别说话了,你还伤着。”他无奈地看着我。
“如果你要谢还是谢那只傻兔子吧,它是实验室的重点对象,身上装了信号器。”费争笑着说:“雪一停,信号就出现了,看来你注定要活得久一点。”
“是啊。”我彻底放松下来,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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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笑什么?”我侧躺着看向蒙战,他也侧身面对我。
“没有。”他呆呆地否认,整只耳朵都红了。
我没打算告诉蒙战他的耳朵有多诚实,“是吗?”
“你笑什么?”他的语气里有些疑惑,眼神始终缠在我身上,似乎要把我描绘进脑海里。
我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有笑吗?没有吧。”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我们两个傻子般的状态。
“吴鸣...”他走到我床边,像个木头一样站着,迟迟没有说话。
“你身体怎么样了?”我故作轻松开口道:“被虫王控制的感觉不好受吧。”
他摇摇头,沉默地看着我,眼底里是熟悉的哀伤。
我好像总是让他感受到这种情绪,每一次他都谴责自己做得不够好,拖累了我。
“对不起,”他重复道:“纪青,对不起。”
“你从来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柔声说:“吴鸣,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的。”
“咳咳咳。”蒙战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了?没事吧。”我挣扎着要起身去看他,被蒙战吼住,“别起来,伤口还没好。”
我一下子愣住了,蒙战又咳了两声,“我只是有点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吴鸣,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一下子懂了蒙战流露出的信号,有些哭笑不得。
“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吴鸣对我说,勉强笑了两下。
他出去后,我看着闭眼装睡的蒙战,“不咳了?”
没应我,他一副装睡到底的样子。
“过来吗?”蒙战的耳朵动了一下,“我的床可以躺下两个人。”
下一秒我就被蒙战小心地抱在怀里,埋在他的胸膛上,被他的气息包围。
“不是睡着了吗?”我笑着问他。
蒙战又开始装睡来逃避问题,嘴唇却亲吻着我的额头。
在我们养伤期间,前线虚假的和平逐渐破碎。虫族一改以前无头苍蝇的作风,大规模集中攻击着最外围的防护网。